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歎了一口氣，開口“你們雙方都商量好了，後續保險直接對接就行，我們兩個還有別的活要幹。”
    “麻煩兩位警察同誌了。”朱高澹趕緊陪笑，見兩個穿著製服的背影走出房門，突然想起什麽，快步追上，還不忘打了聲招呼。
    “宋總你照看一下，我待會就來！！”
    宋江點頭，隻看見被清空的房間，隻剩下病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陳誠，瘦小的臉上帶著些許緊張。
    兩個人對視，宋江幹脆拉了把椅子坐下。
    “好了，你那醫藥費夠了，也不用擔心還不還得起。”
    “……謝謝。”
    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陳誠掙紮著想坐起來，扯到剛縫好的傷口，齜牙咧嘴。
    “行了。好好休息！”
    “……”
    “…以後對自己好點，7萬和一條命相比太廉價了。”
    平緩的語調，房間一時之間陷入沉默，陳誠頭陷進枕頭，就聽見：“你餓了沒，我去買點吃的。”
    生怕又讓對麵破費，陳誠趕緊開口：“我不餓！”
    “我餓了。”宋江沒好氣，又聽到一聲對不起。一時之間他有些語塞，這小孩也太直了，“有想吃點……”話還沒說完，看著那雙青澀的眼睛。
    算了，我隨便買一點。
    他站起身走之前還不忘告訴陳誠，有哪裏不舒服按床頭的按鈕，“就是這裏不舒服就按一下，不要忍著，不花錢的。”
    “好。”
    十幾分鍾後，病房門被推開，陳誠抬起頭，就看見東張西望的朱高澹，手上提著一袋水果，見房間隻有他。
    “宋總走了？”
    “他去買飯了。”
    朱高澹瞬間鬆了一口氣，“那好那好！”他還想套近乎呢，這種大人物，要是能攀上他後半輩子都能飛黃騰達。
    在燕京撞見這種貴人，比磚頭砸頭上還難。
    “小兄弟啊，宋總這個人不求回報，但我得跟你實話實說，宋總朝裏麵添了點錢，這回要不是撞見他。”
    “咱們兩個估計都得完蛋。”
    朱高澹拿起一個橘子剝開，遞給陳誠，還帶著些時候後怕，他詳細問了醫生幾句，再晚幾個小時，人估計就沒了。
    那他就得坐牢了。
    陳誠遲疑的接過橘子吃了起來，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炸開，他看著房間白間的裝修，微微敞開的窗戶送進來一陣清風。
    一滴眼淚掉在被子上，暈開。
    “哎喲，我去！”
    “小兄弟你別整啊！”
    “唉紙巾紙巾擦擦！”
    朱高澹匆忙拿著紙巾擦過眼角，“咋滴，傷口又痛了！我給你按上！！”說著他趕緊按了一下病床上的按，隨著鈴聲響動，值班室的護士迅速趕來。
    “怎麽了？！”
    “你看看是不是手術沒成功啊！人怎麽哭了！疼哭的？？”
    “不是！”陳誠有些尷尬，“我就是有點……感動”虛下來的聲音，緊張的朱高澹愣了一下，護士傻眼，最後氣憤叉腰。
    “早點說！還有你這病人家屬了解情況再按！”
    “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就走了！”
    隨著轉身就走的護士，當她值班容易嗎？
    朱高澹歎了一口氣，又剝了一個橘子，哐哐往嘴裏塞，一邊咀嚼，“小兄弟，其實我挺想問一句，你們送外賣的，都不等紅綠燈嗎。這對生命挺不負責任的，也不是哥說話難聽啊。”
    “其實，在路上我們也挺怕的。”
    誠實的話落下，陳誠抿嘴，實話實說：“我們一單28分鍾，商家做的快的話還好，慢的話，時間就很趕。基本上一單，路口要過三四個紅綠燈，要是運氣不好，每個紅燈都等，加起來三四分鍾，肯定要超時。”
    “不超紅綠燈就扣錢。”
    這是三個月前，他剛進站點時，人挺好的老哥教的，第1個月他不敢超，被扣了不少錢，到後頭也就習慣超了。
    朱高澹掰下橘子皮，有些氣憤：“哪有這樣的，這平台不給你們加點時間。哪有打工還扣錢的事情。”
    陳誠嘴唇微動，其實想說，這個月發通告，還要減幾分鍾？
    “……”
    “哢嚓！”
    大門被推開，宋江剛進來就聽到熱情的聲音。
    “宋總！”
    宋江愣了一下，朝著朱高澹點了點頭，將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到桌上，“晚上隨便吃點，沒有麻辣的。”他將一個飯盒遞給陳誠，自己拿著一個打開。
    塑料飯盒中，兩葷兩素，外加白米飯。
    隨著兩個人吃飯，旁邊的朱高澹吞了一口唾沫，其實他也沒吃飯，要不點個外賣？
    正想著拿出手機，進入黃色軟件界麵。
    腦子裏就不由想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影子。
    嚇了一跳，趕緊退後，朱高澹摸著胸膛，都給我整成心魔了，這後勁！
    伴隨著心有餘悸的表情，旁邊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你怎麽了？”
    “餓了想點外賣。”朱高澹下意識回答，隨後猛的扭頭瞪大眼睛，就看見宋江猶豫了一下，“我多買了一份飯，你不嫌棄我菜分你一點。”
    “不嫌棄！謝謝宋總！！”
    隨著紙盒裏的一碗飯，上麵覆蓋上配菜，蘿卜燉肉、花菜炒蘿卜片、雞蛋、蒜苔炒肉。
    沒有多餘的筷子，好在有配湯的勺子。
    朱高澹一點都不嫌棄，隻感覺這飯菜香極了！我和宋江吃一個檔次的飯！嘿嘿！還是他分給我的。
    飯飽酒足後，三個人吃著水果就開始嘮嗑。
    朱高澹原先是做一個小本買賣，後來生意賠了，就投奔親戚，在他底下幫把手，一個月也拿個六七千塊錢，在燕京勉強活著。
    “宋總啊，現在這生意是真的不好做！開實體店，根本沒人進來。”朱高澹絮絮叨叨。“陳誠，你以前是幹什麽的？看你這麽年輕！咋不讀書啊！”
    “我……山裏的”陳誠有些不自在，19歲年輕人對社會還不適應“我聽親戚說大城市賺錢，就來燕京了。我想賺點錢，讓弟弟妹妹讀書。”說到這他露出了一個開朗的微笑，眼睛閃爍著光芒。
    旁邊兩個成人愣了一下，朱高澹突然有些愧疚，“都不容易。怪我開車急了。”
    “沒有沒有！我的錯！！”陳誠大聲，“我下次不會闖了！”
    “你那不得扣錢嗎！”突然站在陳誠角度開始考慮的朱高澹帶著擔憂，一直聽著的宋江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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