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處於這個時代？”
    明帝的神色，分明有些詫異。
    這短短幾個字，蘊含的信息量太過龐大。
    牧天命問道：“可還記得，先前我那師尊讓桑劫帶話的事情。”
    “莫登仙……”
    “能看到仙路變故，你那師尊，至少去了太古歲月，亦或是更早的時代。”
    “可這些，與皇天道宗和玄黃聖地的人，有何關係？”
    “莫非……”
    明帝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但饒是以他堂堂帝座生靈，仙路之下最強的存在，都有些想不通。
    他盯著牧天命，想要求證。
    牧天命微微點頭，告訴他，“你的猜測是對的。”
    “從這個時代消失的，不止是皇天道宗和玄黃聖地，而是……整個獄神界的飛升者！”
    “我也是通過道祖果位，以及留在世界樹中的意念，方才知曉此事。”
    “我師尊覺得，下界的重擔，不能光壓在我一個人身上。”
    “想到重新恢複飛升路，也並非簡單之事，所以，她開辟了另一條路，帶著獄神界的飛升者，先行一步，作為嚐試。”
    明帝聽聞，怔了怔，道：“那你可知，他們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牧天命苦笑搖頭：“我師尊的大夢心經，已經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對他而言，夢與現實早已明確界限。”
    “她去了哪個時代，我也不知。”
    “或許，要等我們也踏入歲月長河，才能發現蛛絲馬跡。”
    明帝幽幽一歎，像踏入歲月長河，必須涉及時空之力，那是極其高深莫測的道法。
    歲月長河，更是浩瀚。
    在過去的歲月間，尋找一些生靈，已經不是“大海撈針”這四個字所能形容的了。
    “你那師尊，果真是一代奇才。”
    “其他生靈想要跟著他的腳步，怕是很難。”明帝感慨道。
    麵對南柯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帝座生靈，也要自愧不如。
    牧天命笑道：“不是還有桑劫麽？”
    “寒武帝一族的祖地，那方大陣，蘊含穿越歲月時空的無上玄機。”
    “再不濟，我師尊的大夢心經，可是我幫著推演完善過的，縱然不能像她那般高深，修煉一番，也能窺探一番。”
    “我師尊曾提醒，莫登仙，應當是後世無法登仙。”
    “我們想要看清仙路的變故，亦或者踏上那條路，怕還是要離開這個時代的。”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白發女仙，一直未曾離去。
    她站在一旁，聽完這些，看著牧天命，平靜道：“你那位師尊，已是仙路生靈了。”
    “什麽？”
    牧天命聽聞，心中頓時一驚。
    饒是他知曉，師尊必然很強大。
    但仙路生靈這四個字，的確將他狠狠震撼到了。
    “你是說，我在上界這麽折騰，結果我師尊在下界成仙了？”
    明帝也望著白發女仙，想知道其中玄機。
    這太過於震撼了。
    “不是說，太古之後，無人登仙麽？”
    “沒錯。”
    白發女仙點頭：“太古之後，無人登仙。”
    “我也好，仙殿的那位也罷，其實都是登仙失敗，僥幸不死，殘仙而已。”
    “當初，你參悟的那幅先天道圖，也就是你所說的‘因果律’，是我從仙路之上窺見。”
    “隻是，我身受重傷，無力參悟，於是以一縷仙靈入世，背負先天道路，時代輪回，破解玄機。”
    牧天命聽聞，頓時明白彌璃與白發女仙的關係。
    “如此說來，彌璃是前輩一縷仙靈所化。”
    “那彌璃如今是否存在？”牧天命問道。
    白發女仙道：“我出現的地方，她會消失，這便是因果。”
    “你可以認為，她是另一個我。”
    “這條路，走到殘仙，已是盡頭了。”
    “彌璃正在探尋的，是一條全新的路。”
    “這一切，因你而起。”
    “因你足夠驚豔，參破先天道圖的秘密，我才能恢複傷勢，重新複蘇，彌璃也才能踏上這條路。”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裏時，牧天命徹底明悟。
    “說說我師尊的事情吧？”牧天命引向先前的話題。
    這位曾登臨過仙路的存在，無論天賦，眼界，閱曆都不是當世生靈可以相比。
    白發女仙點頭，“道即是路，仙路，也可稱之為仙道，仙途，登仙的路，從來不止一條，這個你應當知曉。”
    “知道，譬如葬墟冥淵，便是另類仙路。”
    “不錯，葬墟冥淵那條路途，若走到極盡，能證得一個‘仙位’，名為‘葬道仙’。”
    “隻是那條路本就艱難，如同置之死地而後生，太古之後，便更難了。”
    “除此之外，每個時代，皆有天命，能爭奪並承載天命，踏上仙路，也能證得一個仙位，名為‘天命仙’，這個仙位，自萬古至今，一向被視為正統仙位。”
    “譬如我，便是承載上一時代的天命，登臨仙路，可惜，失敗了。”
    “還有古道仙，以萬古大道證仙位，仙殿的那位便是如此。”
    “除此之外，還有紅塵仙，歲月仙，以及傳說中的‘異命仙’。”
    “在太古時代之前，流傳一種說法，條條大道，皆可登仙，隻是許多登仙的路徑，都已斷絕了。”
    “你那位師尊，應當就是‘歲月仙’了。”
    “如若不然，是不可能帶著生靈，從歲月長河之中逆流而上的。”
    “歲月長河之中，存在一道‘禁令’，唯有仙路生靈，才能抵禦這道禁令的力量。”
    “原來如此。”
    牧天命又一次大開眼界。
    “不知彌璃這一次所走的，又是哪條線路？”牧天命問道。
    白發女仙道：“三千紅塵，萬般因果，若能登仙，當證得紅塵仙位！”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仙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發女仙苦笑一聲：“我若知曉，斷不至於登仙失敗。”
    “你問的，也是太古時代之後，所有登仙者共同的困惑。”
    “我已無力尋找答案，但或許你能，不過，不是現在。”
    牧天命點頭，感慨道：“是啊，不是現在。”
    說著，他看向世外，那一方戰場。
    教訓了殘仙，但不朽異族的大敵，依舊存在。
    倘若無法擊退不朽異族，登仙不過是一句空談！
    堂堂道祖，斷無棄蒼生不顧，獨自登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