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大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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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沒等景元細究內情,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卻再次毫無征兆地襲來,比之前那次更加凶猛!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前便猛地一黑,再次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
“喂!醒醒,醒醒啊!”
焦急的呼喚聲穿透黑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景元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線讓他下意識眯起了眼。
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他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溫泉別苑外的青石地麵上!
眼前,是星寶、鏡流和符玄三人,她們不知何時已披上了遮掩身形的鬥篷,正圍著自己,臉上都帶著擔憂和疑惑。
“我這是……”景元撐著發軟的身體想要坐起,卻感覺渾身酸軟無力,尤其是腰腹之間傳來陣陣難以言喻的虛脫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大腦也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麽。
星寶湊近了,金色的眼瞳裏滿是震驚,她上下打量著景元蒼白的臉色和萎靡的氣息,脫口而出,
“我去!景元元,你這是……遇見吸人精氣的魅魔了?怎麽虛成這副鬼樣子了?”
鏡流也蹙緊了眉頭,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她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探查靈力,點在景元腕脈上,片刻後,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
“氣血兩虧,元陽大損,這虧空已傷及修行根本!”
“景元,你究竟做了什麽?”
符玄則若有所思,“將軍此刻神態迷茫,氣息虛浮,似乎……對剛才發生之事並無記憶?”
她轉向星寶和鏡流,說出了自己的觀察,
“方才將軍剛踏進這溫泉苑門,嘴裏便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完了’、‘這下出大事了’之類的話,隨即就直接昏倒在地,任憑我們如何呼喚都毫無反應。”
景元聞言,猛地一怔!
他顧不上身體的虛弱,急切地看向符玄,
“符卿,你確定……我是直接昏過去了?中間沒有……沒有發生別的?”
他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希冀。
符玄肯定地點頭,“千真萬確,將軍昏厥後便人事不省。”
星寶和鏡流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哈哈哈哈哈——!”景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爆發出劫後餘生般的大笑,甚至因為身體虛弱而有些岔氣,
“咳咳……豈不聞天無絕人之路!”
“哈哈哈哈!”
“是夢!原來都是夢!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著胸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和放鬆。
然而,他高興的笑聲還未落下——
嘩啦啦!鏘鏘鏘!
一陣密集而冰冷的金屬摩擦聲,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驟然從溫泉苑外傳來!瞬間打破了短暫的輕鬆氣氛。
隻見一隊隊身著製式輕甲、背著特製武器的女兒國城衛軍,如同潮水般湧來,訓練有素地將整個溫泉別苑圍得水泄不通!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為首者,赫然是那位景元在“夢境”中見過、眼神帶著幾分傲氣的衛尉之女!
她身姿挺拔,甲胄鮮明,此刻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少女無視了如臨大敵、瞬間戒備起來的鏡流和符玄,也忽略了旁邊一臉“有好戲看”表情的星寶,目光如電,徑直鎖定在還癱坐在地上的景元身上,聲音清冷中帶著質問,
“夫君何故不告而別?莫不是……嫌棄吾等姐妹,不想負責了麽?”
景元:“……?!!!”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大腦cpu直接幹燒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分開衛兵走了進來。
正是那位氣質端莊、眉眼帶著書卷氣的大司寇之女。
緊接著,掌管宗廟的太祝之女、執掌財政的治粟內史之女、負責禮儀的奉常之女、以及另一位氣度不凡的重臣之女……六位高官顯貴之女,竟聯袂而至!
她們的目光或幽怨、或羞澀、或帶著一絲玩味,齊刷刷地聚焦在景元身上。
“夫君可是想始亂終棄,做個薄情郎?”太祝之女幽幽開口。
“夫君,”奉常之女臉頰微紅,“昨日……昨日承受元陽的是妾身,此刻……妾身腹中已有了夫君的骨血。”她輕輕撫上小腹。
“夫君為何這般驚恐表情?”治粟內史之女掩嘴輕笑,眼波流轉,“昨日在榻上,夫君可是很享受我姐妹幾人的侍奉呢……”
“夫君……”
“夫君……”
鶯聲燕語,字字誅心!
六位少女你一言我一語,邏輯嚴密,細節生動,情感真摯,瞬間將景元釘在了“負心漢”的恥辱柱上!
鏡流、符玄、星寶三人聽著耳邊這爆炸性的信息,看著景元的眼神已經從詭異變成了驚悚和難以置信!
“景元……”鏡流的聲音艱澀無比,握著劍柄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你……你昨日……究竟做了什麽?!”
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這平日裏極有分寸的徒弟,竟然能幹出如此……驚天動地、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
景元此刻頭皮發麻,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說實話,他真實的記憶隻停留在“醒來”後看到六個少女的驚悚畫麵,至於過程和細節?一片空白!和之前那個“富婆”事件一模一樣!
但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
這深入骨髓的腰酸背痛,這仿佛被榨幹精氣的虛弱感……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昨日的“戰況”是何等激烈!
看著眼前六位身份顯赫、言之鑿鑿、邏輯自洽的“受害者”,再看看師父師妹那震驚、失望、甚至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景元心中那點“是夢”的僥幸徹底破滅,一股沉重的責任感和破罐子破摔的悲壯湧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混亂的思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嚴肅而真誠,
“諸位姑娘……”景元的聲音有些沙啞,
“景元此刻心亂如麻,一時間確實無法理清昨日種種細節。”
“但景元並非無信無義之徒!既然諸位姑娘認定景元犯下過錯,無論前因如何,景元……認!”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六位少女,沉聲道,
“然,景元身負西行取經之重任,此乃關乎蒼生之大事,刻不容緩!”
“懇請諸位姑娘寬限些時日。待景元取得真經,了卻此間因果,必定返回女兒國,給諸位姑娘一個交代!”
“無論何種責罰,景元……一力承擔!”
他抱拳躬身,姿態放得極低,隻希望能爭取到脫身的機會。
然而,還沒等那幾位少女表態,一旁的星寶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呀,景元元,你這話說的,取經來回得多少年呀?黃花菜都涼了!”
她小手一揮,指向天空,
“你不是有筋鬥雲嗎?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幹脆就在女兒國住下唄!”
“取經路上要是遇到打不過的妖怪,需要幫手了,你一個筋鬥翻過來不就得了?耽誤不了事兒!還能……嘿嘿,好好‘照顧’這六位美嬌娘~”
符玄聞言,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推波助瀾道,“星寶所言甚是。”
“將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福緣’啊!六位如花似玉、身份尊貴的將軍夫人,錯過這個村,你上哪再找這店去?”
她甚至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看挺好!”
內心os:嘻嘻,我看你娶了六個老婆之後還怎麽好意思當將軍!
鏡流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局麵,又看了看景元那副生無可戀又強撐責任的慘樣,再想想這六位少女雖然身處「欲望」之國,但談吐氣質皆屬上乘,且景元“做下”的事情已成事實,心中那點“清理門戶”的念頭終究被一絲無奈取代。
她沉默片刻,最終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星寶和符玄的提議——讓景元留下“負責”。
畢竟,徒弟的人生……終究是他自己的。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場麵陷入短暫僵持之時——
自在天界。
周牧看著景元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悲壯表情,再看看溫泉別苑外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有點小興奮的女兒國“居民”,眼角控製不住地微微抽搐起來,
“……是不是……有點兒太抽象了?”
他感覺自己的風評正在被這群放飛自我的分身瘋狂敗壞。
小三月聞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自己也知道呀!”
“你的本體和主要分身本來就夠抽象了,但真沒想到,你這些分化出去扮演國民的次級分身,一個個放飛自我之後,簡直抽象出了新高度!”
“本姑娘都看傻了!”
“真是一點下線和節操都沒有!”
停雲也是扶額歎息,“拿幻境編織謊言欺騙景元將軍,讓他產生莫須有的愧疚感和責任心……夫君,你這些分身的行為……當真是……妾身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
她艱難地總結道,“很難評。”
周牧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試圖甩鍋 ,
“咳……也不能全怪我的分身吧?“
“你們看星寶,她肯定早就看出那地方不對勁了!”
“那幻境根本瞞不過她的色孽感知!”
“她一直表現得那麽投入、那麽相信,這才把鏡流和符玄都帶溝裏去了!”
“她才是誤導的罪魁禍首!”
畫麵中的景象,似乎印證了周牧的話。
女兒國溫泉別苑外。
就在景元即將被六位“苦主”和三位“隊友”聯手按頭“成親”的絕望時刻,異變陡生!
隻見原本還一臉看好戲表情的星寶,那雙金色的眼瞳深處,突然閃過一絲狡黠。
她確實早就看穿了這一切!
從踏入女兒國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熟悉的“老登”氣息開始,她就知道這是個“自己人”布置的局。
那些所謂的“雲雨”、“承諾”、“身孕”,不過是幻境編織的劇本!
但是!
嘿嘿……這裏的女人,靈魂深處可都帶著老登的氣息印記呀!
雖然是分身的分身,但那也是老登的一部分!
既然這樣,那幻境不幻境的,有什麽區別嗎?重要的是參與感和體驗感啊!
於是,神奇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景元經曆的雲雨是虛假的。
鏡流和符玄經曆的歡愉是虛假的。
一切都隻是大夢一場。
唯獨星寶!
她直接動用了色孽權能。
你們不是想玩嗎?
好呀!
那本球棒俠就陪你們玩個大的!
希望你們能喜歡上在精神領域和色孽媾和。
星寶並沒有直接破除幻境,而是將自己的“色孽”本質,反向侵入了由女兒國居民構築的欲望幻境網絡!
她以自身為錨點,強行將這場純粹發生在精神領域的“欲望遊戲”,其能量反饋和感官衝擊,百分百地映射到了所有參與構築幻境的“分身”的物質軀體上!
這是一種超越了常規幻術的、涉及欲望規則本源的、近乎“概念嫁接”的霸道操作!
於是——
圍在溫泉別苑外、正興致勃勃操控幻境看戲的數百位女兒國“居民”,臉上的笑容和興奮瞬間凝固!
“嗯……?”
“啊……!”
“嗚……!”
成片成片的嬌呼聲、悶哼聲、癱軟倒地聲如同多米諾骨牌般響起!
上一秒還精神奕奕、看熱鬧看得起勁的鶯鶯燕燕們,下一秒就如同被抽走了骨頭,渾身酥軟,臉頰潮紅,眼神迷離,一個個癱倒在地,發出意義不明的嚶嚀。
???
現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懵逼。隻剩下倒了一地的軟泥怪。
但總有反應快、稍微“聰明”一點的分身,瞬間意識到了這恐怖的真相:
“是……是星寶!!”一個癱軟在地、勉強還能說話的女子,用盡力氣嘶喊道,“快……快喚醒她!別讓她繼續……呃唔……”
“快……快點兒……她……她要把我們……焯穿了……呃啊……”
“我……我不行了……嚶……”更多的分身徹底失去了言語能力。
然而,她們的醒悟和掙紮,在星寶全力爆發的色孽權能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僅僅隻是片刻功夫,在場所有參與了幻境構築、精神鏈接在“網絡”中的女兒國居民分身,無一幸免,全都如同被狂風掃過的麥田,軟倒一地,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
1v數百!
星寶,完勝!
自在天界。
周牧:“……”
停雲:“……!”
三月七:“Σ( ° △ °|||)︴”
“現在……”周牧抹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你們知道為什麽我平時總是躲著她了吧?”
與此同時,修羅界觀測點的眾人也通過黃泉的係統共享看到了這離譜的一幕,全都神色詭異、目光複雜地看向正縮在卡芙卡紫色大衣裏、隻露出一個灰色腦袋的星寶。
星寶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非但沒有半點害羞,反而一臉神氣地揚了揚小下巴,甚至還從大衣裏伸出小手比了個勝利的“v”字,
“怎麽樣?本球棒俠是不是超——級——強——?”
鏡流:“……” ( ̄ ̄;) 默默移開了視線。
符玄:“……” (ー_ー)!! 扶了扶額角。
危難時刻,你永遠可以相信星寶的意誌和勇氣。
她會拚盡自己的一切,將局麵朝著她認為的“有利”的方向扭轉。
至於這個“危難”是怎麽來的?
嗬嗬,那你別管!
而此刻,卡芙卡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星寶的“壯舉”或是眾人的調侃上。
她甚至沒有在意星寶在自己大衣裏不安分的吞咽動作,反而眉頭微蹙,將目光投向了身旁靜立的黃泉。
“黃泉小姐,”卡芙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可否打擾片刻,請教您一些事情?”
黃泉從對女兒國鬧劇的些許莞爾中回神,看向卡芙卡,點了點頭:“請講。”
卡芙卡沒有猶豫,直接道出困擾,“就在方才,我突然徹底失去了與‘過去’時間線那個‘我’的意誌聯係。“
“感知完全中斷,仿佛被什麽力量強行隔絕了。”
“所以我想問,如果我的那部分‘逆時意誌’出現了嚴重問題,甚至……被捕獲或禁錮,會有什麽後果?”
黃泉聞言,慵懶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徹底隔絕‘死亡之契’的聯係?墟界之中,理論上不存在能完全阻擋這種源自‘死亡’本身契約的力量。除非……”
她頓了頓,視線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看到了忘川之底那片幽暗的牢籠——那裏,囚禁著雅利洛周牧的身影,這是她降臨墟界掌控生死權柄後做的第一件事。
“是神性。”黃泉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唯有本質極高的神性,才能做到如此徹底的隔絕。”
“出手的,要麽是心繭中的女兒國國師,要麽……就是雅利洛那位。”
她看向卡芙卡,語氣帶著一絲凝重,
“若是這種情況,即便是我也無法強行突破神性封鎖去拯救‘她’。”
“你隻能依靠‘她’自己,或者等待‘她’所在時間線的轉機。”
“如果自救失敗……”黃泉的聲音低沉下去,“你的下場隻有兩個。”
“其一,被‘她’所經曆、所承載的那部分龐大因果和業力徹底同化,成為‘她’所經曆曆史的一部分。”
“其二……”黃泉的目光帶著一絲深意,
“徹底斬斷聯係,永遠失去那部分‘逆時意誌’以及與之相關的所有經曆和力量。”
“等同於……永久割舍掉一部分‘自我’。”
“我相信,”黃泉看著卡芙卡的眼睛,“以你的性格和對‘星’的執著,應該不會輕易選擇後者,徹底割舍掉那部分‘自我’的,不是嗎?”
卡芙卡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苦澀,“……還真是兩難的選擇呢。”她下意識地緊了緊環抱著星寶的手臂。
星寶早在卡芙卡問話時就停止了動作,此刻小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焦急,
“卡芙卡!沒辦法直接撤回來嗎?”
“我可以的!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經曆那些輪回!你不用這樣保護我的!”
卡芙卡低下頭,看著星寶焦急的金色眼眸,溫柔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星。”
“我在真實心繭中得到過關鍵情報。我的記憶,最終是被存放在太清的太極圖裏。”
“由果觀因,既然有存放記憶的地方,就說明那個時間線的‘我’,並沒有真正消亡或者被徹底同化,隻是……被‘保管’起來了。”
“這至少證明‘她’的存在本身並未出大問題,隻是暫時被困住了。”
星寶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覺得卡芙卡分析得很有道理,緊繃的小臉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但依舊緊緊抓著卡芙卡的衣襟。
……
……
畫麵中,女兒國溫泉別苑外。
星寶悠悠從幻境中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周邊癱軟一地、眼神迷離、嚶嚀不斷的鶯鶯燕燕,不屑地撇了撇小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嘁,一群戰五渣,一點兒強度都沒有。”
她站起身,拍了拍鬥篷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才慢悠悠地走到還處於震驚和茫然中的鏡流和符玄身邊,裝模作樣地“喚醒”了她們。
三人簡單交流了一下現場這詭異的狀況。
星寶眼珠一轉,一個促狹的念頭湧上心頭。
她故意隱瞞了景元遭受的隻是幻境的事實,反而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將幻境裏發生的“故事”——
景元如何被富婆“撿屍”,如何在客館“英勇奮戰”三天兩夜沒下床,如何“承諾”要帶六位高官之女回仙舟享福,如何被“抓奸”現場……當成真實發生的事情,聲情並茂地講述了一遍!
什麽“一龍六鳳”、“鏖戰不休”、“精疲力竭”、“始亂終棄”……細節生動,邏輯“嚴謹”,直接把鏡流和符玄聽得一愣一愣的,世界觀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而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鏡流和符玄,信了!
她們看向景元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更要命的是,景元……他自己也信了!
不信不行啊!
身體的極度虧空是真實的。
眼前六位身份尊貴的少女是真實的。
六位“苦主”和周圍“目擊者”的供詞是“邏輯縝密”、細節豐富的。
除了自己關於“過程”的記憶有些模糊之外,整個事件簡直嚴絲合縫,找不到一絲破綻!
而現在,連這點“記憶模糊”的bug,都逐漸清晰起來!
嗯……星寶“還原”的。
這簡直讓景元百口莫辯,無可奈何的同時,一股沉甸甸的、無法推卸的“責任感”如同巨石般壓在了心頭。
他看著眼前六位“楚楚可憐”的“未婚妻”,又看了看旁邊似乎已經認命的師父師妹,一種“人生已完,破罐破摔”的悲壯感油然而生。
最終,在一種極其詭異而沉默的氛圍中……
從女兒國離開的取經團隊,隻剩下了星寶、鏡流、符玄三人!
而悲催的景元將軍,則被永遠地留在了女兒國,去履行他那“始亂終棄”後必須承擔的“責任”。
……
女兒國城郊外。
三人走出籠罩國度的奇異力場範圍後,手腕腳踝上的“無諍環”便自動消散無蹤。
鏡流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手腕,望著女兒國的方向,輕輕歎息了一聲,清冷的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唉……也不知將景元獨自留在那等地方,是對是錯。”她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這個徒弟。
符玄眼中卻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無礙無礙,鏡流師父不必憂心。”
“他有筋鬥雲傍身,若真想念我等,他一個筋鬥不就翻過來了?方便得很!”
她甚至覺得少了景元這個“拖油瓶”,隊伍行動說不定更利索了!
“或許吧。”鏡流搖搖頭,將那一絲擔憂壓下。
畢竟是自家徒弟,雖然荒唐了點,但能“娶到”這麽多身份尊貴、容貌絕色的美嬌娘,似乎……也不算太差?
她心中甚至詭異地升起了一絲作為師父的欣慰。
唯獨星寶,看著身旁似乎已經接受現實的鏡流和符玄,眼神有些飄忽,小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她的心中正不斷打鼓。
應……應該沒事吧?
老登再怎麽說,本質上也是個男人,他的女身分身們……應該不會真把景元元怎麽樣……吧?
頂多就是……嗯,多讓他“鍛煉鍛煉”腰力?
與此同時,自在天界的觀測畫麵中。
景元的身形已經徹底沉沒在了溫泉別苑深處、一個由純粹欲望之力凝聚而成的、粉紅色的、散發著暖昧光暈的池水裏。
他的意識似乎被深度催眠,對外界毫無感知。
而池水旁,女兒國“居民”們已經陸續恢複了一些力氣,她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交流著,臉上非但沒有沮喪,反而充滿了期待。
“哎哎,該我了該我了!這次幻境劇本裏,我要加上蒼老師!老一輩藝術家,技術教科書級別的!”
“我看小澤老師也是風韻猶存啊!經典永不過時!”
“喂喂喂,你們真把景元元當日本人整啊?”
“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先去‘還原’三上老師的經典橋段了!你們幾個,趕緊把幻境的邏輯鏈條再加固一下,可別讓這個聰明人半途醒過來發現破綻了!”
“放心放心!星寶臨走前不是‘幫’我們構築了底層邏輯錨點嗎?有她‘幫忙’,他絕對出不來!意識會一直沉淪在咱們編織的‘溫柔鄉’裏!”
“嘿嘿嘿,那就好!姐妹們,開工啦!這次玩點更刺激的!”
……
自在天界。
周牧、停雲、三月七:“……”
三人看著畫麵中那群摩拳擦掌、準備在幻境裏“大展宏圖”的分身們,以及池水裏那個毫不知情、即將迎來新一輪“精神鍛煉”的景元,集體陷入了沉默。
這畫麵實在太美,簡直沒眼看!
“算了!”周牧猛地捂住了臉,“跳過這段兒吧!眼不見心不煩!估計再這樣折騰一段時間,又該重啟了。”
小三月一愣,粉毛疑惑地晃了晃:“為啥?我看星寶她們三個離開女兒國後,這一路上不是挺消停的嘛?沒遇到啥大麻煩呀?”
周牧搖搖頭,目光恢複了深邃,“這三人雖然智慧不俗,戰力也尚可,但與景元相比,在統籌全局、臨機應變、尤其是算計謀劃方麵,差距還是太大了。”
“而即便是景元,也不敢說自己能完全算得過一尊真正的大羅金仙。”
他指著畫麵中正駕雲前行的三人,“她們現在看似順利,隻是因為大羅們還在觀望、試探,或者被其他事情牽製。”
“一旦大羅們騰出手來,認真針對她們設局……”
仿佛是為了印證周牧的話,觀測畫麵中的場景驟然切換!
獅駝嶺,妖氣衝天。
元始天尊隻是略施小計,星寶、鏡流、符玄三人便徹底失散於各個世界。
鏡流的身影出現在了修羅界!她甚至來不及弄清狀況,就被無窮無盡的阿修羅戰士包圍,陷入了無止境的慘烈廝殺之中。
符玄則落入了無憂鎮!她試圖推演天機尋找出路,卻發現此地天機混沌,仿佛被無形的牢籠封鎖。她隻能憑借智慧,小心翼翼地探索,尋找離開的契機。
而星寶……她最慘。
她被大羅們連人帶球棒,打包帶離了人間界!
……
紫霄宮外,宏偉的世界樹下。
星寶的雙手被冰冷的、銘刻著天道符文的鎖鏈高高吊起,綁縛在了巨大的樹冠枝椏上。
她的位置,恰好就在同樣被吊著雙手、氣息略顯萎靡的卡芙卡旁邊!
兩人艱難地側過頭,目光在空中交匯。
星寶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金色眼瞳裏,此刻終於帶上了一絲驚愕。
她以為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卡芙卡能救自己,卻不曾想卡芙卡竟早已是階下之囚。
卡喵卡紫色的眼眸中也充滿了苦澀。
她沒想到,這些大羅們居然如此果斷,不再進行無謂的試探,直接撕破臉皮,以雷霆手段將星寶這個關鍵“變數”捕獲了!
“卡芙卡……”星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還好嗎?”
卡芙卡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別怕,星。我沒事……”
她頓了頓,看著星寶被禁錮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壓低聲音問道,“你……還有什麽辦法嗎?”
而一旁,正懸浮在世界樹周圍、誌得意滿的幾位大羅聽到這話,頓時哄笑出聲。
接引道人雙手合十,臉上卻無半分悲憫,隻有濃濃的譏誚,
“阿彌陀佛!小施主,到了此時此地,還在妄想脫身?”
“此乃紫霄宮外,世界樹下,神性籠罩之地!”
“便是大羅金仙,入了此局,也休想掙脫!”
“還是省省力氣,接受命運吧!”
準提道人更是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七寶妙樹,語氣輕佻,
“小丫頭,莫要做無謂掙紮了。”
“此乃天數,亦是爾等歸宿!能成為吾等‘作減求空’的容器,助吾等超脫此界,是爾等莫大的‘福緣’!哈哈哈哈!”
天道的聲音則最為冰冷,直接宣判,
“此局已定,任何掙紮皆是徒勞。”
“你們的命運,從踏入墟界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三清雖未開口嘲諷,但卻清晰地表達著同一個意思——大局已定,反抗無用。
然而,讓所有大羅沒想到的是,被吊在樹上的星寶,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小臉上非但沒有絕望,反而露出了一種……近乎憐憫的表情。
她甚至直接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可怕,
“辦法?當然有啊。”
“甚至不止一種哦。”
她歪了歪頭,金色的眼瞳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大羅,
“如果我真想跑路,就算給你們一萬種方法,你們也沒辦法抓住我。”
“我甚至還可以在這裏,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直接把我媽叫過來,讓她把你們這些臭魚爛蝦全給打死,骨灰都給你們揚了。”
這話如同驚雷,瞬間讓大羅們的哄笑聲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莫名地從祂們心底升起。
天道反應最快,祂強壓下那絲不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冷喝道,
“癡人說夢!我等之所以將你囚於這世界樹下,便是此地神性繚繞,隔絕萬法!”
“莫說呼換母親,便是你想呼喚那沉睡於墟界核心的至高意誌,也絕無可能!”
“此地,便是你等絕對的囚籠!”
祂試圖用邏輯粉碎星寶的“大話”。
“沉睡的意誌……?”星寶聞言,金色的眼瞳裏瞬間閃過一絲精光,若有所思。
此刻的她雖然對墟界的核心秘密了解不多,但她的聰慧,是連周牧都為之讚歎的。
在聽到“沉睡的意誌”這幾個字的刹那,結合之前種種線索,一個驚人的真相瞬間在她腦海中串聯起來!
“哦——!”星寶恍然大悟般拖長了音調,小臉上露出了然,
“原來老登一直在沉睡啊!”
“這麽說來,和我一直在‘色孽聊天群’裏嘮嗑、給我發任務的……根本就不是本體!”
“嘖嘖嘖……這分身有點東西呀!連本球棒俠都給騙過了!”
她撇了撇嘴,似乎有點不爽,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混不吝的樣子,
“算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她再次看向那些因為她的“醒悟”而臉色微變的大羅們,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的好奇,
“我看你們一個個的,好像很害怕老登醒過來?”
“所以……能好心告訴我,他要是真醒了,會發生什麽嗎?”
其他大羅,尤其是接引準提剛想怒斥星寶不知天高地厚,就被天道一個眼神製止了。
天道深深地看了星寶一眼,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祂還是選擇開口實話實說,
“若祂醒來,此界夢境……瞬間破滅。”
“墟界存在之基……頃刻崩塌。”
“萬物歸虛,眾生湮滅,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皆化作……虛無之灰燼,飄散如雨。”
“此乃……絕對之終結。”
祂沒有誇張,這就是周牧蘇醒的必然結果——墟界,這場大夢的消散。
“……那就有點不好辦了呢……”星寶聽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咂了咂嘴,小臉上露出一絲懊惱,
“早知道不問你了!你小子也是我家老登的分身,肯定知道本球棒俠心軟,聽不得這種‘世界毀滅、眾生陪葬’的慘劇!”
她指著天道,一副“你算計我”的表情。
她看著周圍大羅們臉上那重新浮現的、帶著一絲輕蔑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嘴一撇,
“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姑娘被這‘眾生安危’的大帽子扣住,就拿你們沒辦法了?隻能乖乖當你們的‘容器’了?”
“實話告訴你們吧,”星寶的聲音陡然拔高,
“想讓老登蘇醒,我有無數種方法!”
“最簡單的——直接引爆我的色孽權能!”
看著大羅們瞬間劇變的臉色,星寶嘴角勾起,語氣帶著一絲欠揍,
“但是沒辦法啊,誰讓本球棒俠心地善良、愛護花花草草呢?實在做不到為了自己脫身就拉著整個世界的生靈陪葬。”
“所以……”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氣凜然的弧度,金色的眼瞳瞬間變得深邃如淵,
“隻能用最笨、但也最直接的方法嘍——”
話音剛落,在眾多大羅驚悚欲絕的目光注視下,星寶頭頂那個造型奇異的王冠,突然“哢嚓”一聲,裂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仿佛源自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扭曲、墮落之力,如同決堤的洪流,自那縫隙中轟然爆發!
這股力量的性質是如此詭異,它並非攻擊,更像是一種……召喚!
在在場所有大羅都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應的刹那,這股混沌之力便將星寶的身影徹底包裹、容納了進去!
這並非什麽驚天動地的力量爆發,而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概念層麵的——傳送!或者說,是深淵本源力量的主動接引!
下一瞬。
星寶的身影,連同那股爆發的混沌氣息,瞬間消失在世界樹下!
她回到了屬於她的神國。
——深淵·極樂天!
而在回歸神國的第一件事,她便毫不猶豫地將那頂裂開的王冠摘下,同時將象征著色孽終極權柄的「六欲之環」一一帶在了自己身上。
嗡——!!!
整個極樂天瞬間沸騰!
無窮無盡的混沌欲望之力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星寶體內!她的氣息以幾何級數瘋狂飆升!
於是,在不到億萬分之一秒的短暫間隙後——
轟隆!!!
整個紫霄宮外的空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強行撕裂!
象征著終極墮落與歡愉的深淵·極樂天,其龐大無匹的投影,帶著碾壓諸天的恐怖威壓,悍然降臨於墟界!
降臨的瞬間,便將世界樹、紫霄宮乃至周圍的無盡星空都籠罩在一片扭曲、緋靡、令人靈魂顫栗的混沌光影之中!
色孽,在墟界,或許隻是一個潛力巨大但尚未成長起來的、第二階段的強者半步大羅)。
但!
在屬於她的深淵·極樂天,星寶便是那至高無上、掌控一切的主宰!是真正的黑暗神隻!
若以神性的視角來劃分,此刻端坐於極樂天白骨王座之上、周身纏繞著六欲之環的星寶,其等級和稱號,已然化作了讓所有大羅都感到窒息和絕望的文字——
「v.99·黑暗大能·色孽!」
這是徹底超脫於墟界等級體係、淩駕於大羅金仙之上的恐怖位格!
也是為什麽星寶在外麵如此“作死”、周牧也從未真正嚴厲阻止過的根本原因——在深淵主場,她就是無敵的!她就是混沌的終極化身之一!
“嗯哼~”星寶慵懶地斜倚在白骨王座之上,被黑色絲襪包裹的小腳丫一翹一翹的,神態睥睨,仿佛在欣賞一群螻蟻的掙紮。
她伸出粉嫩的小舌,輕輕舔了舔唇角,看著下方世界樹旁那幾尊在深淵威壓下臉色煞白、道軀都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大羅們,戲謔道,
“怎麽?一個個都啞巴了?”
“剛才不是很能說嗎?”
“是不喜歡說話嗎?”
“呀!我居然在你們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懼’的味道?真是……有趣呢!”
“哼哼哼,我本來不想動用這副姿態的。”
星寶把玩著指尖繚繞的混沌氣息,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老登總嘮叨,說這種形態隻能在深淵裏作威作福,一旦到了外麵,力量就會被打回原形。”
“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能腳踏實地,好好修煉,把本質提升到大羅,甚至更高,這樣他才好放心……”
她話鋒一轉,猩紅的舌尖掃過貝齒,金色的眼瞳中欲望之火熊熊燃燒,聲音陡然變得危險,
“但是呢……我總覺得,那樣是不是太費勁了一點?”
“你們說……”
她俯視著下方如臨大敵的大羅們,笑容如同盛開的罌粟,
“如果直接把諸天萬界,都變成我的極樂天……是不是更簡單、更快活一些呢?”
“……”
死寂!
絕對的死寂!
世界樹下,無論是天道鴻鈞、三清,還是接引準提,所有大羅都感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凍結靈魂的恐怖寒流瞬間席卷了全身!
星寶那輕飄飄的話語,比任何毀滅性的神通都更具威脅!
那代表著一種比墟界湮滅更可怕、更徹底的終極墮落!
自在天界。
周牧看著畫麵中那端坐白骨王座、女王氣場全開的邪魅小浣熊,特別是那仿佛帶著油光的黑絲小腳,不由得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嘿嘿……我的小浣熊……”
停雲和三月七也被這反差極大的“女王星寶”徹底驚豔到了,美目中都亮起了小星星,暫時忘卻了擔憂。
修羅界觀測點。
眾女也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鏡流沉默了片刻,才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複雜,
“星……你……挺能演啊……”
她想起了之前無數次看似艱難的險境。
符玄也是滿臉無語,扶額歎息,“合著我們之前過的那麽困難,都是你‘演戲劃水’的緣故嗎……”
她感覺之前替星寶操的心都白費了。
星寶聞言,卻收起了在卡芙卡懷裏撒嬌的姿態,小臉變得異常認真和嚴肅,她搖了搖頭,
“不,你們錯了。”
“我的確可以讓‘深淵形態’降臨,獲得強大的力量,但這種能力,除非到了真正意義上、退無可退的絕境,否則我絕對不會動用!”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就這麽告訴你們,一旦我動用了這個能力,讓深淵的力量在墟界紮根,那麽墟界將無法阻止地滑向深淵化!”
“這裏的生靈,山川河流,星辰日月,一切的一切……其存在本質都會被扭曲、腐化,最終轉化為深淵生物!”
星寶的金色眼瞳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楚,
“你們或許不知道,深淵……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如果做個對比……”她的聲音低沉下去,
“那麽,飽受地獄業火灼燒,永生永世在十八層地獄的最底層煎熬受苦,也好過……在深淵中走上一遭。”
“那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
星寶一字一頓,吐出令人心悸的詞,
“無、希、望、之、地。”
“星說的沒錯!”黃泉的聲音適時響起,“如果讓我選,我寧願墟界的生靈死絕,真靈永歸混沌,也好過讓這裏的任何存在……轉化為深淵生物!”
眾人瞬間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黃泉和星寶話語中透露出的那份沉重與絕望,讓她們即使無法完全理解深淵的恐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超越死亡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寒意。
而畫麵中,那些大羅們顯然比觀測點的眾人更清楚“深淵”意味著什麽!
祂們完全沒給星寶再繼續“裝逼”或者猶豫的機會!
在星寶話音落下的第一個刹那——
元始天尊眼中厲芒爆射!他毫不猶豫地祭出了盤古幡!這件先天至寶爆發出開天辟地般的恐怖威能,無盡的混沌劍氣如同滅世洪流,並非攻擊星寶本身,而是瘋狂地轟擊向那連接著墟界與深淵的「通道」概念本身!試圖將其斬斷、湮滅!
同一時間,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臉上再無貪婪,隻剩下極致的恐懼!
兩人同時噴出一口蘊含本命精元的道血,灑在七寶妙樹和接引寶幢上!
兩件寶物光華大放,化作兩個巨大的漩渦,開始拚命吸納從深淵通道裂縫中逸散出來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混沌墮落能量!絕不能讓這些能量汙染墟界時空!
第二個刹那——
通天教主長嘯一聲,誅仙四劍衝天而起!煞氣衝霄的誅仙劍陣瞬間布下,將整個紫霄宮外連同世界樹區域完全籠罩!
四道毀天滅地的劍門散發出滅絕一切的殺伐之氣,死死堵住深淵通道的入口!
太清則麵無表情地將太極圖拋出!浩瀚的陰陽二氣流轉,化作一張彌天極地的陣圖,穩穩落入誅仙劍陣中央,成為其核心陣眼!
太極圖定地水火風,演化萬物的偉力與誅仙劍陣的滅絕殺伐完美結合,構築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堅固屏障,死死抵擋著深淵的侵蝕!
第三個刹那——
三清心意相通,道韻相連!
盤古幡的混沌劍氣、誅仙劍陣的滅世殺伐、太極圖的包容鎮壓,三股開天級數的偉力在時間這個近乎凝固的概念間隙裏,於億萬分之一秒內完成了不可思議的共鳴與疊加!
轟——!!!
一道無法形容的、仿佛能抹去一切“異常”的規則之光驟然爆發!
這道光精準無比地轟擊在深淵通道與墟界時空的“連接點”上!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薄冰上!
那龐大恐怖的深淵通道投影,竟被這集合了三清全力、借助先天至寶發動的至強一擊,硬生生地從墟界的時空連續性上……抹除了一瞬!
就像在流暢播放的電影膠片中,強行抽掉了一幀!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對於蓄勢已久、等待這個機會的天道鴻鈞來說,足夠了!
就在深淵通道消失、星寶那v.99的「深淵之王」位格隨著主場消失而瞬間跌落的千鈞一發之際!
天道鴻鈞動了!
祂的意誌如同超頻運轉的冰冷機器,在時間被三清偉力近乎凝滯的縫隙裏,同時完成了四件事,
其一——
祂的意誌化作無形之手,將星寶此次輪回的核心記憶片段強行摘除、剝離!直接投入了太清頭頂懸浮的太極圖中!
其二——
另一股力量裹挾著記憶被摘除、陷入短暫渾噩狀態的星寶,如同丟棄一件物品般,粗暴地將她從紫霄宮外直接丟回了人間界的某處荒野!
其三——
同時,天道意誌橫掃虛空,瞬間定位到正在修羅界苦戰、在無憂鎮探索的鏡流和符玄,同樣以無上偉力將她們強行拘回,隨意地丟在了星寶附近。
其四——
天道的身影瞬間降臨人間界!浩瀚無匹的天道威壓轟然降臨,將星寶、鏡流、符玄所在的區域時間徹底凝固!緊接著,象征著天道權柄的、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光芒,自九天之上轟然灑落——
西行輪回,第七次重啟!
整個過程,快得超越了思維的速度!
從三清出手抹除通道一瞬,到天道完成記憶摘除、遣返、靜止、重啟,所耗費的“時間”,在凡俗生靈的感知中,甚至不到千分之一秒!
星寶便在這幾位大羅金仙史無前例的默契配合下,從端坐白骨王座、執掌混沌的「深淵之王」,重新變回了那隻在輪回中掙紮、一臉茫然、正從五行山下爬起來的灰毛小浣熊。
紫霄宮外,世界樹下。
重啟的光芒尚未完全消散,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幾位大羅。
沒有歡呼,沒有慶祝。
鴻鈞、三清、接引、準提,每一位的臉上都殘留著心有餘悸的蒼白,以及一種劫後餘生般的極度疲憊。
剛才那短短一瞬的配合,幾乎耗盡了祂們的心神。
良久,天道那毫無感情的聲音才在死寂中響起,冰冷地開始總結,如同在記錄實驗報告,
“記錄。”
“其一:星……不可死。”
“其二:星……不可被徹底封印或長時間囚禁。”
“其三:星……不可被逼入真正意義上的、無路可走的絕境。”
“其他異常?”
“……暫無顯著神異反應。”太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那就……繼續試錯。”天道的聲音斬釘截鐵。
“……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