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輪回、傳承、緊那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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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祖心軟了。”
“祂也不知為何,明明自詡忘情絕性,卻在看到這般人物時,出手留下了他的殘魂。”
奎木狼的聲音帶著感慨,旋即又歎了口氣,
“祂將大聖的殘魂送至域外,盼他能奪舍重生,再度修行。”
“隻可惜,祂終究還是小瞧了大聖。”
“大聖寧可散盡修為,魄散魂飛,也不願借他人軀殼偷生。”
……
……
……
混沌。
寂靜。
悟空突然有些疑惑。
以太乙境的修為,早就參悟了生死。
神魂隕滅,意識消散。
那才是真正的死境。
可為什麽,自己現在還能清晰地思考?
“唉……”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歎息幽幽響起。
黑暗中,一位黑發黑瞳的老者緩緩凝聚出身形。
“此地名為「死境」。”
“乃是「忘川」羈留之地的最深處。”
“亦是太乙之上修士死後的歸宿。”
悟空一愣,下意識地喃喃道:“師父?”
老者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裏帶著幾分複雜,
“那魔祖將你送到域外,盼你奪舍重生,再活一世。”
“你為何不答應?”
悟空聞言,卻灑脫地笑了笑,
“師尊教我七十二變,說要「千般變化皆由心」。”
“若借他人軀殼重生,便是困在虛妄的皮囊裏,再無半點靈明。”
“如今將化殘魂,倒像是當年學本領時您說的,”
“——「道在螻蟻,道在瓦甓」,徒兒也算將這通天徹地的本事,散作人間煙火了。”
老者沉默片刻,又問,“不後悔?”
“不後悔!”大聖坦然回應。
“好猢猻。”老者笑罵了一句,眼中卻凝著一絲悵然,
“既如此,便將你畢生所學凝成靈種,灑向域外罷。”
話音未落,祂袖中騰起滾滾雲氣,在黑暗中勾勒出破碎的西行畫卷。
“此界因天道失衡,輪回劫數將至。”
“你留下的傳承,會在輪回重啟時化作引路人。”
“待新的取經人踏上西行路,便是扭轉乾坤的契機——”
話落,老者突然伸手重重拍在悟空肩頭,在他肩上留下一縷清氣,
“好猢猻,這次莫要再被天道牽著鼻子走,去撕開那層蒙昧,還人間一片清明!”
說話間,老者的身形開始破碎成灰霧,大羅道果逐漸枯萎,生機也緩緩消散。
悟空見狀,神情滿是惶恐,
“師,師父?”
“您這是怎麽了?”
“無礙,無礙。”老者卻隻是含笑撫須,
“貧道掌眾生命數,乃守序之靈,亦是天道的一部分。”
“可看著你這猢猻一路逆鱗、撞得頭破血流……”
祂的聲音忽輕忽重,化作漫天星屑落在悟空掌心,
“為師才知,被天道束縛的「永恒」,不過是場荒誕鬧劇。”
“既背離此道,便已注定要償還這「篡改命數」的因果。”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悟空急得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流。”
灰霧突然劇烈翻湧,老者凝成半透明的手掌最後一次揉亂悟空的毛發,
“莫要哭喪著臉。”
“看——”
話音未落,整片天地突然倒卷,無數記憶碎片在虛空中炸開,竟是菩提祖師自天道而生、執掌因果、暗中庇佑弟子的過往。
“為師從未離你遠去,你一直都是為師最引以為傲的弟子。”
下一瞬,老者的身形驟然潰散,黑暗中傳來了祂若有若無的輕笑,
“即便重來千次萬次……”
“吾仍願,為那隻敢掀翻天道棋盤的猢猻,舍了這永恒道果。”
“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啊……”
“將軍!”
……
「混元一氣塑靈身,執掌輪回歲月深。」
「暗授神通違天道,甘燃道果護真心。」
「逆行因果驚三界,笑赴歸墟守寸忱。」
「縱使魂消星漢外,猶留清氣照乾坤。」
俗話說,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有什麽樣的弟子。
上行下效,不外如是。
猴子被菩提燃命拉出了死境,保留了他的太乙道果和殘魂。
而逃離死境者,卻將自身的一切,送給了域外的一位仙舟將軍。
這便是師徒倆一脈相承的「輪回」理念。
——傳承。
……
話音落下,景元早已淚流滿麵。
他雖了解大聖的為人,卻從未想過,大聖竟做到這般地步。
換作是他,在師尊以命相護脫離死境後,即便滿心不願,也會尋一具屍身奪舍重生,哪會將身後事盡數托付給外來之人?
也唯有……
唯有……
“這就是齊天大聖啊……”鏡流輕聲感慨,語氣中滿是敬佩。
“唉……”符玄也默默地歎了口氣。
唯有星寶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
——已知菩提祖師是老登的分身,無論何種形式的分身,隻要是老登的形象,立場一定站在老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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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問題來了。
老登不是要扮演天道嗎?
為什麽這個分身卻站在天道對立麵,甚至希望猴子重走西行路?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星寶腦海,讓她的表情微微一僵。
等下!
老登好像從沒說過,他的本體是天道。
是了,內鬼群裏,執掌「自在天」界定之書的是娜塔莎。
老登拿的一直是惡鬼界那本。
而惡鬼的界定之書……在小三月的操作下,變成了人間的界定之書。
所以……
想到這,星寶不著痕跡的打開了內鬼群,點擊了停雲的頭像,
……
「星:有問題!」
片刻後,
「停雲:?」
「什麽有問題?」
「抱著帕姆的自拍.jpg」
「星:吸溜吸溜,(′`)」
「咳咳……」
「我是說,老登有問題!」
「停雲:哦?夫君都要為你殺三清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星:那是兩碼事,老登隻是怕我感覺委屈,想要替我解掉心結。」
「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沒發現,老登的布局有些不對勁嗎?」
「停雲:細說。」
「星:他說等我們擊敗天道,會讓所有人明白殺錯了目標,給他們來上個狠的。」
「但這個過程中,老登的本體在哪?」
「天道絕不是老登的本體!」
「畢竟,我剛發現,有個長得和老登一模一樣的分身,居然主動背叛了天道!」
「停雲:……還真敏銳呢,星寶。」
「既然這樣……小女子也不藏著掖著了。」
下一瞬,界麵上顯示了一行信息。
「停雲邀請你加入群聊——複仇者聯盟。」
星寶:“?”
這是什麽鬼?
她一臉懵逼的點了進去。
……
「複仇者聯盟。」
「群主:黑塔」
「群成員:停雲、流螢、姬子、娜塔莎、花火、李素裳、青雀、忘川、小黑塔一號、小黑塔二號。」
「星已加入聊天群。」
「娜塔莎: ?停雲」
「她可信嗎?」
「停雲:之前不好說,現在可以信。」
「娜塔莎:懂了!」
「黑塔 你們給星解釋一下吧。
「黑塔:星 稍等一會兒,我在艾草,一會兒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你們先聊一下情報。」
「星:???」
「艾什麽???」
「娜塔莎:辛苦了。」
「那就從我先開始吧。」
「星:呃……你們究竟在說啥呢?」
「這個群又是咋回事?」
「娜塔莎:別急,聽我說。」
「我在很久之前,於自在天界證道路盡級,也就是仙道的大羅金仙。」
「牧讓我嚐試合道,說或許能更進一步。」
「他沒騙我,成為墟界天道後,我確實有所突破。」
「之後,他向我要走了天道控製權,說要布置一場大戲。」
「反正合道者一證永證,天道對我無用,我就答應了。」
「這就是一切的開端。」
「停雲:然後是小女子,夫君讓小女子構建萬靈界副本,給予試煉者些許機緣。」
「理由是——天道至公,不可隨意下場幹預,需要小女子從旁協助。」
「對了,夫君還讓小女子成為內鬼,在眾生抗擊天道時,給他們一記背刺。」
「花火:牧跟我說,天道不公,讓我把這個消息傳給六道的大能們。」
「流螢:他告訴我,西遊是天道設下的枷鎖,完成儀式後,人間界的命運便會徹底鎖死,修行者境界攀升時,需麵對天道降下的“雷劫”。」
「他說,這是天道在限製眾生的意誌,希望我能阻止西行儀式……」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天道和國師是一個人。」
「姬子:boss給我的任務倒不算難……」
「就是讓我找機會,當著瓦爾特先生的麵殺一次安禾……」
「星:……」
「很難評價……」
半晌,
「星:我大概知道咋回事了!」
「老登一開始想讓我跟著取經團隊對抗天道,後來發現我被三清算計進入輪回,又想讓我回自在天界休養。」
「現在想來,我也是他計劃的一環。」
「話說,李素裳 青雀 忘川 你們三個是怎麽回事?」
「青雀:聽說這裏能打擊報複boss,我就來了。」
「忘川:+1」
「李素裳:我也不知道哇,黑塔說想不想對boss複仇,我還沒回答,她就給我拉進來了。(語音)」
「對了,為啥要對boss複仇啊?(疑惑的語音)」
「星:李素裳 你沒看聊天記錄嗎?」
「李素裳:看了呀,就是沒看懂……(語音)」
「星:……」
「黑塔已將李素裳移出聊天群。」
「黑塔:剛醒,星 現在知道怎麽回事了吧?」
「星:嗯……」
「老登嘴裏都是實話,但對每個人都隻說了一成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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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對!」
「他給我展示了天道的所作所為,還有對三月七的“殘忍手段”。」
「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我知道他不會對自己的女人說謊,但以他的智慧,也絕不可能做出那種離譜操作。」
「所以我整合了所有信息,得出三個結論。」
「第一,周牧在推動眾生反抗天道,而且他不在乎誰贏誰輸。」
「第二,他在墟界的布局遠超想象,界定之書和六道神技隻是冰山一角。」
「第三,你們心疼的小三月,大概率一直是他的人。」
「周牧的表演很到位,可三月七的破綻太大。」
「試想,一位從開天辟地便存在的魔祖,怎麽可能在沒完成目標前,在混沌海裏抱著洪荒碎片,呆滯久坐。」
「戲太假,過猶不及。」
「停雲:這麽說來,提供情報的阿哈也不可信。」
「花火:樂子神向來如此,誰給的樂子大就幫誰,現在牧給的“劇本”更有意思。」
「星:黑塔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黑塔:怎麽辦?」
「當然是讓他吃點苦頭!」
「虧我還幫他完善劇本,欺騙老娘感情!」
「停雲:我倒不在意夫君的計劃,但對三月妹妹的想法卻好奇得很!」
「小狐狸咬牙切齒.jpg」
「流螢:我想看看,他選了什麽人當共謀。」
「娜塔莎:這些我都不在意,我隻想和他正麵打一架。」
「黑塔:所有人 他的本體現在在我和流螢這裏,等會兒我倆可能還會昏迷。」
「你們依照現有安排行事就好,直到最後一刻,讓娜塔搶了他天道的位置!」
……
原來如此!
星寶瞬間明悟了一切。
她突然想起在雅利洛發生的事。
那時自己準備謀劃迫害楊叔,緩和他和小惡魔的關係。
小三月不同意,自己就將她捆到了椅子上。
當時她好像要說的是……
「你們等著!等本姑娘掙脫束縛,非得黑化給你們看看!」
「永別了,牢籠!」
是了!這就是老登選擇她的原因!
之前那所謂的「別再站在我對麵」。
合著全他媽是在演我!
……
“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就在這時,轎內的時空驟然凝滯,周牧的身形緩緩出現在車架中央。
他心口和脖頸處嵌著兩個透明窟窿,繚繞的魔氣絲絲縷縷滲出,神色間滿是無奈。
星寶被嚇了一大跳,噌的一下站起身,焦急地看向那還在向內侵蝕的傷口,
“你這是怎麽搞的?”
“放心放心。”周牧抬手想安撫,卻因動作牽扯傷口而悶哼一聲,苦笑道,
“不過是具化身,死了也不打緊。”
“倒是沒想到,以我的武道修為,居然打不過小三月,差點讓她一槍捅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星寶心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怎麽會傷成這樣?”
周牧忽然挑眉:“你不好奇,我為何特意來找你?”
星寶臉色有些難看,“有什麽可好奇的?”
“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所謂的計劃。”
“隻要你能開心,其他事,根本不值一提。”
周牧神情微微一滯。
他看著眼前炸毛的小浣熊,竟感覺千錘百煉的道心,在這一刻軟得像團雲絮。
你就說吧,碰到小浣熊這樣的妻子,你願不願意容忍她的為非作歹。
唉……”他揉了揉眉心,“你那個複仇群裏,青雀和姬子都是我的人。”
“嗯……這麽說也不對,應該說,是我操控她們身體進的群。”
“至於黑塔的謀劃……”
他頓了頓,搖了搖頭,
“隻能說智慧有餘,認知不足。”
“她小看了我,也看低了大羅。”
“若我真的想做什麽,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
“隻需要從源頭改變一下「事實」就好,甚至這種事情,半步大羅就可以做到。”
星寶撓了撓頭,眼底閃過一絲恍然,
“原來是這樣。”
旋即,又有些疑惑,
“不對啊,娜塔和小狐狸也是第三境,按理說應該知道你的想法吧?”
“為什麽還在反對你呢?”
“難道她們沒有能力查探墟界的曆史?”
周牧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
“她們確實知道真相……”
“但一個想找我打架過癮,一個吃三月七的醋,根本不願配合。”
他無奈地攤手,“就……挺難受……”
星寶:“……”
原來幫助黑塔計劃是假,借著計劃揍你一頓是真。
想到這兒,星寶似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臉上掛滿了恐懼,
“你不會想讓我幫你吧?”
“你別害我。”
“這忙我可幫不了。”
“你自求多福吧!”
周牧嘴角微抽。
這就是小狐狸恐懼症嗎?
都給我星寶調成啥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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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抬手擦去星寶眼角未落下的眼淚,
“我來這隻是怕你亂想,心裏不舒服。”
“既然你沒有在意,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星寶突然拽住他衣袖,“你和小三月到底怎麽回事?”
周牧輕笑一聲,指尖在她眉心點了點,
“自己去查。”
“記住,多琢磨「墟界」二字,再問問那些老古董,六道究竟是何時誕生的。”
話音剛落,周牧捏了個手印,身形瞬間潰散成純粹的靈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
……
與此同時,時間也恢複了流動。
奎木狼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便是西遊輪回前,大聖的故事了。”
“至於聖僧關心的緊那羅菩薩……”
鏡流聞言,一直低垂的雙眸微微抬起,無意識間攥緊了腰間的劍柄。
“就要從西牛賀洲還未建立秩序時開始說起了。”
奎木狼看著鏡流的眼神,麵露追憶,
“數元會前,西牛賀洲蠻族胡虜眾多,不聽教化。”
“靈山之主派遣座下大弟子,八部龍神之首的緊那羅菩薩傳教。”
“可那當地大祭司卻故意刁難,讓他三日之內度化小偷阿溜、惡霸阿刀和青樓女子阿羞三個難纏之人,否則立刻離開。”
奎木狼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菩薩佛性深厚,且深諳人性。”
“他先是找到阿溜,曆數其罪行,又以神通展示其亡父在地獄受苦的畫麵。”
“當那小偷看到父親被刀山劍樹刺穿時,嚇得癱倒在地,涕淚橫流。”
“心生恐懼之下,幡然醒悟。”
景元聞言,十分認可,
“菩薩果真大智慧。”
“未得教化者,以鬼神之說勸其向善,為上策。”
“然而大祭司豈會輕易罷休?”奎木狼話鋒一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
“他喚來惡霸阿刀,那漢子當真是潑皮,任菩薩如何曉諭佛法,那廝完全不理,抄起鋼刀便劈向法台。”
“誰料菩薩突然按住刀刃。”
“你道祂說了什麽?”
“「施主若要殺我,便連這顆真心一並剜去罷」。”
“那刀刃沒入半寸,血珠順著衣襟蜿蜒。”
奎木狼說的繪聲繪色,抹了把嘴角繼續道,
“說來可笑,這凶神惡煞的漢子,見菩薩自戕,竟當場腿軟癱坐。”
“原來平日裏耀武揚威,不過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菩薩分明一眼瞧破——越是色厲內荏的人,心底越是藏著怕見光的怯懦。”
“好手段!”符玄聽得感慨,
“先渡因果,後渡心魔。”
“一個以果警因,截斷偷念。”
“一個以血照膽,碎了妄念。”
“當真將「救人先救心」的佛法精髓用得出神入化!”
她讚歎了一聲,旋即問道,
“之後呢?”
“那青樓女子阿羞又如何渡得?”
奎木狼沉默良久,喉結動了動才開口,
“最後啊……”
……
……
……
暮色將盡時,醉仙閣的琉璃燈盞次第亮起。
阿羞斜倚在最高層的憑欄處。看著最後一縷落日餘暉墜入護城河,被一道雪白身影攫住心神。
那白衣僧人仰頭望來,溫和的目光穿透暮色,竟讓她腕間的銀鐲都跟著發燙。
她忽地展顏一笑,故意將石榴裙擺掀開一角,腳腕上的銀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
“喲,和尚也來尋歡作樂呀?”
雖是這般說著,她卻下意識地將三千青絲散下垂到腰身,遮住脖頸下未洗淨的朱砂痕跡。
那是昨夜恩客非要在她背上繪鴛鴦留下的印記,猩紅如血,此刻卻燙得她想要躲藏。
緊那羅沒有在意阿羞的動作,隻是淡然一笑,循著木階登上閣樓。
片刻,
阿羞倚著鎏金屏風,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僧人,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想與我共度春宵倒也不難,隻是我這有個規矩——”
她忽地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僧人的耳畔,
“每夜魚水之歡前,須得留下一根手指做念想。”
說著,她咯咯笑著勾住桌上的茶杯,看似隨意地一旋。
隻聽“哢嗒”輕響,桌麵暗格應聲而啟。
暗格下,密密麻麻的指骨層層堆疊,粗略看去竟似小山般高低起伏。
“瞧見了?”
阿羞玉腕輕晃,漫不經心地用簪子挑起一根發黑的指骨,尾音拖得綿長,
“這才是一部分呢。”
“從豆蔻年華到如今,攢夠三千根,也不過彈指一揮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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