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每一家啤酒廠都有，隻不過我在開拍之前已經講過，這次啤酒節對我們琴島來說尤為重要，理應推舉出本區最為知名的品牌。”左主任說完，看了一眼助手問道：“他是什麽酒廠的？”
    “登記的是蓮花啤酒廠，嶗山區比較小的啤酒廠，連每年銷售的具體數據都沒有。”
    左主任笑了起來：“許廠長是吧？咱們琴島啤酒品牌大大小小近百個，像你這種小酒廠，別說競拍，大部分都不會來這裏參加招商活動。”
    “聽見了吧，你呀，就在外麵買個攤位算了。”曲向前嗬嗬一笑：“要不然你讓小薑陪我喝兩杯，我幫你弄個攤位。”
    “曲廠長，這是拍賣會，素質高點行嗎？把這當你家炕頭啊？”許文東嘲笑了起來。
    “你……”
    “你什麽你，你可閉嘴吧！”許文東把對方懟了回去，然後看向左主任：“我聽明白了，也就是原則上提倡區裏的知名品牌拍下展位。”
    “解答的沒毛病。”左主任笑了起來：“所以你們這些小廠都應該有奉獻精神，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明年興許你們蓮花成了知名品牌，便有機會爭奪這內城的展位了，而且明年我們肯定會設立更多的展位。”
    左主任大餅畫完，也覺得自己安撫的差不多了，笑著道：“許廠長，你坐下吧，剛剛的叫價我就當沒聽見，一千一百塊可不是小數目。”
    聽見左主任又給了一個台階，薑然也忍不住拽了拽許文東的衣角：“文東坐下。”
    而許文東卻全然當作沒聽見，隻是嗬嗬一笑，說出了一句讓全場震顫的話。
    “抱歉啊左主任。”許文東微微一頓：“我這個人向來沒有原則。”
    哢嚓！
    仿佛閃了一道驚雷。
    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許文東則囂張地看向曲向前：“曲廠長，要麽你今天就拿錢壓倒我，要麽就別想著安穩拿下展位。”
    “你……你別太過分了。”曲向前咬牙說道。
    “我過分？”許文東嗬嗬一笑：“比起你的上門威脅，你覺得我過分嗎？”
    “老子給你臉了是吧？”曲向前氣得要往前上，旁邊的人馬上攔住了他，而許文東則滿臉不在乎的道：“曲廠長，你可別想著動手啊，我年輕力壯，你打不過我的。”
    “行了，別吵了，成何體統。”左主任看不下去了，無奈的給了曲向前一個眼色：“拍吧！”
    曲向前聽見左主任的話，也不好再繼續胡鬧，咬著牙叫價道：“二千。”
    “呦，曲廠長挺有錢啊！”許文東嘲笑一聲後，伸出一個手指：“加一百。”
    “許文東，兩千一。”左主任幫忙叫價，但眼神就仿佛要殺了許文東一樣。
    “三千。”曲向前又叫了一聲。
    “三千是吧！”許文東聳下肩膀：“再加一百。”
    “許文東，你故意的是吧？”曲向前氣得回頭又罵了起來：“你要加就多加，加一百怎麽回事？”
    “一百不是錢嗎？我還沒加一塊呢。”許文東反嗆道。
    “行，老子出四千。”曲向前吼了一聲，而這個價格也讓現場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呼，因為當時四千塊錢都能去市裏電視台打廣告了，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大家以為許文東抬到這個價位會放棄的時候，他隻是淡淡一笑，又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百。”
    “五千！”曲向前這次都沒有猶豫，明顯氣火攻心的表現，與此同時，楊建利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回頭看著許文東道：“許廠長，你的風頭也出過了，價格也抬到了五千，可以適可而止了吧？咱們都是嶗山區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給彼此留點麵子，別把事情做的太難看。”
    楊建利一出口，現場也議論了起來。
    “這嶗山區市場監管所的領導都站出來了，這場大戲總該結束了。”
    “是啊，這個興許的也太有節目了，搞這些有啥意義。”
    “他今天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我敢打賭，他回去後啤酒廠撐不過三天。”
    眾人的議論聲中，許文東剛要發言，卻發現坐在他斜前方的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女人轉過了頭，小聲道：“許廠長，你是不清楚這裏的貓膩嗎？”
    許文東皺了下眉，女人則繼續道：“這些內定的啤酒廠表麵是以一千塊錢拍下了展位，但實際會花更多的錢打點關係，包括監管所和宣傳部的領導，所以你這麽做是破壞了規則，得不償失。”
    “謝謝提醒。”許文東對著女人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前方怒目而視的楊建利道：“楊所長，你誤會了，我今天是來參加拍賣的，不是來出風頭的。
    至於你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認同，你說的別把事情做的太難看我也認同，但你說給彼此留點麵子……”
    許文東淡淡一笑：“我又跟你不熟，給你留什麽麵子？”
    楊建利被懟得啞口無言，那雙眼睛都快把許文東殺了，而現場眾人也是頭皮發麻的打著哆嗦。
    而許文東接下來的話，更是差點把會議大廳的房蓋掀開。
    “曲廠長剛剛出價五千是吧？接下來我出……”許文東再次比出一個手指。
    “又加一百？”左主任冷著臉問。
    “不，我出一萬。”
    嘩！
    全場嘩然，左主任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曲向前更是顫抖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嶗山區的這個攤位，我必須拿到，不管花多大的價錢，現場的各位領導也甭跟我講什麽道理，講什麽情麵，你們還夠不著我講這些東西。”許文東點了點手中的報紙：“要講就將規矩，報紙上怎麽說的，就怎麽辦。”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發言都是在扯皮，那麽最後這句話算是給所有人拋出了一個煙霧彈，尤其那句夠不著我，明顯是在暗示著自己的關係不是你們能攀上的。
    這一刻不僅現場眾多啤酒廠反應過勁兒了，左主任和楊建利的表情也由之前的憤怒轉變成了凝重，畢竟他們也害怕得罪了更高的權勢。
    “難怪這小子如此囂張，原來背後有人啊！”
    “肯定的啊，否則怎麽敢跟市場監管所的叫板。”
    “你沒看他連左主任都不怕麽。”
    刹那間，風向就變了，許文東則借勢看向曲向前，微笑提醒：“曲廠長，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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