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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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1991年,京都共有村莊一萬零三百六十個,站京都市總麵積的百分之九十五,到了2025年,村莊隻剩下三千個,但依然占京都市總麵積的百分之八十,可見當時這些村莊有多麽分散,而且由於交通工具以及道路並不發達,想要通過方徹底肅清蓮花的隊伍,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吳局長也僅僅派了一千個力。
龐各莊,一個賣啤酒的員工警惕地從泡沫箱裏拿出三瓶啤酒,收完錢後還不忘說道:“大哥,喝好了記得幫咱家宣傳宣傳,我每天都會過來。”
“你這風吹日曬的能賺多少啊?”男人拿著啤酒好奇地問。
“不多,一個月千八百塊吧!”員工笑著臉道。
“啥?千八百塊?這還不多?現在賣啤酒這麽賺錢嗎?”男人有些驚訝。
“主要是我們廠子回扣給得高,一天賣個百八十瓶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員工回道。
“給的高?多高啊?”男人忙問。
“這個麽……屬於商業機密。”員工小聲說完,就做出要走的架勢。
“哥們,你別著急走啊,說說唄,到底給多少?”男人拉住了對方。
“真的是商業機密,除非……”員工一頓,男人立馬問道:“除非什麽?”
“除非你是我的下線,否則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員工正兒八經的道。
“下線?啥是下線?”男人愣了。
“簡單來說,就是你成為我們公司的員工,幫我們公司賣酒,我屬於你的直係領導。”員工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我也能賣?”男人瞪大了眼睛。
“能啊,我們公司現在正招人呢,隻要有京都戶口的,可以直接入職。”員工說道。
“不需要交錢啥的?”男人有些警惕。
“不需要,不過你拿貨的時候要用押金,畢竟廠子也害怕你拿著貨跑了啊!”員工解釋道。
“這我明白。”男人點點頭:“如果加入你麽,一瓶能給多少提成?”
“一毛八。”員工道。
“一瓶就給一毛八?那一天賣上一百瓶豈不是能賺十八塊?”男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對,隻不過這鄉村市場太小,所以賣的數量不多,如果能去市裏賣,那賺的可就不隻是十八塊了。”
男人聽得眼饞,但卻皺起了眉頭:“可是我聽說有方抓你們啊?賣這個不犯法吧?”
“方抓我們那是因為我們是外地的,如果是你們本市的就不會有事,更何況賣啤酒有啥犯法的?大街上那麽多賣的呢,咱又不是賣孩子的。”員工說完又補充道:“你要實在害怕也可以發展下線。”
“什麽意思?”
“就是你找別人做你的下線賣酒,每個人賺的提成會分百分之十給你,你的下線越多,你賺的就越多,甚至還有機會成為公司的領導……”
“真的假的?”
“真的,我有必要騙你一個老百姓嘛,我們這些員工裏,有不少都成萬元戶了。”
這就是傳銷的可怕之處,隻要你讓下線相信你,他們自然會編造無數的謊言讓自己的下線相信。
短短一日,便有三千多個本土員工加入了賣啤酒的隊伍,雖然說受到方的打壓讓一些人望而卻步,但誰又會低的住金錢的誘惑?更何況絕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真實情況。
而當時間來到30號時,新加入的員工已經達到了兩萬五千多人,是的,還不到三天,員工便成倍數的增長,再加上他自己的員工,這隻隊伍已經奔著四萬去了。
毫不誇張的說,許文東這種傳銷的方式,就如同瘟疫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
“東哥,咱們的員工人數接近四萬了,還要繼續招工嗎?”鄧乾問道。
“不用了,根據去年的統計,京都市每天的啤酒銷量大約在二百萬瓶,我們的員工隻要平均一天能賣出十瓶就可以了。”
“好,那城市市場那麵需要特意安排嗎?”鄧乾問。
“不用,農村市場飽和,這些人自然就會往城市去賣。”許文東解釋完詢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人被抓了?”
“二十多個。”鄧乾說道。
“才二十多個,看來方也是出人不出力啊!”
“何止,他們是連人都沒有出多少,我看總力也就幾百人吧!”
與此同時,陳多同親自來到了管轄局,因為王寶告訴他,這三天不僅售賣蓮花啤酒的人沒少,甚至已經有人推著車明目張膽的進入城區賣了,而且數量還不少。
“吳立,這三天你們一共抓了多少人?”陳多同板著臉道。
“啊!”吳立知道對方是來興師問罪的,謊報道:“四五十個吧!”
“四五十個?才四五十個?”陳多同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是你不中用還是你的那群手下不中用?三天了才抓這點人?”
“陳書記,這也怪不得我,農村不僅地方偏遠,麵積還大,咱們根本沒有那麽多的車,很多民隻能蹬自行車去,這樣的話效率就很難提起來,而且這段時間天氣非常寒冷,咱們的人也不能一直在外麵跑。”吳立早就想好了說辭:“最重要的是,那些小販也學聰明了,有時候抓到了,人家的貨箱裏啥都沒裝,咱們就隻能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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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你在這找借口,你給我記住,隻要蓮花啤酒賣進京都,那就是你的失職。”陳多同眼神一狠:“馬上調集你手上的所有力,給我抓,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抓起來。”
吳立皺了下眉頭:“陳書記,這樣不好吧?就是個賣啤酒的,至於鬧這麽大動靜嗎?萬一不好收場怎麽辦?”
“那不用你來關心,你的任務就是聽我的命令,明白了嗎?”陳多同眼神一狠:“如果不把蓮花趕出京都,你這個局長就別幹了。”
吳立心裏咯噔一跳,隻能硬著頭皮道:“好,我現在就去辦。”
吳立很清楚,陳多同的命令是違反組織規定的,這麽多年,也從沒有任何人敢調動整個京都的力,但他畢竟是陳多同的部下,哪敢不聽指揮?
所以,吳立隻能給助手打去了電話,命令對方通知所有分局,出動能調動的力,加大肅清行動的力度。
“早這麽做不就完了,還要煩陳書記多跑一趟。”王寶瞪了一眼吳立,傲慢地和陳多同離開了。
事情發展到這裏,無論是吳立還是陳多同,都認為許文東快要大結局了,就連李部和朱副總得到消息之後也都暗暗捏了一把汗,然而事態隻發展到1月2號,就出現了驚天的逆轉。
“你說啥?發生衝突了?有人受傷沒?”吳立聽著電話,好一會後道:“好,我知道了。”
“媽的。”吳立罵了一句,剛發下電話,第二個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聽之後發現還是同樣的消息。
幾分鍾後,這樣的電話他一連接了十幾個,腦袋都快要炸了。
“吳局,怎麽個情況?”
“別提了,咱們的人這兩天抓了不少賣啤酒的,有的管轄所都沒地方了,而且一些當地的民眾時不時就和咱們發生摩擦。”
“這幫刁民也太過分了。”
“這也怪不得人家,就賣個啤酒便給人抓起來,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樂意?”吳立皺著眉頭道:“不行,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
“那咋辦?”助手問道。
吳立思考一會,披起衣服道:“走,我們去找陳書記。”
半個小時後,吳立來到了陳多同的辦公室,他開門見山的道:“陳書記,這事真的不能做下去了。”
吳立隨後把狀況說了一遍,末了又補充道:“這些賣啤酒的不是少數,先不說能不能抓得完,就算真能抓完,我們也沒地方收押,尤其你提的那個投機倒把的罪名根本不成立。
這啤酒不像什麽稀缺物件,銷售人員也沒有高價倒賣,就算鬧到法院,咱們也沒處說理去,而且如今民眾意見非常大,萬一出了人命,別說我的烏紗帽保不住,到時候就算你的也未必能保下來。”
“你在威脅我?”陳多同冷著臉反問。
“陳書記,我哪敢威脅你?我隻是跟你講道理,現在趁著沒發生不好的事情,我們收手還來得及。”
陳多同臉色陰沉,他其實能理解吳立的擔憂,但他明白,一旦收手,那就等於無法克製許文東了,到了那時候,他這個京都一把手算是輸了。
自己竟然會輸?這是陳多同沒有想過,更無法接受的。所以他咬著牙搖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能收手。”
“陳書記……”吳立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要撤回力。”
“你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擼了你?”陳多同指著吳立叫道。
“哪怕你擼了我,我還是要堅持己見。”吳立沉著嗓子道:“抱歉了,陳書記。”
“你敢!”陳多同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不過這時候,一直沒出聲的王寶突然打起了圓場:“書記,吳局,咱們都是自家人,沒必要因為一個許文東傷了和氣。”
王寶說完,看向陳多同道:“書記,我覺得吳局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現在這種情況的確不應該多生事端,而且我們也未必偏要控製那群野生銷售。”
“那你說怎麽辦?”陳多同看向王寶。
“簡單,我們隻要找到許文東,把他抓起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王寶微笑著道。
陳多同猛然一驚,瞪著眼睛道:“你說的有道理啊,隻要把許文東抓起來不就行了?”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是由許文東引起,隻要將他逮捕,下麵那些人自然就散了。”王寶微微一頓:“有句話怎麽說的,樹倒猢猻散。”
陳多同笑了起來,讚賞的點頭道:“沒錯,樹倒猢猻散,我怎麽就沒想到抓許文東呢。”
陳多同說完,看向吳立道:“吳局,讓你抓個許文東沒問題吧?”
“沒問題。”吳立微微一頓:“不過以什麽罪名抓他呢?”
“聚眾擾亂社會公共秩序,這個罪名夠嗎?”陳多同開口道:“我不需要關他多久,隻要七天就夠了。”
陳多同說的這個時間也是因為七天後就到了對賭的日子,而吳立聽見後,也跟著點頭道:“好,這件事我去辦。”
“不急,先查出許文東的所在地,然後我們一起去抓他,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還能耍出什麽樣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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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月3日,陳多同的肅清行動徹底以失敗告終,不僅撤回了力,甚至連扣押的那些小販也都放了出來,說白了,賣啤酒本來就不是犯罪,陳多同的手段的確太極端了。
“東哥,我粗略算了一下,咱們今天出貨量是四十萬瓶,已經占到了京都百分之二十的市場,尤其果啤,非常受年輕人喜歡。”鄧乾一邊給許文東倒酒一邊說道。
“這京都的市場算是擋不住我們了。”柳月紅笑了起來:“不過這賣得多也未必是好事,畢竟我們現在一天要虧兩三百萬。”
“虧這麽多?”牛彪驚了一下。
“是啊,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柳月紅看向許文東問道:“弟,還不打算收網嗎?”
“不急,這場遊戲還沒有結束?”許文東一邊夾著菜往嘴裏放,一邊說道。
“還沒結束?我看陳多同應該是已經投降了。”柳月紅說道。
“投降?你指望京都一把手投降?”許文東輕輕搖頭:“不可能的。”
許文東剛說完這句話,大門就被重物撞開了,緊接著就看見幾十個穿著製服的人衝了進來,他們全副武裝,手中還挎著槍,駭人的氣勢把這黑夜都快驅散了。
“都別動,把手舉起來。”其中一個領頭的男人拿著手槍指著許文東幾人道。
“不至於吧?”許文東手裏還拿著筷子,先把一塊肉送到嘴裏後,才嘟囔道:“你們這麽多人,我們一共才六七個,還需要舉手嗎?我們又跑不掉。”
“讓你舉就痛快的舉,哪來那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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