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楊帥去打熱水，齊舟坐在床上翻出一本筆記本，又從楊帥的床上找了一支筆，這才靠坐在牆壁開始沉思。
    2002年的3月份，企鵝通訊正式更名上線。
    雖說此時企鵝還麵臨著其他幾個通訊軟件的競爭。
    但企鵝的注冊用戶開始大幅增長，也有了騰飛的勢頭，兩年後成功上市。
    “可惜，早兩年就好了……”
    齊舟在空白處寫下企鵝兩字，重重的劃了一條橫線標注。
    要是早兩年重生，齊舟完全有信心將企鵝買下來。
    那個時候，企鵝馬還在到處找人想要賣掉企鵝呢！
    可惜，現在企鵝用戶數量劇增，已經呈現騰飛之勢，這條路根本不用想了。
    21世紀初，最賺錢的莫過於互聯網。
    隻可惜，現在國內的投資商視線還集中在實體行業。
    這也導致，後來大夏的各大網絡科技公司，多被外資控股。
    企鵝、阿狸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是兩‘馬’不想找國內投資，而是國外的互聯網泡沫剛剛破滅。
    國內的投資商，當時都不看好互聯網經濟。
    甚至於，兩馬在找融資的時候，都不清楚自己的未來該如何去賺錢。
    這就讓很多投資商望而卻步了。
    齊舟思索著腦海中的一則則信息，準備以特殊方式記錄下來。
    不一會，楊帥大呼小叫的跑進宿舍，迫不及待的開始泡泡麵。
    隨著開水灌入，很快宿舍裏就飄出濃濃的泡麵香氣。
    那種香味，即使是重生回來的齊舟，依舊有些難以抵擋。
    齊舟將筆記本收好，放在枕頭下。
    想要記錄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也寫不完。
    當然，他是用隻有自己能看得懂的方式做的記錄。
    其他人拿過去，根本發現不了什麽。
    齊舟從床上一躍而起，轉身加入了泡麵爭奪大戰。
    兩份泡麵飛快在眾人的爭搶中消失，就連湯水都被胡得誌和謝夢喝了個幹淨。
    齊舟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哈哈一笑。
    雖然他之前不怎麽愛搭理人，但跟宿舍裏的這些同學相處的還是不錯的。
    除了那個張強……想到這裏，齊舟瞟了一眼角落床鋪上的男孩。
    張強戴著一副眼鏡，靠坐在床上，翻看著英語詞典，眼神不時帶著一絲不屑的看著其他人在那笑鬧。
    齊舟皺了皺眉，在他的記憶中，張強學習很不錯，入學學號是15，但目前的成績保持在十名以內。
    一直以來對齊舟和楊帥都有些嗤之以鼻。
    張強暗戀趙怡，這點齊舟很早就知道，不過這家夥也隻敢暗戀。
    不像齊舟擺明車馬的追求趙怡，基本所有的同學都知道。
    十七八歲的男孩，心思卻很陰沉。
    一開始楊帥跟齊舟並不住一個宿舍，兩人關係好，找了個同學換宿舍。
    張強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碎嘴子，為此齊舟直接跟他幹了一架。
    齊舟一米八的身高，直接按著一米七不到的張強爆錘。
    兩人就此結下仇怨，不過張強也不敢在明麵上招惹齊舟，隻能隱晦的使一些小絆子。
    對於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人物，現在擁有成年人思維的齊舟，可絲毫沒把他放在心上。
    “小帥，睡覺啦！”
    再過十幾分鍾就到熄燈的時間，齊舟招呼楊帥一聲，將衣服一脫，直接躺到床上。
    “啊，今晚不出去了嗎？”
    楊帥奇道，原本他還以為齊舟回來，是想叫胡得誌和謝夢一起出去玩呢。
    畢竟無論什麽年代，去網吧隻有連座才是最開心的嘛！
    “不去了，明天早上去上課，下午再說。”
    齊舟悶聲回了一句，拉上被子開始整理回憶。
    “好吧。”
    楊帥見齊舟來真的，有些失望的爬上床睡下。
    齊舟仰望著上鋪的木板，腦海中浮現出一件件往事。
    除了一些利於賺錢的路子之外，還有各種重要的事件。
    就比如，十年後的一天夜裏，五叔家的堂哥齊宏因為喝酒導致腦淤血去世，留下沒有生計的堂嫂和一雙兒女。
    齊宏去世數年後，堂嫂和一雙兒女卻被公婆趕出家門。
    這件事情其實是可以避免的，齊宏從小就胖，長大後更是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三高俱全。
    一頓大酒過後當晚人就沒了。
    齊舟那麽多堂兄弟姐妹中，也就跟齊宏這位堂哥的關係最好。
    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
    回想著身邊親人經曆的大事，宿舍樓響起熄燈號。
    嘈雜的宿舍樓逐漸安靜下來。
    ……
    一夜無話，早晨六點半，齊舟睜開眼睛。
    宿舍裏已經有人起床，齊舟深吸一口氣翻身爬起，在楊帥臉上拍了一巴掌，端著自己的洗臉盆出去洗漱。
    帶著哈欠連天的楊帥去吃了個早點，一塊五一份的食堂細麵。
    用那種很廉價的快餐盒裝著，撒上一小勺醬汁，就著點油水極少的熱湯燙一燙。
    雖然味道不怎麽好，量也不多，但二十多年沒吃，齊舟還是有些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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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些都是青春的記憶呀！
    早自習開始，齊舟和楊帥踩著點進入教室。
    周永文一臉呆滯的看著這兩個家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轉頭看了看窗外，感覺今個兒的太陽似乎正從西邊升起……
    齊舟坐下來，從課桌抽屜裏翻出一堆試卷，看著上麵的分數，忍不住苦笑。
    曾經的自己，如果不是高考發揮的還可以，恐怕最多也就是個大專吧！
    前世他基本上是踩著線進入了本省的一個二本院校，蹉跎四年，畢業後依舊逃不過打工人的命運，從業務員開始做起。
    又做了趙怡大學四年的舔狗，畢業就被放生。
    畢業後兩年內基本都沒啥心思好好工作，一直渾渾噩噩。
    當時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的大哥齊帆，不止一次的開導他。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舟，你已經白白浪費兩年的時光了。
    等齊舟幾年後回想起來，確實如大哥所說。
    以至於後麵齊舟無論怎麽努力，終究是慢人一步，錯過了許多機會。
    深呼吸一下，齊舟開始重新回顧這些試卷。
    一旁的楊帥，隻要不是通宵之後困得不行，上課還是比較認真的，自顧自的拿出上學期期末考的試卷複習。
    倆人雖然經常一起玩，但該學的時候，楊帥卻比曾經的齊舟自律一些，學的很用心。
    這也是他最後能進入一個省外還算不錯的二本院校的根本原因。
    倆人默默的開始學習，這讓主持早自習的周永文驚喜萬分。
    雖說昨天齊舟已經向他承諾過會好好學習，但同樣請了幾天的假，以齊舟原本的尿性，周永文覺得他們倆肯定是不會露麵的了。
    昨天下午和晚上不就不見蹤影嘛，這今天早上一來，居然真的在好好複習。
    周永文背著手，四十來分鍾的早自習，他居然有大半的時間都在齊舟這一排踱步。
    這引得一些同學頻頻關注，連帶的齊舟和楊帥的反常都被看在眼裏。
    這節早自習，除了朗讀聲，還多出不少竊竊私語。
    早上四節課結束，教師辦公室裏，周永文正在備著下午的課。
    “哎，老周，今天有件新鮮事呀！”
    136班的地理老師陳景從外麵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旁，衝著對麵的周永文喊道。
    “啥新鮮事？”周永文頭也不抬的問道。
    “早自習你沒發現，班裏多出兩個人嗎？”陳景一臉稀奇的問道。
    “沒啊，不都在嘛！”
    陳景不再賣關子，拍著桌子道：“齊舟和楊帥兩個小子啊，居然來上課了！”
    “對啊，我早上也發現了。”一旁的政治老師謝濤也湊了過來，嘖嘖稱奇。
    昨天這兩老師也有136班的課，當時都沒見著齊舟倆人。
    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見全了。
    “我就說嘛，開學一周我都沒見到這兩人，還以為退學了呢！”陳景趴在桌上道。
    謝濤撇嘴無語：“我也沒見著啊，上學期我見校長的時候都比見他們兩個多。”
    “最離譜的是，這兩人居然在那複習試卷，整節課我就沒見他們抬頭。”
    “不可能吧，他們哪次來上課不是睡覺就是在看課外書的？”
    “真的，你都沒見到那認真勁，我差點都以為走錯教室了。”
    陳景一本正經道，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太晚了吧，距離高考就四個月，這會才想起來努力，有啥用？”謝濤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唉，確實有些晚，估計是回光返照咯！”陳景輕歎。
    “好了，我昨天找齊舟談過話，他應該是真的轉性了。”周永文聽兩個同事在那嘮叨，揉了揉太陽穴抬頭道。
    “不可能吧，你之前都談過那麽多次，他們還不是依舊我行我素。”
    “就是，要我說啊，早就該讓齊舟退學或是留級算了，免得到時候考不好還拉低了獎金。”
    謝濤一臉深惡痛絕，齊舟倆人基本上遇到他的課是必逃的，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一個班就四十來號學生，齊舟的成績排名，在班裏也算是靠後的那一層。
    考上好大學的幾率實在太低。
    “老謝，這兩孩子底子很好的，隻要他們肯下苦功，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周永文有些不高興，身為人師，再怎麽樣，也不能為了點獎金就把學生勸退嘛。
    “得了吧，楊帥還有點機會，就齊舟那樣，每次考試都不及格，還能好到哪去。”謝濤擺擺手，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如果…我是說如果哈，齊舟真能像今天這樣，好好的苦上四個月，說不定還真的可以。”
    陳景若有所思，文科學生就是這點好，死記硬背的東西比較多，但拚命用功的效果也會比理科更有效。
    “所以，我們還是不能放棄他們，老陳，老謝，齊舟和楊帥好不容易有用功的苗頭，咱不能打擊他們，還得多多幫助才是呀。”
    周永文看著這兩位老搭檔，不由得有些語重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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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看他們表現，如果後麵真如你所說，我肯定會盡心盡力嘛！”謝濤聞言，歎了口氣，無奈表態。
    “嗯，終於看到點苗頭，總之是件好事，放心吧老周，我也會關注他們的。”陳景點點頭，齊舟和楊帥早上的表現，確實讓他有所期待。
    這年頭的老師，即便有著各自的小心思，但總體來說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而且，這兩小子的底子確實不差，努力一把說不定還真能有點奇跡。
    對他們來說，也是業績嘛！
    “不過…具體還得看下周。”周永文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
    “為啥是下周？”陳景和謝濤對視一眼，有些奇怪。
    周永文輕咳兩聲，斟酌了一下語言，“齊舟那小子給我保證，下一次模擬考試，他和楊帥起碼前進十名……”
    “異想天開！”
    “怎麽可能？”
    周永文的話還沒說完，兩位老師就無語道。
    好家夥，這才誇完，你老周就給泄氣了。
    “齊舟三十多名，楊帥二十多名，一個月時間想要前進十名？這不是開玩笑嘛！”
    謝濤一臉不信，高三下學期，成績進步的確實不少，但想要在短時間內跨越這麽大，根本不可能。
    距離下一次模擬考，可就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別說前進十名，他們隻要能前進個三五名都很不錯了，這個保證確實沒啥可信度。”陳景搖搖頭，歎氣道。
    “齊舟說這周有事要處理，估計後麵兩天他還會逃課，不過我已經答應他了，就當最後一次相信他吧！”
    周永文眼神深邃的看向窗外，回想起他昨天跟齊舟談話的情形。
    其實寒假期間高三已經補了將近一個月的課，開學前又放了十天。
    開學第一周，為了讓高三學子們適應一下，跟高一高二的學生一樣，周六周天放假。
    之後高三就會施行單休製，一周隻有周天下午休息。
    按照約定，隻能期待齊舟下周的表現。
    “不是吧，老周，之前他們逃課你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現在齊舟公然跟你說要逃課，你居然還答應？”
    謝濤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臉震驚。
    “老周，你到底咋想的，這種事情實在沒辦法，就隻能跟報到教務處，或是把他們家長叫來談談也好啊！”
    “兩個家夥老是在課堂上睡覺，特別是楊帥，成績居然還能排到二十多，這讓後麵的同學怎麽想，影響太壞了。”
    陳景也直起身，一本正經道。
    兩個睡神放棄學習，整天就知道睡大覺。
    這在班級裏本就造成不良的影響，那些排名更靠後的學生更沒心思努力了。
    周永文轉過頭，一臉無奈，他也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現在回想起來，恐怕還是齊舟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導致的吧。
    “放心吧，我已經跟他約法三章了，如果到時候達不成目標，要麽叫家長，要麽找教務處。”
    謝濤：“真的？”
    周永文：“真的！齊舟親口說的。”
    “既然這樣，隻能看他們的表現了。”陳景點點頭，無奈一歎。
    謝濤聞言坐了下來，三個男老師無語對視，齊齊一歎。
    “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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