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趙浮程奐欲出兵

字數:11743   加入書籤

A+A-


    這兩章不好分,4400字一起發)
    清淵守軍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心中頓生不滿。
    然而鄴城危急,軍令已下,他們也隻能罵罵咧咧的整理輜重去了。
    生火造飯,飽食之後,顏良文醜領軍,於辰時出城,朝魏縣而去。
    與此同時,田楷領著幽州騎兵疾行一夜,終於在拂曉之時抵達五鹿墟。
    “應該就是這裏了。”
    田楷看過地圖,派人進入林中,找到了關羽等人。
    一番交流過後,田楷令幽州兵用事先準備好的斧頭開始伐木。
    哐哐哐哐......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了附近百姓的好奇圍觀。
    “老鄉別看了。”
    在田楷的授意下,一些士卒上前勸返。
    “這裏馬上就要打仗了,快回家裏去躲好!”
    其實也不用他們怎麽勸。
    百姓們看到有兵過來,隔著大老遠的就跑了。
    這搞的幽州兵有點鬱悶。
    在青州時,百姓見到俺們,那是鑼鼓喧天,爆竹齊鳴,夾道歡迎。
    咋到了冀州,俺們就這麽可怕了?
    不過,隻要附近的百姓不過來妨礙,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幽州兵吭哧吭哧的幹了兩個時辰左右,終於按照荀攸的軍令,在清水上搭建好了三座浮橋。
    田楷看了看天色,連忙下令。
    “快,將戰馬藏入林中,渡河!”
    如今已是巳時中,顏良大軍如果走的快的話,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就要抵達這附近了。
    “將軍,讓弟兄們歇息一會吧。”
    一名小校上前說道:“弟兄們先是疾行一夜,又伐木搭橋。”
    “此刻未及歇息,還要棄馬步行,實在是......”
    “軍令已下,豈容爾等叫苦喊累?”
    田楷厲聲打斷,“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君侯素來厚養爾等,平時吃飯的時候不喊累,怎麽到了要用你們的時候,就開始喊累了?”
    “臨陣之際,爾若膽敢亂我軍心,斬!”
    田楷是最早投靠張新的人。
    高順、趙雲、張遼等後來之人,此時都已是一部將軍,獨領一軍了。
    甚至就連徐晃這種降將,也能擔任河東兵的主將。
    而他卻因為投了何進,完美錯過了所有立功的機會,導致在張新麾下的地位有些不上不下。
    此時難得有了一次立功的機會,他又豈會放過?
    再者說了,幽州兵雖是疾行,但卻騎著戰馬。
    伐木之後,木材也是拴上繩索,由戰馬拖到河邊。
    真要說累,那還是戰馬更累。
    比起用雙腿行軍的步卒來說,他們此時剩餘的體力肯定更多。
    小校被田楷訓斥了一番,神情一肅,不敢再說什麽。
    張新的軍法,他們可不敢犯。
    田楷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訴兄弟們,到時候跑快點,別把命丟在這裏了。”
    “諾!”
    小校抱拳,傳令去了。
    很快,幽州兵大部迅速過河,朝著西岸的官道而去,隻有百餘人留在東岸,負責將戰馬藏入林中。
    就在他們走後沒多久,於禁也率領徐州兵趕到了這裏。
    “快,快送輜重車過河!”
    於禁趕緊開始布置,“記著,別把橋麵堵了......”
    徐州兵送了部分輜重車過河,擺在橋邊,做出一副正在運輸輜重的樣子,隨後坐在原地休息,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於禁進入林中,登上五鹿山,與關羽、趙雲一起,眺望著西岸。
    ......
    田楷領著幽州兵緊趕慢趕,終於在午時一刻趕到了官道上。
    仔細查看了路麵上的痕跡,田楷心中鬆了口氣。
    還好。
    路麵上雖有大軍行進的痕跡,但並不新鮮。
    從時間上來判斷,應該是先前顏良大軍從鄴城去清淵駐紮時留下的。
    也就是說,顏良大軍此時還未從這裏經過!
    趕上了!
    田楷大喜。
    “傳令,大軍原地休息!”
    一聲令下,幽州兵發出一陣歡呼,連忙尋找樹蔭等遮蔽陽光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田楷又派出了幾名斥候,讓他們往北探查,尋找顏良大軍的蹤跡。
    隨後他也尋了個陰涼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抱起水囊。
    噸噸噸噸噸......
    不多時,一道道鼾聲響起。
    有些士卒竟是直接累得睡著了。
    田楷見狀並未阻攔。
    反正他們的任務隻是誘敵,並不參與交戰。
    顏良大軍不知何時才能抵達,此時讓他們睡一小會,待會跑起來也能多些力氣。
    田楷這邊有斥候,顏良文醜、趙浮程奐自然也有。
    高順的陷陣營在陰安渡河,陰安西北三十餘裏,就是魏縣。
    可以說,陷陣營是在趙浮、程奐的眼皮子底下偷渡過去的。
    天色暗時,他們發現不了。
    此時天色已亮,二人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消息,說有一支張新軍趁夜偷渡,往北去了。
    趙浮、程奐得知此事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來人!”
    趙浮大怒,“去把昨夜負責守夜的斥候隊長給我斬了!”
    敵軍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渡過,他們都沒有任何察覺。
    斥候是幹什麽吃的?
    若是昨晚敵軍夜襲......
    二人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同時心中有些疑惑。
    敵軍趁夜偷渡,卻不襲魏縣,是為了什麽?
    趙浮不明白,隻能一麵加派斥候,關注高順軍的動向,一麵叫停準備回鄴城的大軍,讓他們暫時待命,準備隨時出擊。
    午時,斥候回來,向趙浮匯報。
    “從事,張新軍已在清水之上搭建好了浮橋,士卒、輜重皆有部分已經渡河,正在官道上休息!”
    “敵軍幾何?”程奐連忙問道。
    “渡河敵軍約有兩千之數,昨夜從我縣偷渡之軍,約有一部。”
    斥候匯報道:“清水畔亦有敵軍三千餘人,負責押運輜重。”
    “就這?”趙浮疑惑道。
    兩千加兩千五再加三千多......
    也就八千人左右啊?
    他們費盡心思,插到自己和顏良中間,想要幹嘛?
    阻攔顏良回援鄴城嗎?
    且不說他和顏良合兵,能得五萬大軍。
    單是顏良一部,就有兩萬大軍!
    他們怎麽攔?
    昨夜,張新軍還在衛國附近,今日便到了魏縣與清淵之間。
    百餘裏路,肯定是一夜疾行,沒有休息。
    他們現在還有戰鬥力嗎?
    八千疲兵,阻攔兩萬歸師?
    這不是送菜麽?
    “清水東岸或許還有。”
    斥候道:“隻是小人已被敵軍發現,無法繼續向東探查,隻能先來回報。”
    “你怎麽看?”
    趙浮想不通,看向程奐。
    “我覺得......”
    程奐沉吟道:“張新是不是想埋伏顏良?”
    “此話怎講?”趙浮忙道。
    “你看嗷。”
    程奐取來一卷地圖,打開鋪在桌案上。
    “此處是官道。”
    程奐一指地圖,“張新軍有一部在此休息。”
    接著,程奐手指向東挪去,點在清水之上。
    “此處亦有張新軍一部。”
    說完,他又將手指稍微南移。
    “此處便是昨夜偷渡魏縣的張新軍。”
    趙浮點點頭。
    “從此三部敵軍的位置來看......”
    程奐沉吟道:“我認為,張新應當是想以官道上的敵軍為餌,將顏良大軍誘至清水。”
    “顏良若是中計,則將被張新軍從東南兩麵夾擊。”
    最後,程奐將手指重重的點在了五鹿墟上。
    “此處是五鹿墟,林內可藏兵數千。”
    “若張新在此地布下一支伏兵,則顏良大軍危矣!”
    趙浮聞言心中一驚。
    顏良部雖有兩萬大軍,但這兩萬大軍的成分,大多都是韓馥臨時強征來的民夫,戰鬥力並不算強。
    有些人甚至還是扛著木棍鋤頭上的戰場。
    而張新的麾下......
    那可都是百戰精銳!
    這也是為什麽,韓馥明明坐擁十餘萬大軍,卻還對隻有三五萬兵的張新心生恐懼。
    士卒的素質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假設五鹿墟內真有一支伏兵,那起碼也得有兩三千人。
    加起來,那就足有萬人了!
    萬餘精銳打兩萬民兵,還是埋伏......
    那不是吊起來打?
    “你的意思是......”
    趙浮抬頭,看向程奐,“我軍不回鄴城,而是出兵救援?”
    “救!”
    程奐用力點頭。
    他們二人自然也知道魏縣、清淵防線的重要性。
    奈何韓馥鐵了心的要讓他們回援。
    如果能在這裏一戰幹掉張新的萬餘精銳,那還回什麽鄴城?
    張新總共才多少兵?
    一戰報銷三分之一,估計他就得退回青州去了!
    “可事後牧伯若是追究起來。”
    趙浮遲疑道:“我等不遵軍令......”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程奐打斷道:“此戰若能得勝,則冀州之圍自解!”
    “到時候,牧伯賞我們都來不及,遑論追究?”
    “那便依你所言。”
    趙浮下定決心,令大軍準備出發,同時派出信使,去給顏良送信。
    張新軍目前的位置,距離魏縣約有四十裏,他的大軍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抵達。
    趙浮讓顏良不要急於出擊,以免中了敵軍之計,要等他的大軍來了之後,一起夾擊。
    信使領命,打馬投小路,往北疾馳而去。
    趙浮走出大堂,看向一旁的日晷。
    此時,午時三刻。
    ......
    顏良大軍辰時出發,至午時中,行了五十餘裏路。
    時值仲夏,天氣炎熱,不少士卒汗流浹背。
    顏良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抬頭看了看天,下令大軍原地休息,待日頭過去再行軍。
    士卒們連忙尋找蔭蔽之地。
    沒過多久,一名斥候策馬前來。
    “將軍!前方發現敵軍!”
    “你說什麽?”
    顏良心中一驚,連忙站了起來,“敵軍?這裏怎麽會有敵軍?”
    “敵軍有多少人?”
    文醜稍微冷靜一些,開口問道。
    “約有兩千之數,正在前方七八裏處的官道歇息。”
    斥候答道:“小人還聽到不少鼾聲。”
    “嗯?隻有兩千餘人?”
    顏良聞言一愣,“還都在睡覺?”
    這難道是上天給予的饋贈麽?
    “報!”
    正在此時,又有一名斥候前來。
    “將軍,清水旁發現一支敵軍,正攜輜重渡河!”
    “有多少人?”顏良連忙問道。
    “三千餘人!”斥候答。
    “兄長。”
    文醜看向顏良,“張新這是想阻止我軍回援鄴城啊!”
    五千餘人,還帶著輜重。
    不用問,肯定是想當道下寨,阻攔他們的歸路。
    “好啊!”
    顏良大喜,“此天賜我大破張新之功!”
    昨天他接到斥候匯報,說張新軍主力還在衛國。
    今天中午就到這裏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連夜疾行了百餘裏路?
    從先頭部隊的狀態來看,很明顯,敵軍已經疲憊,甚至都來不及搭建一個簡陋的營壘,就開始睡覺。
    既然如此......
    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賢弟。”
    顏良看向文醜,“我給你五千兵馬作為先鋒,你趁敵軍立足未穩之際,速速擊之!”
    “豪!”
    文醜抱拳,顛兒顛兒的點兵去了。
    “起來,起來!前方有一支疲憊的敵軍,速速起來,本將帶爾等立功!”
    在文醜的呼喝聲下,很快就點齊了五千兵馬,朝著南方殺去。
    這邊的動作,也被斥候傳到了田楷耳中。
    “七八裏麽......”
    田楷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望向北方。
    很快,一支打著‘文’字旗號的大軍就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五裏、四裏......”
    田楷估算著距離,待文醜軍距他隻剩三裏左右之時,連忙下令。
    “快!起來!不要睡了!”
    “敵軍殺過來了!”
    其實不用他喊,很多人在聽到那轟隆的腳步聲之時,就醒了起來。
    “快快快!兄弟,起來,別睡了!”
    幽州兵連忙叫醒附近睡得比較死的袍澤。
    文醜見幽州兵懈怠至此,心中大喜。
    “快!快!”
    文醜手中長矛一指,“殺!”
    文醜軍見敵軍如此慌亂,士氣大振,紛紛呐喊一聲,衝了上來。
    “跑!”
    田楷大吼一聲。
    幽州兵聞言起身就跑。
    場麵一時間混亂了起來。
    他們是真的慌。
    一群沒馬的騎兵,再加上一夜疲憊,此時跑起來,根本沒有什麽陣型可言。
    文醜見狀大喜,揮軍猛進。
    他本人更是親自領著軍中僅有的數十騎,上前追殺。
    幽州兵的後方不斷有人倒下。
    好在,田楷預留了數裏的逃跑距離,文醜軍的步卒一時半會也追不上。
    光靠那數十騎,殺傷力比較有限。
    “跑!快跑!”
    田楷不斷大聲呼喝。
    文醜見這支軍中,隻有田楷的身邊有幾名騎兵,便知他是此軍主將,直接拍馬殺來。
    田楷此時哪有心情和他交手?連忙調頭就跑。
    “賊將休走!”
    文醜一邊大喝,一邊越過幽州兵,拍馬狂追。
    騎兵追逐,十餘裏的距離轉瞬即至。
    很快,田楷就帶著文醜來到了浮橋旁。
    “來了。”
    五鹿山上的於禁見狀,連忙搖動令旗。
    一直注視著林中的孫觀看到於禁號令,大喊一聲。
    “敵軍殺過來了,跑哇!”
    浮橋西側的徐州兵呐喊一聲,連忙踏上浮橋,朝著東岸跑去。
    慌亂之間,輜重車上的糧食、銅錢被士卒碰撞,撒了一地。
    待徐州兵過河之後,田楷也跑到了浮橋邊,毫不猶豫的渡河東去。
    文醜見敵軍如此慌亂,心中更是興奮,渾然不覺自己與身邊的數十騎,已經和大部隊脫離開了數裏的距離。
    山坡上的關羽見田楷被文醜窮追,心中一緊。
    “取我矛來!”
    “雲長且慢。”
    趙雲叫住,“你為大軍主將,還是留在此地,應對顏良大軍為好。
    “營救士範之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