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畫中戲】戲劇落幕
    “……”
    石匠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了一抹釋然的笑容。
    “你已經看出來了吧。”
    “大概？”顏常清想了想回道：“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的猜想對不對，隻是一直抱有一個疑問。”
    “你們七個畫中人，到底是什麽存在。”
    “是真實存在過的人物，還是藝術家創作出來的角色，我至今還是很難分辨。”
    “這個世界有你們的肖像畫，也有各自獨立的背景故事。”
    “甚至還有獨屬於你們的世界。”
    “說實話，這兩種都有可能。”
    “創造代表你們隻是虛構的人物，而真實的話則代表你們曾經存在過。”
    “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們是真也好，假也罷，在夢劇中起到的作用究竟是什麽？”
    他看向上空，似乎經曆著極大的痛苦，捂著臉抽動的藝術家。
    “不過經曆了過你們的行動，還有那些交流與提問，現在我倒是能知道，你們是為了解開心結，得到心靈的救贖。”
    “同時隻有解開你們的心結，你們才能給我們提供幫助。”
    “我們其實是相互救助的關係，自然稱的上是同伴。”
    “不過目前還有更疑惑的事情。”
    “我也經曆不少黑紅的夢劇，夢劇的主人但凡是清醒的，沒有一個不下場想弄死我，唯獨有一個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意識。”
    “此處的藝術家的麵具幾乎都被打碎，也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我看的出來，他如今根本沒有理智，隻是混沌和虛無的集合體，他的自我遺失了。”
    “所以我也想，他或許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本以為傷害紫老師的藝術家是個純粹的組織成員，但現在看來未必如此，你們的存在，藝術家的失智，也許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操縱。”
    “先前有好幾個畫中人在與我們說完話後，都提到了【我們】這個詞眼，我一開始沒覺得奇怪，隻覺得這是在說一個陣營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這個【我們】應該當作個體來看也說不定。”
    “石匠、皮影戲老人、舞女、戲子、風箏手藝人、琴女、畫家，你們的故事壓根沒有交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心有不甘，陷入絕望與悲劇之中。”
    他的眼光在閃著亮光的不同世界遊走，又在石匠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上空捂著臉發出痛苦之聲的藝術家身上。
    “但若是這七段不同的人生，其實都是同一個人體驗過的呢？”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眾人皆是震驚的看向顏常清，又看向石匠。
    “……”
    石匠沒有說話，表情有些悲傷。
    顏常清繼續說道：
    “當然這點隻是我的一個猜想，畢竟我對藝術家其實了解也並不多，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是我還是從你們的行為還有話語裏聽出了蛛絲馬跡，你們每個人提到的都是解救【我們】。”
    “當你們的心結解開後，會幫我們阻止藝術家，並在已經變成虛無的地方留下星星之光。”
    “在我看來，這些光芒就是你們放下了心結後凝聚出來的希望之力，這道力量直接擊穿了藝術家的麵具，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
    “所以我在想，我解開的或許不是你們的心結，同樣也是他的。”
    “隻有你們全員的心結解開，他才能真正從虛無與混沌之中走出來。”
    “因為這不但是你們的人生，同時也是他的人生。”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藝術家其實是個內心十分細膩之人，而且有很強的同理心。”
    “你們自身每一段的人生自己都無法接受，他卻可能是在清醒的狀態下連續經曆了七段。”
    “也正因為此，他體會到的絕望感遠遠在你們想象之上，這也導致他最終的精神崩潰，與混沌化為了一體。”
    石匠看著顏常清，許久才說道：
    “你說的對，藝術家是我們，但又不是我們。”
    “但你也可以說我們就是藝術家。”
    “他是我們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自己的事，而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事。”
    “但所有的痛楚與絕望最終都凝聚向了他，所以他崩潰了。”
    “解開我們的心結，也就是解開他的心結。”
    他伸開雙臂，看著周圍的一切，大聲說道：
    “正因為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悲劇，讓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也讓他因為逃避而思考陷入了停滯。”
    “這是是畫的世界，也上演了一場又一場瘋狂的戲劇。”
    “所有的人都在戲劇裏表演，遊夢者也好，遺民也好，畫中人也好，還有藝術家也好。”
    “大家都是戲劇的演員，如今色彩已經染上，心結也已解開，一切終歸落幕。”
    “同樣身為參與者的你，又如何能不出席呢？”
    他猶如一位舞台劇演員一般，朝著藝術家做出誇張的致敬姿勢。
    “該醒來了，藝術家。”
    “不——”他渾身散發著耀眼的白光，龜裂在身上疾走，“【我們】。”
    他化為一道白光刺向了藝術家最後的麵具。
    哢嚓。
    麵具化作碎屑紛紛掉落。
    各個世界的星星之光遙相呼應，朝著藝術家的方向而去。
    哢嚓——
    哢嚓——
    耀眼的光芒讓眾人無法睜開雙眼，但在閉眼之前 ，他們都看到了周邊的世界到處都是裂痕。
    黑暗在光芒麵前無所遁形。
    世界在分裂。
    世界在重組。
    眾人明明沒有睜開眼睛，不約而同的卻看到了一幅畫麵。
    在一處地方，石匠、皮影戲老人、舞女、戲子、風箏手藝人、琴女、畫家他們都齊聚一堂，站在舞台中央。
    一個身穿西裝，戴著帽子的男人走到了台前。
    他摘下了帽子，露出那一頭銀色的頭發，還有那精致的如同藝術品的五官，行了一個紳士禮。
    “諸位來賓，戲劇謝幕了。”
    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多謝大家的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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