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命道：“古神道院那邊，神君可知如何應對？”
    狩宇神君會意，笑道：“主上放心。”
    “古神道院，為我族提供許多丹藥，正好趁機結為盟友。”
    “如此以來，通天魔境對古神道院宣戰，便是向我族宣戰。”
    “總之，不會攪擾主上的安寧。”
    “如此甚好。”牧天命點頭，頗為滿意。
    隨後，他又看向一旁的桑劫，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桑劫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我族……已滅。”
    牧天命神色猛地一變。
    “什麽時候的事？”
    “你不是才從祖地出來麽？”
    桑劫解釋道：“我族祖地，塵封於時空深處，本族血脈，皆可啟封。”
    “祖地空蕩蕩，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同族了。”
    “我在祖地之中，觸動一方神秘古陣，無意間回到過去的某一段歲月，在那個時代，我這一族十分強盛。”
    “我本想留在那個時代，但那些先輩說，我不屬於那個時代，隻將完整的傳承給我，並送我回來，讓我將這一族延續下去。”
    “在回來的路上 ，我在歲月長河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和我一樣，不屬於那個時代。”
    “她讓我帶些話給你，這也是我非要找到你的原因。”
    說到這裏時，桑劫的聲音，十分凝重，臉上浮現一種罕見的執著。
    牧天命也聽得一陣心驚。
    “不屬於那個時代，又是熟悉的人，還帶話給我……”
    “你到底遇到了誰？”
    桑劫盯著牧天命，緩慢而真切。
    “你師尊，南柯！”
    牧天命猛吸一口氣，瞳孔微微緊縮，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按照時間來算，師尊不是在道界麽？”
    “怎會出現在歲月長河之中？”
    這件事，有些顛覆牧天命的認知。
    桑劫微微搖頭，“我也不知。”
    “但她的氣息，不比那個時代的巔峰強者差，而且，我所見並非真身。”
    “她說，我在她的夢中，天地蒼生，萬古歲月皆可入夢，夢中唯獨不見你。”
    聽到這裏時，牧天命忽然站起來，沉默片刻後，又是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四個字：“大夢心經……”
    桑劫聽聞，眼中閃過一抹迷惑。
    狩宇神君更是想不通。
    牧天命的師尊，他見過的次數不多。
    按說下界的生靈，未曾飛升，斷不至於觸及“歲月長河”。
    那涉及到“時空大道”，高深莫測。
    黯獄神族雖有相關的古經，但憑他們如今的境界還遠遠無法觸及。
    “敢問主上，何為‘大夢心經’？”狩宇神君問道。
    牧天命感慨道：“以夢證道，夢中照見諸天眾生，照見古今未來，大夢萬古，照見輝煌諸盛世，照見一切璀璨生靈，滄海桑田，歲月更迭，一夢永恒！”
    “我那師尊身世淒慘，幼年遭遇滅族慘禍，父母為了讓她平安長大，便將記憶抹去，她卻憑借一道自創的神通，夢中照見族仇家恨，記憶恢複，卻也致使道心蒙塵。”
    “後來破而後立，浴火重生，將那神通衍化一部經文，正是‘大夢心經’，決定廢除修為，重新修煉。”
    “我踏入皇極境後，擁有絕世悟性，將那‘大夢心境’重新推衍完善。”
    “當時，黯獄神族還未回歸上界，我曾討要有關時空大道的古經，便是因為此事，又倚仗建木，留下許多時空源力。”
    “今日聽你這麽說，想必師尊另辟蹊徑，已經修成大夢心經，那功法的理念，能照見萬古歲月，出現在歲月長河之中，並不稀奇。”
    “我在下界，隻見過兩個奇才。”
    “一個是我師尊，另一個是彌璃。”
    牧天命低語道。
    說起彌璃，狩宇神君神色一陣黯然。
    “不瞞主上，彌璃並未登臨上界。”
    “嗯？怎麽回事？”
    “彌璃身負因果律，能洞悉世間一切因果，居然未曾登臨上界？”牧天命一臉詫異。
    狩宇神君道：“在登臨上界的路上，眾目睽睽之下，彌璃消失了。”
    “具體原因，至今未曾查明。 ”
    聽到這個消息，牧天命似乎想到了什麽。
    “我知道了。”
    那因果律，本身屬於一種禁忌力量。
    他參悟出來的東西，他卻不能修煉，更不能說出來。
    彌璃天生背負這種力量，其中的因果，也絕非他如今所能深究。
    所以，牧天命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再次看向桑劫，問道：“我師尊，讓你帶得什麽話？”
    桑劫道：“當時，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她說出那些話。”
    “許多話，我也聽得模糊不清，隻有三個字最為真切。”
    “那三個字？”
    “莫登仙！”
    “她將這三個字，重複了兩遍。”桑劫提醒道。
    “莫登仙，莫登仙……”
    “師尊這是在告訴我，不要登臨仙路！”
    “為何？”
    一瞬間，牧天命竟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縱然他相信，師尊不會害他。
    可為何偏偏告訴他，不要登臨仙路？
    神道之上，便是仙路。
    登臨仙路，也是他最終的目標。
    就連他的名字，“牧天命”這三個字，也是牧禦天命，暗含登臨仙路之意。
    一時間，牧天命竟有些想不明白。
    “還是說，仙路之上，發生了什麽？”
    已經超乎牧天命的認知。
    他不得不請教兩位前輩。
    “方才的話，想必兩位前輩已經聽到了。”
    “事關重大，還請賜教！”
    刀祖依舊沉寂，混沌鍾開口道：“我對仙路的了解，僅限於太古時代。”
    “當年，那場大劫沒有降臨之前，天帝便曾征戰過仙路。”
    “我們本該跟隨，天帝說，仙路上的大敵，並非我們所能抗衡。”
    “我至今還記得，天帝孤身一人，九次征戰線路，每一次歸來，都身受重傷。”
    “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大劫之後，再次複蘇，已經身在鍾鼎洞天，鍾鼎洞天現世，也是這個時代的事情。”
    聽聞這些，牧天命久久不語。
    連混沌鍾這等古老的存在，竟也不知其中的秘密。
    這時，混沌鍾道：“你沾染的血跡，我知曉其來曆。”
    “這種時候，倘若知道什麽，便不要藏著掖著了。”
    這話，顯然不是對牧天命說得。
    許久之後，刀祖的聲音幽幽響起。
    “太古之後，無人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