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逄元圖欲說朱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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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公你糊塗啊!”
    袁紹聞言,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張新此人,外表忠厚,內心奸詐。”
    “他攻破南皮,屠盡城中百姓之事,明公難道忘了嗎?”
    “如此殘暴之人,何來仁德一說?”
    “明公若是降了,恐怕一家老小性命不保啊!”
    袁紹口中的百姓,指的自然是士族豪強。
    其實包括韓馥、沮授等人在內,也是這個觀念。
    至於真正的平頭百姓,那不叫百姓,而是黔首。
    袁紹這是在偷換概念,想將屠城的惡名安到張新身上。
    “啊這......”
    韓馥無言反駁。
    畢竟張新屠了南皮大族,這是事實。
    “袁公此言謬矣。”
    沮授冷笑一聲,“車騎自任漁陽太守以來,便以仁聲開道,數年之間,仁義之名遍布幽、並、青、司數州。”
    “其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稱頌。”
    “華陰一戰,車騎何以能勝?”
    “還不是因為河東百姓深受車騎恩德,願以死報之。”
    沮授站起身來,指著袁紹罵道:“南皮百姓何以遭受無妄之災,袁公難道不知麽?”
    “若非你不識大義,趁著車騎遠征勤王之時,偷襲青州,車騎何以震怒殺人?”
    “狼心狗行之輩,厚顏無恥之徒,安敢在此搖唇鼓舌?”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怎就生出你這樣一個東西來?”
    沮授越說越氣,高聲喊道:
    “來人!”
    “在。”
    兩名甲士走了進來。
    沮授一指袁紹。
    “叉出去!”
    自從黃巾起義開始,冀州人就沒過上兩年安生日子。
    韓馥決意投降,不再頑抗,對於冀州百姓來說,確是一件好事。
    沮授可不會容許袁紹再來破壞。
    萬一韓馥被他三言兩語說得又要抵抗,那豈不是要再死很多人?
    甲士聞言,下意識的看向韓馥。
    韓馥點頭,揮手。
    “諾!”
    甲士叉著袁紹往外拖去。
    “明公!”
    袁紹大呼,“君不見劉公山、袁伯業之事乎?”
    “此時若降,豈不是將項上人頭拱手奉上?”
    劉岱、袁遺都是參與了圍攻青州之人。
    如今他二人的墳頭草都已經三米高了。
    尤其是劉岱。
    他全家的墳頭草都已經三米高了。
    韓馥聞言心中一驚。
    “慢!”
    “牧伯?”
    沮授瞪大眼睛看向韓馥。
    臥槽!
    你不會又要反悔吧?
    袁紹心中鬆了口氣。
    還好他對於韓馥比較了解。
    這人太怕死了,隻要以死恫嚇,不愁他不繼續抵抗。
    小小韓馥,拿捏。
    果然,韓馥看向沮授,開口問道:“公與先前曾與我言,我軍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沮授隱蔽的瞥了袁紹一眼。
    “現在沒了。”
    “這......”
    韓馥沒有注意到沮授的神色,聞言一臉懵逼。
    剛才你說有的,現在咋又沒了?
    正在此時,郭圖逄紀趕來,看到被甲士叉著的袁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開始勸說。
    巴拉巴拉......
    張新在他們口中的形象,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殘暴不仁,喜歡剖心挖肝,吃人心肺的大魔王。
    反正你韓馥要是落到了他的手裏,肯定生不如死。
    韓馥在他們的恐嚇之下,老臉煞白,像是一個老太監,當即決定不降了。
    州吏們也開始各抒己見。
    打了一場嘴炮之後,一個問題擺在了眾人麵前。
    明公你不降,可以。
    但......
    誰去打仗?
    若是無人能夠抵擋張新,你到最後不還是要落到他手裏?
    現在倒戈卸甲,以禮去降,仍不失封侯之位,豈不美哉?
    若是等到張新大軍進城,有著先前攻打青州之仇,那才是萬劫不複啊!
    韓馥瞬間又想投降了。
    袁紹見狀心中焦急,連忙目視郭圖逄紀二人。
    你二人還有沒有主意,快出一個啊!
    逄紀心領神會。
    別說,他還真有一個主意。
    “牧伯。”
    逄紀拱手道:“顏良、趙浮大軍雖敗,然鄴城之中仍有十萬兵馬!”
    韓馥連忙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張新善戰,出城野戰,我軍不能敵。”
    逄紀繼續說道:“然若是守城的話,鄴城城池高深,我軍斷然沒有懼怕的道理。”
    沮授翻了個白眼。
    話是這麽說沒錯。
    可問題是,如今鄴城之內人心惶惶,空有十萬大軍又有什麽用?
    搞不好張新一來,那些人就開城投降了。
    當然了,這麽損自家士氣的話,他也不好當著眾人直接說出來。
    沮授內心打定主意,一會散會之後再去找韓馥單獨說。
    能看出這一點的,自然不止沮授一人。
    閔純當即表示了質疑。
    “話雖如此,然車騎大軍士氣高昂,我軍士氣低落。”
    “兵無戰心,鄴城如何能守?”
    “鄴城自然無法久守。”
    逄紀讚同道:“然我軍也無需堅持太久,隻需堅持十日左右,便能有援軍到來。”
    “嗬嗬......”
    堂中頓時響起一陣嘲諷的笑聲。
    “援軍?”
    李曆嗤笑一聲,“我軍哪裏還有援軍?莫不是要等那袁公路的援軍麽?”
    “且不說豫州路途遙遠,十日之內他能不能趕到。”
    “單是孫文台那一關,他就難過!”
    “是啊是啊。”
    州吏們紛紛附和。
    韓馥的臉上也露出了失望之色。
    原以為是一線生機,沒想到是屁話連篇。
    “諸君。”
    逄紀微微一笑,“我何時說過,援軍是公路將軍的?”
    “嗯?”
    眾人聞言神色一愣。
    就連沮授也是一臉驚訝。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到底還能從哪裏請來援軍。
    還要在十日之內能夠抵達的。
    逄紀見眾人一臉懵逼,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
    “諸位莫非忘了中牟朱公?”
    朱儁?
    眾人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那老彩筆啊?
    不好意思,還真忘了。
    “中牟距鄴城隻有四百裏。”
    逄紀篤定道:“朱公若是願意襄助,十日之內必定能到!”
    “中啊!”
    韓馥一拍大腿。
    朱儁與張新素來有隙。
    他看不起張新黃巾出身,張新也覺得他德不配位。
    當初一句‘你被波才打過’,讓朱儁在百官麵前丟了大臉,直接在朝堂上就和張新打了起來。
    這件事,沮授他們沒在中央混過,自然不知道。
    可韓馥那會還在朝廷擔任禦史中丞,卻是知道的。
    以這兩人的關係,若讓朱儁來打張新,他肯定願意。
    “中牟朱公?”
    州吏們議論紛紛。
    韓馥看到的,是朱儁和張新的恩怨。
    而州吏們看到的,卻是朱儁德高望重。
    若有他來調停,張新不得給個麵子?
    哪怕不退兵,也該暫時停戰,給他們一點喘息之機吧?
    很快州府內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去找朱儁求援!
    唯有沮授一人保持沉默。
    韓馥看向逄紀。
    “此計既是元圖所獻,那就勞煩元圖跑一趟吧?”
    “願為牧伯效力。”
    逄紀躬身一揖。
    袁紹心中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接著韓馥又安排了一下城中事務,便宣布了散會。
    散會後,沮授繞了一個圈,單獨去找韓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