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入局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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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子母河畔,鏡流看著符玄腰間的熊形玩偶,輕輕搖了搖頭,
“既已超脫心繭,那前塵糾葛便無需贅言。”
“從你這位新交的夥伴所言來看,我們在輪回中應還有未盡之事。”
說著,她微微偏頭,將目光投向杏仙,
“聽聞草木成精者通天地靈氣,想必杏仙對輪回前的過往,應當記得清楚?”
杏仙絞著衣袖的指尖微微發白,垂眸避開眾人探究的目光,
“確有記憶。”
“隻是……”
她忽然咬了咬薄唇,聲音細若遊絲,
“那位熊熊所言不假,真相一旦揭開,你們便會失去至關重要的資格。”
身旁的景元聞聽此言,有些恍然的看了杏仙一眼。
他之前就覺得有些怪異,草木化形的靈物,怎會無端與他這一介凡軀糾纏?
此刻謎底揭曉,卻讓他更添幾分悵惘。
“原來如此……”景元輕歎一聲,衣擺被河風掀起又落下。
他望著對岸搖曳的蘆葦,心中泛起酸澀。
宿世姻緣本該是幸事,可如今他腦中一片空白,那些承載著羈絆的過往,竟要旁人獨自背負,這莫名的負疚感如藤蔓般纏住心口。
可正當他想要開口詢問,一陣尖銳的絞痛突然從腹部炸開。
景元:“???”
他臉色驟變,廣袖下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襟。
這熟悉的劇痛,分明是此前胎動發作時的征兆!
冷汗順著下頜滴落,他踉蹌著扶住樹幹,驚慌地看向符玄,
“符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還會胎動?!”
符玄的目光卻躲躲閃閃,腳尖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碎石,聲音磕磕巴巴,
“呃……沒準兒是……是幻肢痛?”
“就、就像斷了的手臂還覺得癢一樣!”
“對,肯定是這樣!”
景元:“……”
焯啊!
你真把我當步離人整啊!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神色慌張的符玄,卻見身旁鏡流已用袖口掩住唇角,杏仙則輕顫著睫毛,連她發間的桃花都似在風中憋笑。
晨霧中忽然泛起微妙的氣息。
景元這才驚覺,原來除了自己,這三個女子竟都盼著他誕下子嗣!
“你們……!”他後退半步,臉都快綠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九死一生,西行最後一站前還要穿越其他六道。”
“若我在此地誕下……誕下子嗣……”
他聲音陡然低沉,
“你們可想過,繈褓中的孩子如何在刀山火海中求生?”
這話一出,河畔驟然安靜下來。
符玄的耳朵耷拉著,像被霜打的藤蔓。
鏡流也是眼神飄忽。
杏仙則無意識地揪著裙擺。
良久,符玄磨磨蹭蹭地挪到景元身旁,嘟囔著,
“我再、再檢查檢查總行了吧……”
說著,她便將視線投向景元頭頂。
……
「姓名:景元」
「性別:男」
「種族:人類」
「位格:第一階段(臨界)」
「能力:大品天仙決(已破身)、筋鬥雲、七十二變、法天象地……生命共享(連理枝)」
「狀態:懷孕(不顯懷)」
「解析:該個體為自由個體。」
「個體全部數據如下……」
……
符玄看著神技反饋的信息,還是有些不甘心。
明明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就要這麽白白錯過?
要是錯過了,以後哪還有這般好戲?
要不……
下一瞬,神技顯露的信息開始扭曲,某個詞條在扭曲中被逐漸篡改。
「狀態:懷孕(不顯懷)」
↓
「狀態:懷孕(十年懷胎)(第一年)(不顯懷)(氣息遮蔽)」
嘿嘿……
這下就完美了!
等西行結束,景元忙著養胎沒空理政,那將軍之位……
嘿嘿嘿……
想到這,她趕忙做出一副認真的表情,板著臉走到景元麵前,
“將軍莫要憂心,此前不過是玩笑之舉。”
“如今已然安排妥當,還請將軍莫要見怪!”
景元狐疑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突然神色微變,
“師父和符卿都已經從心繭試煉中走出,星師妹呢?”
“她去哪了?”
符玄晃著腰間的熊形玩偶,語氣隨意的道,
“不必擔心,大概過陣子就會回來了。”
“她不會在女兒國出事的。"
鏡流若有所思地瞥了符玄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大概也知曉部分真相,於是微微頷首附和,
“正是,星和此間的主人是舊識,斷然不會有危險。”
景元緊繃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正要追問細節,忽然聽得一陣清脆的呼喊穿透晨霧。
“哇,多虧我找人的水平還行,要不然誰知道你們會跑到河邊建造小木屋!”
星寶那熟悉的禦姐音裹挾著桃花香從半空傳來。
幾人仰頭望去,隻見星寶不知何時已淩空而立。
但奇怪的是,那看上去十分透明的裙底,卻是漆黑一片,讓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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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著頭打量著新栽的桃樹,粉白花瓣簌簌落在她肩頭,
“謔,你們還真會享受!”
話音未落,她足尖輕點,翩然落地。
纖長手指靈巧翻飛間,星寶已將散落的花瓣編成兩個精致花籃。
她眉眼彎彎地遞向鏡流和符玄,眼尾上挑的弧度帶著幾分肆意,
“小小心意~”
符玄的熊形玩偶突然抖了抖耳朵,鏡流的衣袖掩住唇角微揚的弧度。
兩人皆是神色淡然,卻不約而同伸手接過花籃。
景元見狀悄悄鬆了口氣,從搖椅上坐直身子,
“星師妹可有收獲?”
回應他的是一陣猖狂大笑。
“收獲那是大大滴有!”
星寶舌尖輕舔唇角,聲音帶著滿足的歎息,
“女兒國國師……”
“很潤~”
景元:“?”
鏡流:“?”
符玄:“?”
杏仙:“?”
熊熊:“?”
偷窺的周牧:“?”
偷窺的莎布:“?”
“你……!”鏡流銀白的發絲隨動作揚起,赤色眼眸瞪得渾圓。
她下意識握緊劍柄,卻又在意識到什麽後猛地鬆開——且先不說這算不算出軌,單是這曖昧至極的形容,就足以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星寶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放心吧,你們對他不算了解。”
她倚著桃樹晃了晃腿,“他最是豁達隨性,才不會為這種事打擊報複。”
說著還朝鏡流拋了個媚眼,驚得對方耳尖瞬間染上緋色。
偷窺的周牧:我他媽現在就想打擊報複你!
偷窺的莎布:我兒……我兒英勇!
半晌,
河畔的喧囂漸漸沉澱為細碎的討論聲。
星寶蹲在地上用樹枝劃著路線圖,突然停下動作直起身,
“先匯總下你們得到的能力吧。”
說著,她扭頭看向景元,語氣帶著幾分哭笑不得,
“也不知你這運氣算好算壞,偏偏錯過了心繭試煉。”
景元搖了搖頭,“時也運也,說不得好壞。”
“豁達!”星寶笑著豎了個大拇指,旋即便將視線投向鏡流。
鏡流也不墨跡,直接開口道,
“現階段已得兩種神技——”
“其一是地獄道神技「業劫籙」,可將受術者畢生罪孽具現為九幽刑具,業火焚燒時必映現其加害記憶,且無法淨化。”
“其二是惡鬼道神技「剝魂籙」,能選定目標奪其神魂因果,煉為第二化身,且毫無察覺。”
符玄晃了晃腰間的熊形玩偶,指尖突然凝出了一道道白底黑字的標簽,
“我得了雷霆之軀與太乙之力,還有天道神技「命籍籙」。”
“它能解析生靈本質信息,實時讀取三維標簽數據鏈,甚至強行覆寫參數,特性是不可違逆。”
景元聽著兩人的描述,眼底滿是震撼。
“不愧是神技,這般強大的特性,簡直歎為觀止!”
杏仙也跟著附和,“有此等手段相助,西行之路雖險,卻也多了幾分底氣。”
唯有星寶摩挲著下巴沉吟,“如今我們手握三種神技,匯聚一身雖難,集齊倒是不難。”
“所以……”她將視線投向景元,詢問道,“我們接下來是走完西行路,還是先去六道尋神技?”
景元略做思索,“目前還需人欲道、萬靈道與阿修羅道神技。”
“阿修羅界以戰聞名,需修為足夠再去。”
“而萬靈界情報匱乏……”
“所以……不如先去惡鬼界!”
“師父能在人間領悟惡鬼神技,我們未必不能在惡鬼界領悟人間神技。”
星寶若有所思,旋即看向身邊三女,“你們的想法呢?”
鏡流頷首,“我都可以。”
符玄抱臂挑眉:“本座去哪兒都是修行。”
杏仙輕笑一聲,化作一支桃花發簪,輕輕跳進景元發間,“夫君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那就出發惡鬼界!”星寶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旋即再次將視線投向符玄。
符玄瞬間會意,旋即在虛空中凝出白底黑字的「惡鬼界傳送門」標簽。
幽光翻湧間,一扇泛著紫芒的門扉赫然顯現。
幾人皆是藝高人膽大之輩,所以也未做什麽準備,便起身走進了那片搖曳的傳送門內。
隨著幾人的離開,紫芒驟然收縮湮滅。
木屋重新陷入寂靜,唯有河畔那幾株新栽的桃樹在風中沙沙作響。
……
也不知過了多久,
木屋旁的空氣突然泛起層層漣漪,像是平靜湖麵被投入巨石。
周牧地身形在漣漪中緩緩浮現,手中還拎著不斷掙紮的銀狼。
銀狼個子嬌小,被他攥著後頸提在半空,四肢徒勞地撲騰著,語氣有氣無力,
“場景都搭好了,怎麽還抓我來打工?”
周牧指尖捏著她後頸的軟肉,似笑非笑地晃了晃,
“你確定場景沒問題?”
“要是被我發現哪處跟規則衝突……”
“下場你應該懂!”
銀狼心跳漏了半拍,卻還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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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怪談能有什麽岔子?”
“你別多想!”
“不信你問問我大姐!”
“是嗎?”周牧挑眉,指腹摩挲著她頸側細絨,
“場景搭得滴水不漏,卻偏讓他們帶著力量進去。”
“是疏忽,還是某人動了歪心思?”
銀狼瞬間炸毛,卻在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時泄了氣,“你明知故問!”
“不是問,是警告。”周牧突然俯身,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溫熱氣息噴得她脖頸發麻,
“再有下次,就老實待在家裏給我生小銀狼。”
“我這個時間點還沒有子嗣,不介意你生個十隻八隻。”
“對了……”
他又將視線投向正想說什麽的係統界麵,
“還有你!”
“你倆一起生。”
“叮——”
係統略顯驚悚的少女音在銀狼和周牧的耳畔響起。
【都是銀狼自己的計劃!】
【和我沒有關係!】
【主人明鑒呀!】
銀狼:“?”
“阿米諾斯!”她瞬間成了大紅人,“明明是咱倆一起策劃的,你居然就這麽把我賣了!”
“叮——”
【死道友不死貧道!】
【我會給你帶孩子的!】
銀狼:“……”
說實話,如果單純和眼前這個男人歡好,她其實沒有什麽抵觸情緒。
但若說生孩子……
一想到那種場景,她就有些頭皮發麻。
“我錯了!”銀狼直接就是一個服軟,連耳朵都耷拉下來,“以後再也不敢了!”
周牧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兩個活寶,天天想著怎麽背刺自己,但性格卻一個比一個慫。
“算了。”他隨手將銀狼丟到了係統空間,旋即在周遭揮灑出神性,湧向惡鬼界。
“叮——”
【你在做什麽呀?】
周牧沒有隱瞞,淡淡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
“三月七曾答應那猴子,要讓惡鬼界成為庇護所。”
“那我便讓那裏除了規則之外,禁絕一切超凡之力。”
“叮——”
【……】
【一點兒機會不留嗎?】
“不留。”周牧毫不猶豫道,“規則怪談本就靠智力取勝。”
“有景元在難度本就不高,再用超凡之力算什麽?”
“度假嗎?”
說著,他忽然皺眉,指尖的神性突然凝滯,
“唯獨色孽之力……封禁需要退化概念之軀……”
猶豫了半晌,他輕歎一聲,收回部分力量,
“算了,就給小浣熊留著吧。”
與此同時,係統空間裏。
銀狼氣得猛拍電競椅,大喊道,
“雙標狗!”
話音剛落,屏幕突然彈出“遊戲失敗”的血紅界麵,連鍵盤都開始冒黑煙。
她看著界麵上嘲諷的“再來一局”按鈕,氣得眼眶發紅。
係統憐憫地拍了拍銀狼小手,無奈道,“你說你惹他幹什麽呢?”
她搖了搖頭,點擊了“再來一局”的按鈕,“重整旗鼓吧!”
銀狼深深地吸了口氣,旋即便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款「暴打屑主人三百回合」的遊戲之中。
……
……
……
另一邊。
獅駝嶺上空終日盤旋的黑雲不知何時散了。
殘陽如血,將獅駝洞斑駁的石壁染成詭異的絳紫色。
瓦爾特摩挲著腰間還沾著鮮血的妖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洞外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怪叫,驚得安禾懷中的青銅燈盞晃了晃,昏黃的光暈在洞壁上投下扭曲的人影。
“奇怪......”瓦爾特突然開口,嚇了安禾一跳。
他盯著洞外橫七豎八的妖屍,那些曾讓方圓百裏聞風喪膽的大妖,如今連魂魄都被他們啃食殆盡,
"我們已將這裏的妖王盡數吞噬,為什麽靈山卻不發難?"
安禾打了個冷顫,“難道那些和尚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瓦爾特搖頭,“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仙佛能掐會算,獅駝嶺鬧出這麽大動靜,根本瞞不住!”
“嗯……”安禾蹙著眉頭,“莫非是時間太短,又或者是他們出現了什麽問題?”
瓦爾特沉默良久,最終微微頷首,
“也隻有這兩種可能了……”
而就在這時,洞頂的鍾乳石突然滲出墨色液體,父女倆的瞳孔裏同時炸開刺目的白光。
……
「任務已變更。」
「因未知原因,西遊團隊身陷虛怖之天,若西遊團隊覆滅於此,西行儀式將以失敗告終。」
「任務:拯救西遊團隊」
「任務描述:前往惡鬼界,突破規則怪談構築的重重困局,保證西遊團隊全員存活,並將之毫發無損地帶回人間界。過程中任何隊員死亡,即判定任務失敗。」
「任務獎勵:三月七的消息——包含其當前下落、真實身份,以及消失至今的所有隱秘。」
……
信息甫一出現,時空驟然扭曲成漩渦,粘稠的紫霧從地麵滲出,纏住他們的腳踝。
“這是……強製傳送!”瓦爾特瞳孔驟縮,脖頸青筋暴起。
他本能地揮臂想將女兒推開,卻發現四肢像被無形鎖鏈捆住,連指尖都無法顫動分毫。
安禾被亂流掀翻在地,青銅燈盞摔得粉碎。
她掙紮著抬頭,最後一眼隻看見父親在旋渦中翻飛。
意識墜入黑暗前,父女倆的思緒如出一轍地冰冷。
那些曾以為任務背後藏著慈悲的揣測,此刻都化作尖銳的諷刺。
若真是慈悲,又怎會強製傳送、不容拒絕?
西行,西行!
西行大有問題!
半晌,
獅駝洞中的傳送風暴終於平息。
碎石與灰燼簌簌落地,洞壁上灼燒的符文漸漸黯淡,隻留下焦黑的裂痕蜿蜒如蛛網。
不知過了多久,
空氣突然泛起漣漪,周牧的身形如同水中倒影般扭曲浮現。
他踢開腳邊半塊碎裂的青銅燈盞,撇了撇嘴,
“小浣熊說的沒錯,我這分身還真是各有各的性格。”
他望著滿地狼藉,忽然輕笑出聲,聲音裏裹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嘖嘖,老楊啊……”
“希望人沒逝吧!”
——
(今天先寫五千,明天直接進副本,要是發一半會不連貫~)
(順便……月初求點兒小禮物,嘿嘿~)
(晃晃小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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