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強行戰鬥導致黎帆之前退到一旁用繃帶包紮好的傷口迸裂，大片鮮血將繃帶染紅。
    在這一基礎上，他又勉強自己去硬扛雷格路德的全力一擊，導致雙手都被這股傳導而來的力量碾到，可謂是大殘特殘的狀態。
    “總之，先將藥喝下去吧。”
    看著躺倒在自己懷抱中露出安詳表情，仿佛要就此一睡不醒的黎帆，艾菈沒有半點遲疑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藥劑，藥劑內的液體好似由水銀打造而成，散發著點點星光。
    這片看似奇幻的大陸上唯獨治愈方麵並不存在對應職業，這也是開荒和開圖麻煩的點。正神教會的衰弱導致修女神父之類職業變得稀少且難以入門，在無法借助神明偉力的情況下，人會尋找妥協方案，也就是通過開采草藥進行研磨製作出能夠治愈的藥。
    藥師和煉金術士這兩代替的職業應運而生，受到廣泛底層人的認可。
    “聖靈藥嗎？是不是太奢侈了……”
    黎帆骨子裏作為窮人孩子的本能讓他下意識說出了這句話，在遊戲中他倒不是沒有入手過這類道具，但基本都被他賣了出去，沒幾次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聖靈藥是煉金術大成的產物，其最大的優點就在於隻要沒死就能夠將人救活，堪稱神藥。放到市麵上的拍賣行，估計可以賣出一個不菲的價格，估計能賣到數千甚至上萬的金幣。
    畢竟這類急救類型的藥物，沒多少人會嫌棄的。
    在持有財富，權勢後，人往往都會需求健康，以盡量享受它所帶來的便利，這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努力獲得幸福，然後想要盡量長久享受這份幸福，作為人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最終走向邪道，追求永恒生命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類東西除了貴以外沒有缺點，製作聖靈藥的許多材料得在各大迷宮深處才能尋覓到，也就是說需要大型傭兵團接受雇傭深入探索才能入手不多的材料，再讓大師級以上煉金術師進行煉金才能夠合成出來，價位自然不會便宜，就連煉金術士協會內部都沒有多少庫存。
    艾菈拿出來的聖靈藥是經過她改良的版本，她利用異世界的瑪娜作為素材進行調和令聖靈藥的藥效變得更加溫和，除了治愈之外還有調養效果，自然更加昂貴。
    “這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用就給誰用，我不覺得奢侈，你就乖乖接受吧！”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讓艾菈聽到了。
    她臉上笑容頗為明媚，主動撬開他的嘴，將這瓶價值萬金的藥水強行給他灌了下去。
    純銀溶液好似血液，吞入體內時，又好似滾燙岩漿在腹中擴散開來。
    熱量在全身散播，在全身擴散。黎帆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似浸泡到了高溫的熱水中，額頭上滲出了大片汗水。
    這是無比正常的反應，這類直接明顯效用的藥劑當然不可能會便利到沒有半點反作用，而這還是改良過後的版本，原版要來得更加直接且凶猛。
    聽著黎帆從口齒中傳來的，好似野獸般的嘶鳴，艾菈隨手將一滴不剩的藥劑瓶往邊上一丟，主動將手交疊在他手上，緊緊握住，輕聲說道：“我接下來要用生命法則對你進行調養，還請盡量不要抵抗。”
    對他人施加法則能力，傳奇階強者本能會對此作出反抗，外來法則一律會被默認為敵人，因此傳奇組隊通常需要好好磨合才能構建出一支正常隊伍。
    “麻煩你了，艾菈。”回應著身旁少女的信賴，黎帆轉過頭，露出一個無比明朗的微笑，主動解除掉自身本能產生的抵抗，任由少女釋放出的翠綠法則光輝將他全身包裹。
    這是逞強，是在強迫自己。好在他所持有的精神力非同尋常的龐大，縱然在經曆先前的戰鬥，也還有不少殘留。
    他忍耐著渾身灼燒般的傷痛，直到身上傷痕不再作痛為止。
    時間一分一秒向前推進，藥劑的效用開始發揮，配合艾菈的法則效果，兩者結合之下黎帆身上各處傷口開始逐漸愈合，恢複到原本狀態。
    “太好了。”
    “嗯。”
    聽見身旁傳來的安心低語，黎帆感慨地看了一眼與她相連的右手，感受著其柔軟以及溫暖，輕聲回應道。
    或許是之前捏的太緊，導致他現在竟然有點不想鬆開。
    “……”
    “……”
    在結束了這件事後，徘徊在兩人間的便是長久沉默。
    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隻有水滴聲從礦坑上靜靜灑落，帶來滴答滴答的聲響。
    溫馨而又祥和的氣氛在兩者間飄蕩，黎帆還有艾菈都沒有主動將其打破的意圖。
    艱苦戰鬥擊敗強敵後來之不易的平靜，可是最為值得享受的東西。
    尤其是在無人犧牲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這個給你，稍微償還一點欠你的利息。”感覺全身狀態恢複得差不多了，黎帆主動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種子遞入艾菈手中。
    這是他先前冒險從倫茲堡城主府入手而來的種子，本想著在自己主要據點種植下去的，但現在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拿去用，倒是可以給艾菈作為先前聖靈藥的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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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樹的腐爛種子？”艾菈自然也有鑒定，等級還是頂級，幾乎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的來曆，對於她來說算是稀罕物，也確實有不小的用處。
    她有能力和手段將它弄活，她通過基因調整弄出來的精靈天性之一就是親和生命力旺盛的東西，這也是她們願意主動親近她的最大原因，有了這東西倒是能讓她們活得舒服一點，而且也不愁她們不上心照顧。
    “算是稍微還掉點了吧？”黎帆撿起先前摔落地麵的緋金，將其收入劍鞘，笑著說。
    “是啊，但是我可不會讓你這麽容易還清的。”艾菈愣了愣，領悟到對方將這筆債務當成了聯係彼此之間的紐帶，用力點了點頭。
    休息告一段落，她走向先前已經處理到一半的節點，準備將最後的工作做完，將貴族區的節點徹底破壞。
    黎帆暫時無事可做，主動將周邊那些異獸死後的屍體聚集到一起，手中釋放出火焰將這些屍體全身包裹。
    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它們燒成了一堆灰燼，不管他們生前遭遇到何種待遇，但黎帆並不希望這些人死後的屍體殘留在此被魔物啃食，被魔神教團回收褻瀆，喚醒成為亡靈。
    死亡在這個世界算不上解脫，也稱不上救贖，但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得到安息。
    這是屬於他的自我滿足，在有能力進行自我滿足的時候，黎帆還是會盡量做到的。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向著兩人走來，正是亞拉姆代理城主雷托。他臉上帶著平靜地表情，露出一臉輕鬆的微笑向兩人打了聲招呼，“初次見麵，黎帆先生，艾菈小姐。”
    “你是什麽人？教團的人？還是異獸那邊的？”黎帆感知一下對方實力，頗為意外地說。
    對方實力甚至連他都不如，是難得比他還要弱的家夥。
    “兩者皆是。”雷托平靜地承認自己雙麵間諜的身份。
    他將亞拉姆出賣，將教團出賣，再反過來將異獸方麵的礙事之人出賣準備通過這座結界清理掉自己看不順眼的家夥，現在更是主動出現在攪局之人麵前自得承認自己犯下的罪孽。
    反正本來就是敵人，也注定難以被他操縱，那還不如坦誠相對。
    “平民區，商業區，貴族區三處節點接連都被破壞，另外兩處節點也被異獸篡奪，這座大陣已經無法再維持下去，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便會崩毀吧。”
    另外兩處節點的攻略看來也順利進行了下來，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半點驚慌，甚至還頗為期待這件事的進行。
    “你好像很希望事情能夠這麽發展？”黎帆聽出來他的意思，主動點破。
    “你猜的沒錯，我很期待局勢能夠如此發展，所以才主動推進了異獸攻略節點這一行為，進而給你們製造出了破壞節點的契機。”雷托點頭承認，“我本以為最終的局麵是你們破壞兩處，而異獸占據二處的，這座會仍然留在教團手中。沒想到兩位居然可以具備戰勝古之魔王的實力，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佩服佩服。”
    “你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些才來的吧？”黎帆意識到此人跟尤彌爾是同類，都是那類將他人視作墊腳石，為了攀升而默認踐踏犧牲他人的人，語氣中難免帶上點敵視。
    這類人貌似與異獸的相性極佳，即便是麵前這種靠著賜福得到傳奇境界的人也沒有一點被轉化的跡象，仍然維持著人類的狀態，當然內在靈魂已經被漆黑塗抹，不忍直視。
    “我是為了回收殘破的節點碎片而來，如果兩位願意配合將它們讓給我，我也不介意將教團和異獸接下來的動向提前告知二位。”雷托老實地回答道。
    “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再從你的靈魂裏麵問出來。”黎帆沒有這方麵的技術，但艾菈是具備的，而且死人不會說謊，問起來更容易。
    “時間已經不多了。”雷托沒有被嚇退，平靜地予以回應。
    艾菈和黎帆對視一眼，意識到他應該存在底牌，足以拖延一段時間的底牌，而他們也確實沒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因此微微點頭接受了這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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