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老大聽見白五的話，立刻來了精神，石江忙問道：“白老大，你的消息準確嗎？”
    “當然，我平時就愛喝兩口，恰恰這麥香啤酒最對我的口味，所以才多問了幾嘴。”白五嘿嘿一笑：“否則這小子又怎麽會找我們頭上。”
    石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呲著牙看向許文東：“許總，你這算盤打的挺響啊！”
    “瑪德，差點就被這小子誆了。”盧大海也跟著說道，其他幾位老大瞬間露出不爽的表情。
    而許文東依然很淡定，開口道：“白老大說的沒錯，我的銷售渠道的確被人封鎖了，但也恰恰因為如此，我才有機會與各位老大合作。”
    “少踏馬忽悠我們，你這明顯是因為沒有出路了才找到的我們。”白五不爽地罵了一句：“所以你給我們的批發價必須每瓶再降一毛。”
    “沒錯，每瓶再降一毛。”
    眾位老大在白五的引領下異口同聲的說道。
    然而許文東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我可以明擺著告訴各位，如今我們一斤的小麥最多也就能釀一瓶啤酒，再加上啤酒花，啤酒酵母，純淨水，包裝，人工，運輸等，一瓶麥香啤酒的成本價已經達到了一塊二，我批發給各位一塊四，才賺了兩毛錢。而蓮花啤酒的成本價為八毛，我才賺了一毛錢。還讓我往下降，可能嗎？我還活不活了？”
    許文東掏出了一根煙，點燃之後道：“各位老大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應該明白，隻有讓我活著，才能保證各位吃飽，有誰聽過三軍交戰一上來就把廚子殺了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又聚集在了白五身上。
    “聽起來，倒像是那麽回事哈？”白五嗬嗬笑了兩聲，看向石江道：“石老大，你覺得呢？”
    “他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如果你都同意的話，我們幾個自然是沒話說，畢竟有過節的是你。”石江又把問題拋給了白五。
    “過不過節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保證哥幾個的口袋，錢才是硬道理嘛，你們說對不？”
    白五一句話，立刻引得眾人的點頭，而他則看向許文東道：“許文東，我們可以答應你的合作，但是必須要保證我們的收入，如果賺不到錢，老子一定會把你的廠子砸了，說到做到。”
    “放心，說到做到。”許文東抿嘴一笑：“不過在我們合作之前，各位還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有屁快放。”白五回道。
    “今天晚上我就會安排人把啤酒送到各位老大的手中，明天早上開始你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幫我搶占市場，而且我們隻需要占領兩個渠道，一是以娛樂為主的台球廳，幣子廳，歌舞廳，錄像廳等地，二是食堂，小吃鋪，飯館，飯店這些飲食為主的地方，至於小賣鋪這些日常賣酒的地方，千萬不要碰。”
    “為啥？”石江不解。
    “這些渠道主要控製在別人的手裏，我還不想讓對手知道我的動向，更何況我們的貨源也不足以支撐多種渠道，能把我說的那些市場鋪開就已經不錯了。”
    許文東解釋完又補充道：“對了，鋪設渠道的時候，讓這些商戶繼續進購琴啤的啤酒，但需要隻進不賣。”
    “隻進不賣？”眾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由於啤酒節掀起的風氣，啤酒市場異常活躍，而琴啤為了穩住腳推出了一項退貨政策，也就是賣不出去的啤酒可以在一個月內進行回收，所以我們隻進不賣的話，不僅能掩人耳目，還能在退貨的時候給琴啤造成重創。”許文東並未隱瞞，直接說道。
    石江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我算是聽明白了，你是想跟琴啤對著幹。”
    “沒錯。”
    “小子，你膽子挺大啊，琴啤可以龍頭企業，你一個小廠連都不如人家員工宿舍大吧？竟然還敢跟琴啤對著幹？”石江感歎道：“我踏馬的有點佩服你了。”
    許文東舉起了酒杯：“現在，是我們一起跟琴啤對著幹了。”
    “有點意思哈！”石江笑了起來，直接把酒杯舉到麵前，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效仿。
    兩個小時後，飯局散去，包廂內重新歸於平靜。
    “紅姐，謝謝。”許文東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你幫忙，否則我還真搞不定這些人。”
    “我起的隻是輔助作用，厲害的還是你自己。”柳月紅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麽說服他們的。”
    是的，柳月紅看了全程，但卻總結不出來一個可以主宰全局的觀點，整場飯局流暢到讓她覺得有些不切實際，這些平時很難搞定的老大，好像在被許文東牽著鼻子走一樣。
    “這個麽……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許文東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李夢小聲匯報道：“紅姐，白五又回來了。”
    “白五？”柳月紅看向許文東：“難道是找你茬的？”
    “讓他進來吧！”許文東笑著道。
    很快，白五就出現了在包廂內，而他之前還看許文東一臉不爽的表情，卻突然像是看見老朋友了一樣：“兄弟，我剛剛表現得不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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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許文東豎起大拇指，然後親自給白五倒了杯酒：“白老大，我敬你。”
    “客氣了不是，以後你的貨多給我點優惠就行了。”白五說完又看向柳月紅道：“紅姐，你咋早沒說許總是你弟弟呀，否則我之前就不會去他廠子裏鬧騰了。”
    柳月紅對白五去沒去過廠子不感興趣，她現在唯一好奇的是：“你們剛剛是在演戲？”
    “沒錯，許總知道這群老大不好搞定，所以便去找到了我，並讓我在飯桌上製造與許總對立的局麵。”
    白五說完，許文東則繼續道：“隻是白老大跟我對立，那麽石江這些人一定會覺得白老大會給他們爭取利益，那麽他們必然也會以白老大為首是瞻。
    所以才有了我跟白老大的來回拉扯，而在拉扯中，白老大把能遇到的問題一一拋在明麵上，我完美的給出答複，以防後顧之憂。”
    “我懂了！”柳月紅把話接了過去：“這樣一來，在白老大的引導下，他們自然會心甘情願地答應你的要求，畢竟一個跟你有過節的人都能相信你，更何況他們了。”
    “沒錯，這就叫做心理戰。”
    “難怪我覺得奇怪，就好像有一隻手在牽著大家走，沒想到是這麽回事。”柳月紅盯著許文東，眼神說不出的複雜：“你這個臭小子，鬼點子也太多了吧？”
    “紅姐，我也是無可奈何。”
    “話說回來，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那些老大可不好搞。”柳月紅說完，看向白五：“白五，尤其是你，把嘴閉眼了。”
    這句話多多少少有威脅的意思，而白五自然知道柳月紅的厲害，連連點頭。
    當天夜裏，許文東便讓陳狗開始送貨，之所以選擇晚上，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而到了第二天，許文東又立刻通知郭德亮進行投產，雖然他還不清楚那些老大能搞定多少市場，但顯然他現在的儲備是遠遠不夠的，畢竟一個嶗山區3的市場都讓他們爆單了，何況是整個琴島的市場了。
    此時距離對賭協議生效還有最後十天。
    蓮花啤酒廠外的小賣店裏，老張頭一邊撥打著許長順的電話一邊嘀咕道：“也不知道搞啥，前天剛剛停止投產，今天竟然又投上了，這不是浪費電話費嘛！”
    “呦，將軍都抽得起，還差打電話這兩毛錢？”老板娘調侃道。
    “該省省，該花花，你個寡婦懂個啥。”老張頭瞄了一眼對方，看著那風韻猶存的小模樣，內心有些瘙癢，笑著道：“馮蘭，要我說你實在找不到人，跟我將就一下唄。”
    “啊呸，臭不要臉，我就算找不到也不能找個爹啊！”
    要說這馮蘭長得確實不錯，三十四歲，身材豐滿，就是脾氣大了一點，隻聽她繼續怪聲怪氣地道：“靠出賣廠子賺了點黑心錢，還得瑟上了。”
    “馮蘭，瞧你說的，我這怎麽能叫出賣廠子呢，我這是地下工作者。”老張頭說完，又為自己找借口道：“而且，老廠長對我有恩，我幫他搜集點情報怎麽了？”
    “老廠長對你有恩？新廠長就沒有嗎？人家不管怎麽說也沒把你趕走吧？至少還供你一口飯吃吧？而且自從這新廠長來了，工資也沒少給你漲，要我說呀，你就是沒良心，貪財。”
    “嘁，你個寡婦啥也不懂。”老張頭不爽地說完，還不忘提醒道：“這事你可別亂說嗷。”
    “我可沒心情管你那破事。”
    老張頭沒在理會馮蘭，因為電話已經接通了，很快許長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哪位？”
    “我，老張。”
    “老張啊，有什麽消息嗎？”
    “有……”
    老張剛要說出投產的事，一隻大手突然按在了掛斷鍵上，這把拿著話筒的老張頭嚇了一跳。
    “你踏馬有病啊，沒看老子打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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