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天鑒閣。
    法神殿下轄，專門負責道院弟子考核，晉升之事。
    牧天命來到天鑒閣，登記造冊。
    戰端已起，考核條件變化，讓許多前來晉升的弟子叫苦不迭。
    前往邊境戰場，斬殺通天魔境的真神，稍有不慎，便會身隕。
    許多弟子苦熬多年，積攢資源，好不容易踏入真神境。
    那些通天魔境的家夥，凶悍驍勇是出了名的。
    很快，輪到牧天命。
    在確定是真神境無疑後，負責考核的閣老問道：“關於晉升條件，都清楚麽？”
    牧天命略微點頭，道：“清楚，斬殺一尊通天魔境真神即可。”
    那閣老聽聞，一雙白眉頓時蹙起，沉吟提醒道：“魔境賊子戰力不俗，未可輕視。”
    若是放在從前，隻要境界到了，稍微考核一番，天鑒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正因如此，導致許多內院弟子，空有境界，戰力不足。
    倘若放在平時，看不出什麽弊端。
    但大戰一起，與通天魔境大軍爭鋒，內院弟子疲軟的實力，便暴露無遺。
    甚至連基本的山頭都無法鎮守，致使古神道院首戰失利。
    為此，院主直接下令，晉升條件改變。
    戰亂之際，若無足夠的本事，就算混進內院，也終究是害人害己。
    對於幾日以來的晉升結果，天鑒閣的人再清楚不過。
    十人之中，能有一兩人晉升，都算好的。
    通天魔境的真神，果真不是那般好殺的。
    隨後，閣老交給牧天命一塊“天鑒令”，晉升也從這一刻開始。
    “若有機會擊殺魔境真神，定要催動‘天鑒令’，它會保留你擊殺魔境真神的過程，也是考核的重要憑證。”
    “如若不然，即便你果真斬殺魔境真神，晉升依舊視為無效。”
    “謝閣老提醒，弟子謹記。”牧天命回應道。
    “如此，且派你前去，協助鎮守‘屠爐山’，可伺機擊殺魔境真神，完成晉升。”
    閣老一番囑托，牧天命帶著天鑒令，前往屠爐山。
    通天魔境此次侵襲，將戰線拉得極為狹長。
    對此，古神道院也隻能布下長長的防線，在邊境設下許多鎮守位置，應對通天魔境侵襲。
    屠爐山，便是其中一個，隻是地方有些偏僻，靠近北部邊界，並非正麵交鋒的主戰場。
    ……
    司幽幽親眼看著牧天命離開天鑒閣，踏出道院。
    對此，她並未多說什麽，隻是一路暗中跟隨。
    隨著與牧天命接觸增多，司幽幽便愈發覺得，塔靈的話高深莫測。
    越是如此，就越是要謹慎小心，以免出現意外。
    她暗中跟隨牧天命，一直來到此行的目的地，屠爐山。
    屠爐山十分險峻，道院派遣五位外院弟子鎮守。
    前兩日，有通天魔境的斥候突襲屠爐山，致使一位內院弟子隕落，這才由牧天命補上此缺。
    自從進入古神道院以來，牧天命一直都專注於煉丹修行。
    除了司幽幽之外，整個道院，再無其他人脈。
    不過，這一次倒是巧。
    來到屠爐山後，牧天命發現，鎮守此山的四位內院弟子中，竟還有自己認識的。
    此人赫然是許鋒鏑。
    那日坊市街頭，曾充當北神院的洛九霄的狗腿子，想從牧天命手中強買天王古木，結果被司幽幽打了不說，還遭法神殿製裁。
    一切都是牧天命而起。
    如今見了，自然沒有好臉色。
    “我當是誰？”
    “道院當真糊塗，怎會派了你這等草包來？”
    許鋒鏑先聲奪人，看向牧天命時，眼神語氣，皆透著一種鄙夷。
    其他三個內院弟子，為兩男一女，見此情形，不免有所好奇，開口詢問。
    許鋒鏑則口無遮攔，向三人“鄭重”介紹起來，正好宣泄當日的惡氣。
    “三位有所不知，這位牧皇天牧師弟，曾是外院著名舔狗，借高利貸給曾紫若的人，成分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三人聽聞，神色微動。
    曾紫若他們自然認識。
    與他們一同進入古神道院，奈何天賦不夠，又缺乏資源，便整日忙著巴結，實在是煞費苦心。
    “到底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位牧師弟的不懈堅持之下，果真被他巴結到一位。”
    “那女弟子的來曆，我也不清楚，但頗有些後台，連北神院的洛九霄洛師兄都吃了癟。”
    聽聞這話，另外三人麵色微變。
    許鋒鏑則愈發鄙夷，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定是晉升規則改變，那神通廣大的女弟子托關係，讓他來屠爐山走個過場。”
    “他娘的，走後門走到老子流血犧牲的戰場上。”
    “像這等舔溝子的貨色，來到屠爐山，隻會拖累我等……”
    許鋒鏑越罵越難聽，就連隱藏暗中的司幽幽，都有些聽不下去。
    正想著不露痕跡地出手，教訓一番。
    這時，牧天命緩緩開口道：“說完了？”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抹淡然，盯著許鋒鏑道：“說完便出手吧。”
    “你們三個，也一起上。”
    說著，牧天命的目光，掃過另外三人。
    “你說……什麽？”
    許鋒鏑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一個走後門的舔狗，在道院狗仗人勢也就罷了。”
    “如今這裏是屠爐山，是流血犧牲的戰場！”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隻要我等不犯原則性大錯，便是道院的規章，也管不到我們頭上。”
    “你還以為，有人會忌憚你不成？”
    “出手便出手，老子將教訓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著，許鋒鏑一身法則之力畢現。
    他所修神力，乃是兵祖神力，所蘊生的兵主法則，乃至形成的真神秩序，都帶著極強的攻伐之力。
    整個內院，若論戰力，許鋒鏑還真沒怕過誰。
    更何況，在他看來，牧天命隻是一個剛踏入真神境的關係戶，又能有幾分戰力？
    “且慢！”
    正當許鋒鏑要出手時，牧天命忽然喊停。
    “怎麽，裝不下去了？”
    “這就慫了？”
    ……
    麵對許鋒鏑的恣意嘲諷，牧天命視而不見。
    他的目光依舊掃過另外三人，道：“我說過，讓你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