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常清並沒有直接答應對方，而是沉默了一下反問道：
    “你真的想好了？”
    “嗯。”哀哀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悲傷的眼眸底下滿是堅決。
    “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對付莫森夫人。”
    顏常清湊到它的麵前：
    “你也知道莫森夫人不是你的親人，反而是你的仇人，那麽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致的，你完全可以站在我們這邊，與我們一同行動。”
    “對你來說這也是千載難逢的複仇機會才對，若是我的話，我就會這麽選擇，你打算怎麽做？”
    他的眼神誠懇，向哀哀表達著善意。
    有一個內應在的話，肯定比他們直接出手要強的多。
    而且說到底，這些怪物也不過是犧牲品而已，合作起來沒有什麽心理障礙。
    哀哀卻是悲傷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報複她的念頭。”
    它緩緩的說道：
    “樂樂說的沒錯，她雖然是我的仇人，但她也是創造我的媽媽，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能傷害她。”
    它這話像是由心而發，又像是某種特殊的規則，總而言之，它並沒有協助顏常清他們的打算。
    它現在隻是個一心求死的怪物罷了。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的一生隻有悲劇。”
    它的話越說越順，像是悲傷以外的情感再次回到了它的身體之中。
    “那麽我的死亡也該成為悲劇。”
    它看著顏常清，眼神帶著悲傷：
    “我們能在這裏相談也是一種緣分，所以在這裏我還是給你一個勸告。”
    “不要試圖去聯合我們，我們已經壞掉了。”
    “是字麵意義上的【壞掉了】，無論是身心，還是靈魂，早已千瘡百孔，我們本就不該誕生於這個世上。”
    “它們並不像我，無論發生什麽，它們依然會繼續擁護那個女人，這便是它們生存的價值。”
    “也許樂樂不一樣，但它的心思非常複雜，不要輕易相信它。”
    “不過抱歉的是，我找到的線索中，並沒有打敗那個女人的方法，所以接下來還是要你自己去想辦法。”
    “記住，哪怕是選擇死亡，也絕對不要成為那個女人的家族，否則代價一定比死亡還要慘重。”
    “……”顏常清沉默下來，並沒有回話，此刻他也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之前你們還有哥哥被莫森夫人拋棄了吧？也就是因為這樣你們特別害怕我們的到來。”
    顏常清突然問道：
    “那個【哥哥】是怎麽回事？”
    “……”哀哀並沒有說話，眼神悠遠，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它才搖了搖頭：
    “現在我才明白【它】當時說話的含義，可惜，已經太晚了……”
    它又看向顏常清：
    “這件事無法通過我的口中敘述給你聽，你自己之後去調查吧。”
    “另外，你的決斷是什麽？”
    顏常清與它對視在一起，他自然知道哀哀說的【決斷】是什麽，它想通過自己的手給它帶來解脫。
    莫森夫人是它的仇人，同時也是給它帶來生命的人，站在它的立場它剩下的就隻剩下絕望了。
    “可以。”
    稍微考慮了一下，顏常清便答應了下來。
    他本身也需要從哀哀身上回收【左臂】，本來還想問它從它身上取走【左臂】會給它帶來什麽影響，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對於一個求死心切亡靈一般的存在，即便取走【左臂】意味著死亡，它也不會在乎，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聽著……”哀哀緩緩地說道。
    …………
    一夜無話。
    眾人在餐廳裏聚集，剩下的活人還是那8個。
    所有人的表情不一，不過顯然大家都遵守了約定，並沒有擅自行動，也算是個良好的開端。
    莫森夫人和樂樂、懼懼、怒怒、鬱鬱它們一同在餐桌上用餐。
    莫森夫人和樂樂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倒是怒怒一張臉越來越紅，幾乎要將憤怒兩字寫在臉上。
    似乎是因為莫森夫人在場並沒有說話，但它一口沒吃，隻是死死的瞪視著眼前的這些遊夢者。
    “哀哀哥哥……”
    鬱鬱死命咬著手指頭，雙眼布滿血絲：
    “它已經一天沒有出現了……”
    “它也要拋棄我們而去了嗎……”
    似乎是感應到了兩人極致的情緒，懼懼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
    餐桌上並沒有人搭理它的話，莫森夫人在用餐過後，優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便帶著這四個怪物一同離開了。
    眼見這群怪物離場，眾人這才變得活躍起來，同時將眼神放在了顏常清身上。
    “我們已經聽從你的說法，忍到了第二天，你現在能告訴我們什麽消息？”
    項彬倒是第一個迫不及待的問道。
    事實上他屬於無規則陣營，哪有什麽忍不忍的說法，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但眾人也懶得戳穿，都將視線放在顏常清的身上。
    “接下來我們要用規則對付這群怪物，從它們那裏回收艾琳娜的身體。”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難道你忘了鄧星緯是怎麽死的？”
    廖玲玲忍不住反駁了一句，不過也將大多數人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那是鄧先生沒有找對竅門。”
    顏常清緩緩地從胸口掏出了一隻左臂放在了桌上。
    “我再重申一次，接下來輪到我們用規則獵殺它們的時候。”
    看著那隻明顯屬於哀哀的左臂，滿座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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