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你親手將她推下深淵(一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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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爾特呆滯了半晌,眼神茫然,像是靈魂都被抽離了身體。
    過了許久,他才如夢初醒般,像是做賊一樣,迅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定沒有其它惡魔注意後,他猛地彎下腰,雙手用力,一把將安禾抱起,快步邁向自己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他便迅速轉身,手忙腳亂地鎖上了門,像是在逃避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雖說是教導主任辦公室,但屋內的景象卻詭異至極,更像是一個瘋狂科學家的實驗室。
    空間不算逼仄,卻被大大小小的儀式材料堆得滿滿當當,雜亂無章。四周的牆壁千瘡百孔,坑坑窪窪的腐蝕痕跡觸目驚心,像是被無數邪惡的力量啃噬過。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中央那座巨大的坩堝爐,爐中綠色的粘稠液體正咕嚕咕嚕地翻滾著,升騰起陣陣詭異的霧氣,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和地麵上,那正散發著幽綠色光芒、不斷隱現的不知名儀式。
    瓦爾特沒有在意身邊的情況,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安禾放在了唯一能夠休息的沙發上,然後便僵立在原地,陷入了糾結。
    如果自己沒看錯,這孩子身上遮蔽氣息的手段,應該是姬子布置的。
    自己算是欠了她一個人情。
    但,
    「慈父」交給自己的任務,卻和她......
    想到這,瓦爾特不由得將視線投向視網膜前那幽綠色的界麵上。
    .......
    「姓名:瓦爾特·楊」
    「性別:無」
    「身份:納垢的永世神選(成年惡魔大君)」
    「能力:深淵煉金術、深淵權柄·黑光病毒(當前詞條數量)」
    「信仰:混沌之神·生命&腐敗大能·納垢」
    「所處位置:無盡深淵·極樂天·色孽的沉淪行宮(六欲之環)」
    「任務:搶在恐虐神選者覆滅沉淪行宮之前,將居於此間的惡魔盡數轉移至“腐敗天”」
    「備注:孩子,生命是無價的,哪怕每一個細菌,都擁有它存在的價值。父親希望你能拯救此間生靈,讓它們不要淪為“陰謀”的犧牲品。」
    「任務獎勵:你想要的,父親都會給你。」
    「當前任務同行者:無」
    .......
    就在瓦爾特皺著眉,滿心煩躁地想要移開視線時,
    那原本幽綠色的界麵中,一行璀璨的小字如閃電般轉瞬即逝。
    「腐敗天......是真正的......地獄......不要讓......安禾......完成儀式......」
    ......
    瓦爾特目睹眼前這一幕,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心底泛起一絲不屑。
    嗬,
    簡直荒謬至極!
    慈父的花園,那可是深淵之中生機最為濃鬱的地方,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就憑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想挑撥自己和神明之間的關係?
    簡直是異想天開!
    看來所謂的“奸奇”也不過如此,隻會耍些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
    是的,瓦爾特將界麵給出的提示當成了“奸奇”的陰謀,
    但他並沒有將心裏話訴諸於口,
    他心裏明白,哪怕隻是在言語上稍有不敬,那都是對神明的褻瀆,純粹是在找死。
    想到這,瓦爾特果斷將界麵上那擾人的言語拋諸腦後,把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到了安禾身上。
    他眉頭緊蹙,沉思片刻,一隻手緩緩探入懷中,動作稍顯遲緩,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最終,他還是掏出了那本封麵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邪典——瘟疫之書》,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緩緩翻到了記載著最高等“升魔”儀式的部分。
    緊接著,他轉身走向堆滿材料的角落,眼神在琳琅滿目的物品間掃視,精心挑選出自己珍藏許久的材料。
    選好材料後,他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儀式。
    與其他常見的儀式截然不同,納垢的“升魔”儀式門檻極高,幾乎能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生靈望而卻步。
    祂的儀式內容大多是“浸泡在汙穢之中”“將體液轉化為汙穢之物”“主動沾染恐怖的瘟疫” 等,這些光聽描述,就能讓人從生理上感到不適的方法。
    但瓦爾特並未選擇那些常規的方式,他在心底暗自思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似乎是在顧及安禾的感受。
    他走到安禾身旁,雙手輕輕將她扶起,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隨後,他雙手輕輕一揮,安禾的便身體緩緩懸浮於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在一陣幽綠色的光芒中迅速變形,眨眼間化作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鋒利刀片。
    下一瞬,瓦爾特眼神一凜,手指輕輕一動,那刀片便精準地劃破了安禾左手和右手的脈搏。
    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在幽綠色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而就在此時,
    瓦爾特視網膜前的界麵陡然再次劇烈閃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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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璀璨的小字仿佛拚盡了全身的力量,衝破了幽綠光芒的重重束縛,映入他的眼簾。
    「不......要......她......會死......」
    也不知怎麽,瓦爾特看到界麵給出的提示時,心底陡然爆發出了一陣恐懼。
    但這恐懼很快便被憤怒強行壓下。
    “萬變之神,我尊重您的智慧,”
    “但也請您不要質疑我的信仰!”
    說完,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都一並吐出,
    隨後便不再理會界麵,仿佛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幻影。
    他緩緩抬起手,那化作鋒刃的手指,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輕輕搭在了安禾的頸動脈上。
    就像是幸運的垂憐,又像是命運給出的提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本應陷入深沉睡眠的安禾,卻突兀地醒了過來。
    她的雙眼還帶著幾分懵懂與迷茫,映入眼簾的,便是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瓦爾特,正用一把鋒利的“利刃”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在他身後,那對殘破而又腐敗的翅膀不斷地蜷縮、伸展,就像是兩隻掙紮的怪物,仿佛在訴說著主人此刻內心的糾結。
    “爸......爸爸?” 安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你要......殺死安禾嗎......?”
    她看著自己脖頸上的“利刃”,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瓦爾特聽到這話,雙手突然顫抖了一下,甚至額角都沁出了冷汗。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我隻是,我隻是......”
    說著說著,他突然一愣,像是被自己的反應驚到了,心底暗自疑惑,自己怎麽下意識地就開始解釋了?
    想到這,他不由得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而又怪異,語氣也變得莫名,
    “↑別亂認親戚,你一個人類,怎麽會有一位惡魔父親↓”
    “↑我隻是看你在深淵中孤苦無依,遵從「慈父」的教誨,試圖通過儀式,將你轉化為深淵惡魔罷了!”
    安禾聞言便是一愣,
    爸爸這反應,怎麽好像既認識自己又不認識自己呢?
    好奇怪喔!
    但很快,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麵色瞬間變得惶急,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爸爸,快停下!”
    “神明告訴過我,盡量不要碰任何與儀式相關的事物!”
    瓦爾特聞言,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蹙了蹙眉頭,
    “↑不要叫我爸爸,要叫我瓦爾特老師↓”
    “↑還有↓”
    “↑你口中的神明,是一位象征變化,玩弄命運的邪神,不是什麽好東西↓”
    “↑祂的話九假一真,做不到數↓”
    說著,瓦爾特間安禾的麵色依舊惶然,不由得板起了臉。
    “↑你是信我,還是相信那位邪神?↓”
    此刻的安禾因為脈搏中血液噴湧過多,已然有些昏昏沉沉,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但哪怕心中充滿了恐懼,她還是下意識地說道,
    “我相信爸爸......”
    瓦爾特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得意。
    隨即,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鋒利的指尖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瞬間劃破了安禾的頸動脈。
    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在昏暗的光線中劃出一道道刺目的弧線。
    “↑那就聽我的↓”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自以為的帥氣,
    “↑不必害怕,跟著我念↓”
    ““七重詛咒,七重疾病,七重賜福!”
    安禾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仿佛有無數的寒意從骨髓中滲透出來。
    女武神的體質在如此大量的失血麵前,也漸漸失去了作用,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影影綽綽。
    她隻能渾渾噩噩地跟著瓦爾特小聲念誦,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七重詛咒,七重疾病,七重賜福!”
    “七重詛咒,七重疾病,七重賜福......”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七次念誦之後,
    她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喉嚨裏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便徹底失去了聲音。
    ——她死了。
    瓦爾特看著安禾的屍體,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沒有絲毫意外之色,隻有一種狂熱的執著。
    他迅速將之前準備好的儀式材料,一股腦地倒入坩堝爐中。
    那些材料,是無數飽經折磨的怨魂,它們在被投入坩堝爐的瞬間,便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刹那間,靈魂被高溫瞬間消融在坩堝爐中,隻留下一陣刺鼻的氣味。
    又在短短的幾個瞬間後,這些靈魂被凝練成了幾滴無色透明的液體。
    與此同時,安禾的肉身剛剛死亡,便被一種神秘而扭曲的力量纏繞。
    她的身體開始逐漸溶解,肌肉、骨骼、皮膚,都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化為一攤鮮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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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瓦爾特動作麻利的將無色液體滴落在紅色液體之上。
    做完這一切,他緩緩閉上雙眼,臉上露出狂熱的神情,對著虛空大聲吟唱起來,聲音激昂而高亢,仿佛在向神明訴說著自己的忠誠。
    “七重詛咒的慈父啊,七重疾病的慈父啊,請賜予她七重生命的賜福吧!”
    他的話音剛落,
    在無窮遠處,一道滿是“慈祥”的視線,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對著那逐漸融合的液體緩緩投下。
    與其他“升魔”儀式截然不同的是,這道視線中蘊含的力量仿佛充盈到了極致,
    緊接著,一個巨大、臃腫、腐爛的身形投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瓦爾特的實驗室內。
    ——這投影正是納垢。
    祂手持著安禾那麵色驚恐、不斷掙紮的靈魂。臉部扭曲,眼睛渾濁泛黃,嘴巴大張,不斷滴淌著惡臭的黏液。身軀上流淌著膿液和腐敗的液體,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綠色、灰色和黑色,布滿了膿瘡、潰瘍和不斷蠕動的蛆蟲。
    然而,在瓦爾特的視角中,眼前的景象卻截然不同。
    他看到的是慈父那偉岸的,像是果凍一樣充滿生命力的綠色身軀,正抱著昏睡的安禾,輕輕投向那融合的液體之中。
    這一幕,在他眼中充滿了神聖和慈愛,仿佛是神明對世間萬物的恩賜。
    見此情形,瓦爾特感動的眼眶通紅。
    “慈父,讚美慈父!”
    另一邊,安禾淚流滿麵,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
    她的神色因恐懼而極度扭曲,五官都仿佛錯位,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回蕩,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爸爸,爸爸,救救我!”
    “你快醒醒啊,爸爸!”
    “我好害怕!”
    安禾的內心全然被疑惑與恐懼所充斥。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向來疼愛自己的爸爸為何會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
    而更可怕的是,自己還未曾從死亡的恐懼中掙脫時,便落入了這般模樣恐怖的存在手中。
    此時此刻,她隻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卷入了一個無形的旋渦,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肆意揉捏。
    她的思維開始混亂,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種力量肆意擺弄,痛苦不堪。
    緊接著,一些肉眼難見的細小生物悄然纏上她的靈魂,一點點侵蝕、操控,致使她漸漸地喪失了發聲的能力,隻能身不由己地不停掙紮扭動。
    而此間的一切,都在無人所知的角落裏,被一把漆黑的手杖,默默地記錄了下來。
    時間緩緩流逝,
    直到某一刻,安禾的靈魂終於停止了掙紮。
    而在神明的偉力之下,她的身體開始了重塑。
    原本消融的血肉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重新凝聚,骨骼、肌肉、皮膚一點點生長,血管中也再次流淌起血液。
    下一瞬,神明的投影轟然消失,隻在原地留下滿地肉眼不可見的病毒與細菌。
    與此同時,安禾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展顏一笑,嬰兒肥的小臉上浮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可這笑容在這詭異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驚悚。
    她聲音清脆,如同銀鈴般響起,卻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讚美慈父!”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在瓦爾特驚喜交加的目光中,如同一個無形的黑洞,將屋子裏的所有細小生物一股腦地吸收到了體內。
    那些細菌、病毒像是找到了歸宿,瘋狂地湧入她的身體。
    緊接著,安禾的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槁,原本柔順的頭發變得幹燥、分叉。
    眼底出現了青黑色的輪廓,白皙粉嫩的皮膚逐漸變得蒼白如紙,失去了所有血色。
    “↑惡魔大君,幽鬼↓?”瓦爾特嘴角微微勾起,輕聲吐出這六個字,眼中滿是得意與欣慰。
    安禾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然後飛撲到瓦爾特那對巨大的翅膀上,聲音雀躍。
    “是啊,爸爸!”
    “這是神明給我的饋贈,”
    “也是您,”
    “一手操控的儀式喔~”
    瓦爾特心中滿是得意,臉上卻故作嚴肅,輕咳一聲,板起了臉,
    “↑叫我瓦爾特老師↓”
    可話還沒說完,自己就沒繃住,眼睛都笑眯了起來,臉上的得意勁兒怎麽也藏不住。
    隻是,在他沉浸在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安禾的臉上陡然浮現出一絲痛苦與恐懼。
    那表情在她憔悴的小臉上一閃而過,像是被禁錮在活屍中的靈魂,好不容易掙紮著露出一絲縫隙,卻又被迅速鎮壓,
    轉瞬即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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