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將許鋒鏑幾人滅口，否則屠爐山的戰況消息，遲早會傳回道院。
    牧天命的選擇，更為明顯。
    從一開始，他便沒想過隱瞞。
    對於金甲育神丹的威力，牧天命很是滿意。
    此丹若是用於戰場，再加上融入極道秘法的敕令，便是擁有極道之力的天神大軍。
    放在三十三重天，或許算不得什麽，但這裏是三千古道州。
    像古神道院這等勢力，天神境強者，已是躋身東西南北四大神院的頂尖弟子。
    哪怕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倘若金甲神將數量足夠，運用得當，也足以左右戰場局勢了。
    而點化金甲神將的“天敕靈神真訣”，更是牢牢掌控在牧天命手中。
    這意味著，他可以將“金甲育神丹”賣給古神道院，賺取大量資源的同時，早些終結這場戰爭。
    牧天命並不想與道院商談，最好的方式，便是有人牽線搭橋。
    司幽幽這位隱藏道院大佬，便是最佳人選。
    “師弟的生意，必定一本萬利。”
    司幽幽很是感興趣，與牧天命進入八號洞府詳談。
    牧天命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不瞞師姐，我新煉成一種丹藥，喚作‘金甲育神丹’，此丹並不用於吞服，而是用於戰鬥。”
    “配合我的敕令，可化作天神境的‘金甲神將’，所向披靡。”
    司幽幽的麵色，明顯一震。
    在她看來，這等手段，必是牧天命的底牌，不會輕易在人前顯露。
    在牧天命離開屠爐山，她甚至出手，將許鋒鏑等人關於金甲育神丹的記憶，悉數抹去。
    隻為保守這個秘密。
    萬萬沒想到，牧天命會將此丹拿出來，當作生意。
    饒是親眼目睹過，司幽幽依舊倍感震撼。
    不是因為牧天命的手段，而是他的魄力。
    隨即，司幽幽明知故問道：“師弟所說‘金甲育神丹’，當真有這般神奇？”
    牧天命想了想，道：“先前讓師姐收集的幾味藥材，便是為了煉製此丹。”
    “可惜屠爐山一戰 ， 我手中三千金甲育神丹，悉數耗盡。”
    “手頭現在又缺藥材，無法煉製，如若不然，倒是可以讓師姐一睹其威力。”
    司幽幽又佯裝愣神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雖無法親眼得見，但即是師弟親口所言，必然不差。”
    “隻是‘金甲育神丹’如此強橫，師弟該作為底牌，出奇製勝才對。”
    “若用來談生意，勢必會落入他人之手，到時豈非失了先機？”
    牧天命笑道：“縱有‘金甲育神丹’，沒有我的敕令，也是徒然。”
    “此丹我並未打算外傳，而是賣給道院，投入戰場，用於對付通天魔境。”
    “所以要仰仗師姐，從中牽線搭橋。”
    司幽幽聽聞，很是欣慰，心道：“師弟進入道院，果然隻為修行。”
    “關鍵時刻，心向道院，可見對於道院，也是有些歸屬感的。”
    隨即，司幽幽表態道：“師弟果真有此意，那便是道院之福，想必道院高層，也都喜聞樂見。”
    “倘若能此戰之中，有所建樹，那便是立下奇功，憑借功勞，或可被道院授予極大權柄……”
    牧天命聽聞，心知這是司幽幽的試探，卻是心照不宣。
    什麽道院高層，你不就是道院高層麽？
    “不瞞師姐，我隻想安靜修行，對於權柄之事，並不上心，所以才要請師姐牽線搭橋。”
    “功勞什麽的，都是虛名，隻要道院有所表示，莫讓我虧本便是。”
    牧天命說著，食指與中指相並，同大拇指一番磋磨，做出一個彼此都懂的手勢。
    司幽幽不禁莞爾，並很是幹脆得應下此事。
    “好。”
    “既然師弟信我，自當盡力而為。”
    “隻是師弟該給我一個底價，才好不讓師弟失望。”
    牧天命笑道：“等過幾日，藥材到手，煉出‘金甲育神丹’再說。”
    說著，牧天命攤開手，掌間緩緩升起一方古鏡。
    司幽幽瞥見，心中又是一驚，“師弟當真不拿我當外人，這等寶物都拿出來。”
    牧天命道：“屠爐山一戰，損耗我三千‘金甲育神丹’，方才奪取此物。”
    “貌似是血煞古魔一族的異寶，威力稀鬆平常，打算將此境賣給道院，彌補我的損失。”
    一聽這話，司幽幽徹底愣住了。
    “師弟還真是……什麽東西都敢賣給道院。”
    “莫非，師弟不知此境來曆？”
    這般想著，司幽幽索性告訴牧天命道：“師弟有所不知，此鏡乃是血煞古魔一族的傳承古寶，喚作‘大自在天鏡’，一向由第七魔神王純陀執掌……”
    “師姐這麽一說，我倒是記起來，被我鎮殺的魔境天神之中，確實有個自稱純陀是他爹的。”
    司幽幽道：“這不是重點。”
    “此物乃血煞古魔一族重寶，一般執掌於神王強者之手，威力強橫，此番讓師弟撿漏所得，何不當作底牌，賣給道院作甚？”
    關於這個問題，回道院的路上，牧天命倒也想過。
    他曾嚐試催動“大自在天鏡”，得出的結論隻有兩個字，雞肋！
    大自在天鏡的確威力不俗，催動此鏡，便可將激發血煞古魔一族天驕助戰。
    但就是這一點，對於旁人而言，的確是重寶，對於牧天命並無多大用處。
    大自在天鏡召喚出的古魔天驕，與持鏡者境界相同。
    他堂堂帝淵霸體，同境無敵，需要古魔天驕作甚？
    就譬如他現在，召喚一群真神出來，除了看熱鬧，牧天命實在想不到其它用處。
    但這等秘密，自然不可能向外透露。
    牧天命托詞道：“師姐豈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僥幸得到此鏡，那第七魔神王豈會善罷甘休？”
    “被一尊神王強者盯上，往後大概隻能躲在道院，連大門都不敢出去。”
    “與其如此，倒不如賣給道院。”
    “此事就勞煩師姐了。”
    說著，牧天命將“大自在天鏡”往司幽幽手裏一塞。
    ……
    踏出八號洞府的一瞬，司幽幽頭腦有些發懵。
    “此等重寶，就這麽給我拿走？”
    “師弟這魄力，還真是……常人難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