第32章 隱晦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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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寒風卷著細雪撲進藥廬,蘇丹握著藥杵的手背裂開道血口。懷瑾忽然擱下墨筆:"戌時三刻,凍瘡膏缺一味白芨。"念蘇的珍珠滾到藥櫃最底層的青瓷罐,雲疏的虎頭鞋踢開暗格,帶出張泛黃的《甘石星經》殘頁。
"這星圖..."段嘉衍的指腹擦過軍裝口袋裏的凍瘡膏,罐底青銅紋路竟與蘇丹手背血痕重合,"缺了奎宿西翼。"他話音未落,蘇雪琴的繡鞋已踏碎簷下冰棱:"好妹妹往膏藥裏摻情詩,也不怕將士們用了起疹子?"
蘇丹的銀針匣哢嗒彈開:"蘇姐若閑得慌,不如試試這專治口舌生瘡的黃連散。"針尖挑起的膏體在燭火下泛出金絲紋,細看竟是《詩經》的蠅頭小楷。雲疏突然爬上藥櫃,舉著放大鏡喊:"這裏有顆心!白芨粉拚的!"
懷瑾的賬本被穿堂風掀到三年前:"甲子年小雪,母親采白芨遇險。"念蘇的珍珠貼住青瓷罐,罐身漸漸顯出水痕詩行——"葛生蒙楚,蘞蔓於野",字跡被冰霜蝕成段嘉衍的筆鋒。
"段隊長可知這膏藥方子?"蘇雪琴的丹蔻指甲刮過罐沿,"七分止血草,三分相思子..."段嘉衍的軍靴突然碾住她裙裾:"剩下九十分,是蘇大夫連夜研磨的北鬥星輝?"
三個孩子忽然擠在藥碾旁。雲疏把白芨汁塗滿手背:"要幫爹爹抄情書!"念蘇的珍珠嵌進碾槽紋路,懷瑾的炭筆在賬本速寫:"亥時三刻,父親心跳過速,疑與奎宿東移有關。"
子夜雪光映透窗紙時,段嘉衍的凍瘡膏滲出淡香。他拆開層層油紙,青銅罐底赫然刻著"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字縫裏填著金絲藥線。蘇丹的銀針忽然顫抖,前世她懸梁前刻在房梁的詩句,今生竟在藥香裏還魂。
"媽媽耳朵紅得像山楂!"雲疏的童言驚落梁上積塵。念蘇將珍珠按在段嘉衍凍裂的指節:"爹爹這裏在發燙。"懷瑾翻開星象圖,奎宿西翼正落在他心口朱砂痣上,與膏藥金絲遙相輝映。
蘇雪琴的尖叫刺破雪夜:"你們蘇家就會這些下作手段!"她摔碎的瓷罐裏滾出顆藥丸,遇雪化作血色卦象。段嘉衍的軍刀挑開卦象,露出裹在蠟封裏的密信——竟是三年前他寫給戰地醫院的藥材清單,每行批注都藏著拆字情詩。
"原來那場大雪..."段嘉衍的槍繭撫過蘇丹結痂的手背,"你送來的凍瘡膏裏,摻了北鬥七星的方位。"他忽然扯開衣襟,心口星圖與膏藥罐紋路嚴絲合縫,"蘇大夫這劑藥,是要醫身還是醫心?"
在那銀裝素裹的雪地上,三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如同靈動的精靈一般,忽然之間便排成了一個神秘而美麗的星陣。寒風凜冽,但他們的臉上卻洋溢著興奮與期待。
雲疏站在窗前,那雙被凍得通紅的小手輕輕地打開一瓶凍瘡膏。她小心翼翼地擠出一點藥膏,然後在冰冷的窗欞上開始描繪起來。不一會兒,一顆栩栩如生的心形圖案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每一筆每一劃都充滿了她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情感。
另一邊,念蘇則將自己心愛的珍珠項鏈取了下來。那些圓潤潔白的珍珠在她手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隻見她巧手翻飛,迅速地將這些珍珠串連在一起,一座小巧玲瓏的鵲橋就這樣誕生了。這座鵲橋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思念和美好的憧憬。
與此同時,懷瑾默默地翻開他那本陳舊的賬本。隨著書頁的翻動,一陣寒風吹過,幾張泛黃的紙頁飄飄揚揚地飛到了蘇丹的麵前。蘇丹好奇地撿起紙頁,定睛一看,隻見上麵祖父留下的朱批猶如一道神秘的讖語:“癸亥年冬至,星輝入藥,可愈陳年相思。”這行字仿佛蘊含著某種深意,讓人不禁陷入沉思。
黎明的曙光漸漸劃破黑夜的帷幕,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人們驚訝地發現段嘉衍那件筆挺的軍裝上,內袋處微微鼓起一個小小的青瓷罐。此刻,他正身處訓練場上,嚴肅地指導著一群新兵。然而,當他不經意間看到那個青瓷罐時,整個人突然呆住了,目光直直地盯著它,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新兵們麵麵相覷,心中暗自詫異這位平日裏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長官為何會對著一罐凍瘡膏發起呆來。更令人驚奇的是,在朝陽的映照下,青瓷罐口纏繞的金絲竟然呈現出“宜其室家”四個精致的吉紋,熠熠生輝,宛如一件珍貴無比的藝術品。
而在不遠處的藥廬裏,橫梁之上整齊地擺放著整整三百罐嶄新的凍瘡膏。如果有人仔細查看這些罐子的底部,就會發現它們無一例外地隱藏著一幅相同的星圖情詩。這幅情詩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訴說著一段動人心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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