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複雜。”香香幹巴巴的回應。
    雲霧恢複正常，陳秋手中出現一麵青色小旗，隨手丟出。
    無邊無際的沙漠之中，一座金字塔高聳入雲。
    金字塔頂端，一個幹瘦的無頭身軀盤坐著，胸口兩隻肉眼緊閉，臍口不斷張合，念念有詞。
    一股莫名的氣從金字塔下方匯聚到塔頂，籠罩無頭人影。
    斷頭脖頸處，密密麻麻的細長肉芽像水草一般緩緩搖擺。
    其中鋒銳霸道的劍氣一點點被消磨。
    刑天。
    刑天胸口肉眼忽地睜開，緊緊盯著出現在他手中的青色小旗。
    與此同時，一道他熟悉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拿著有熊大千界界標，說服神農氏攻打有熊大千界。”
    刑天猛地站起，肉目看向四周，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是那位來了，那位真的順著他，找到了神農大千界！
    諸天居然還有這樣的法門？！
    刑天看著手上青旗，整個上半身皺成一團，心中翻江倒海到底，要不要做？
    靈山十巫對他極好，神農更是親自為他布陣送藥，化解軒轅劍氣。
    但此時，他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那天人竟真的能找來，這可如何是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刑天身上響起金戈交鳴之聲，心中有了決斷。
    他要找回自己的頭顱，修複道軀，重回巔峰！
    刑天向前一躍，消失在沙漠中。
    ……
    此時，陳秋與香香在虛幻清氣的幫助下，化作普通凡人模樣，身處鬧市之中。
    “這凡間廟會如何？”
    陳秋一邊觀賞街邊熱鬧場景，一邊詢問默不作聲的香香。
    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有圍觀舞獅的成片叫好聲，有唱戲的咿咿呀呀聲，有耍雜技的吆喝聲。
    “很吵。”
    香香回道，她此時是個尋常少女模樣，隻是一直冷著的臉，讓路過行人偶爾側目。
    她喜靜，而且也不懂這些人類吵鬧的意義，隻覺得聒噪。
    “哈哈哈走吧，我們進廟裏看看。”
    陳秋倒是很快融入到這熱鬧中，凝聚大愛之心後，他看世間萬物都順眼了許多，那種沒來由的破壞衝動和割裂感少了很多。
    二人隨著人流，進了寺廟。
    寺廟中安靜了許多，進入寺廟的人們下意識降低音量，動作輕緩，神情肅穆。
    顯然這些人，都是信佛的。
    在陳秋與香香眼中，信仰之力隨著嫋嫋香火，被金佛吸納。
    這金佛並非凡物，內裏含一道佛光，那些信仰香火，進了佛光。
    佛光隻是存儲信仰之力。
    香香傳音道“那些禿頭身上並無信仰之力，他們收集信仰之力做什麽？”
    若是修行信仰之力，縱使比她高一個境界，她也能越境殺敵。
    陳秋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或許另有用途吧。”
    五行霧氣天中，上帝小成境的薩卓菩薩已經被刷落一個小境界，被刷出的並不是信仰之力，而是智慧。
    這個薩卓菩薩對應恒宇的境界是上帝境。
    對天人上帝來說智慧可以增加悟性，悟性可以增加悟道效果。
    智慧是跟修行效果掛鉤的。
    但五行霧氣天還沒刷過天人上帝，不知也是刷出智慧，還是刷出別的。
    能夠從薩卓菩薩身上刷出智慧，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這些智慧，無論是拿來自己吸收，還是培養手下，都是極其珍貴的寶物。
    “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陳秋帶著香香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
    一個沙彌出聲，上前幾步，“二位施主，你們還沒有上香禮佛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在肅穆的佛堂中尤為響亮，在場之人幾乎都投來視線，目有不愉。
    沙彌遞上三炷香，一臉慈悲相，道“入了佛堂，我佛注視，福緣降臨，二位施主上了香再走吧。”
    香香瞥向陳秋，似乎在期待什麽。
    陳秋沒有接香，問道“要是不上香，你的佛會報複我嗎？”
    沙彌臉色一變，收回手中香，眼中有凶光溢出，語氣威脅“我佛不會，但小僧會。”
    陳秋笑了笑，原來這些佛陀為了收集信仰之力，甚至默許暴力。
    暴力收來的信仰之力，能有多純？
    “最後一次，莫給你的佛找麻煩。”
    陳秋淡淡道，轉身帶著有些失望的香香走出佛堂。
    沙彌一陣恍惚，方才他好似陷入夢魘，身體好似千斤重，無法動彈，現在才回過神來。
    沙彌搖響手中銅鈴，陸續有沙彌趕來。
    “有巫修搗亂！有巫修搗亂！”
    “這些邪惡的巫修，居然敢在廟會上搗亂，通知下去，廟會巡邏力度再加一個等級。”
    ……
    “陳秋變了。”街道上，香香清冷的聲音響起。
    “哪裏變了？”陳秋買下一個小巧的牛角，戴在香香頭頂。
    香香並不在意，而是繼續道“要是以前，這裏已經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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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秋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我有一顆大愛之心，反倒是你，怎麽還如此嗜殺？”
    方才香香期待殺戮的眼神，他當然注意到了。
    至於他不殺，更多的原因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對於神農大千界，他另有謀劃。
    “怎麽不吭聲了？”
    陳秋看著凡人雜技，香香許久沒有動靜，她的眉頭也有點皺起。
    “我……沒有大愛之心。”香香有些猶豫的聲音輕輕響起。
    陳秋猛地回頭，看向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普通少女。
    饒是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可從未聽說過有不凝聚大愛之心，就能證道上帝的。
    香香……到底是什麽身份？
    陳秋重新看向雜耍，淡淡道“沒有就沒有吧，大愛之心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想起來了，除了香香，理論上，應該還有一個天人能做到不凝聚大愛之心，就證道上帝。
    那個天人，就是他自己！
    若是他按部就班的提升天象權柄等級，那麽光君權柄晉升下一個級別時，他的實力便能從荒主圓滿境直接提升到上帝圓滿境，或者元君境都是有可能。
    根本不需要凝聚大愛之心這種東西。
    那他跟香香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
    他穿越至黑山胡家村，香香在黑山內山秘境，又因為他的原因，破壞了香香的複生儀式，導致她提前複生。
    以前以為是巧合，是緣分。
    現在看來，這極有可能也是某個存在的布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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