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常清的房中。
    樂樂受到了顏常清的召喚，來到了他的房間。
    此刻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一個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一個喝著茶水，兩者並沒有交流。
    窗門緊閉，房間內死氣沉沉，隻有牆上的時鍾秒針轉動和衛生間傳來的滴水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顏常清將手中茶杯放下，這才看著樂樂說道：
    “這次叫你過來，其實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不知道是否方便？”
    “嘻嘻。”樂樂咧嘴笑了起來：“當然，客人要是問題想要谘詢我們，都可以隨時開口。”
    “隻要是我能回答的，我會很樂意回答你。”
    說到這裏，它的笑容微微有了些許的變化，變得更為微妙。
    “說起來，你是媽媽最喜歡的客人吧，我從媽媽那裏聽說過你。”
    “嘻嘻，既然將來會是媽媽的心頭肉，我自然更加樂意提前與你打好關係了。”
    顏常清眉毛微微上挑，不過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而是直接問道：
    “莫森夫人除了你們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
    “嘻嘻，客人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奇妙了。”
    樂樂搖晃著腦袋：
    “如果你是要問媽媽現在是不是隻有我們五個孩子，那的回答是你說對了。”
    “但如果你要問在我們之前曾經擁有多少兄弟姐妹，那我就沒辦法回答你了，事實上，我也不清楚。”
    “那你們並不是莫森夫人親生的孩子吧。”顏常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奔向重點，“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自己親自生育過的孩子。”
    “……”樂樂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沉默了下來。
    顏常清也不說話，等著它的答案。
    目前從哀哀那裏獲得已知的情報，是莫森夫人一共擁有五個孩子。
    而它誕生的時候，隻有四個兄弟，那時它沒有理解是什麽意思。
    它其實在五個怪物之中排行老四，懼懼是最後一個。
    而懼懼在誕生之前，【懼懼】這個名字其實屬於哀哀的姐姐。
    然後哀哀它們親眼看到莫森夫人將它們的姐姐【懼懼】當作垃圾一般丟進了焚燒爐，最後從裏麵回收出了一個沒有四肢的身軀。
    也就是在回收身軀的第二天，新的【懼懼】誕生，也成了它們之中的最後一個弟弟。
    因為在哀哀的判斷中，它猜測莫森夫人最多隻會搞出五個兄弟姐妹。
    左臂，右臂，左腿，右腿，身體，分別對應一個生命體。
    顏常清有試圖從它那裏去了解艾琳娜的事情，不過哀哀本身也是個並沒有存活多久的生命體，了解的情況不是很多。
    起碼它不知道這些四肢來自艾琳娜的身體。
    它當時隻是說，這些事情樂樂知曉的可能最多，從目前的線索來看，樂樂既然會是它們的老大。
    也就證明，在現存的五兄弟之中，它最受莫森夫人的喜愛，也是現階段知曉莫森家族情報最多的人。
    其實對於艾琳娜的事情，顏常清心中一直有些疑慮。
    先不提艾琳娜被拆成那麽多塊，隻剩一個腦袋還可以存活的事情。
    現在顏常清更加在意的是，為什麽艾琳娜會被拆成那麽多份？
    而且她的身體既然會被拿來製造這些怪物，那麽為什麽單單頭顱沒有用上，而是被放在了匣子中？
    有一種特別的違和感，通過目前的線索，顏常清甚至無法判斷出莫森夫人對艾琳娜是否有感情。
    真有感情，她不可能對艾琳娜做出這種事。
    可沒有感情，她似乎又對【孩子】有特殊的執著。
    她在渴望孩子，卻又能毫不留情的將孩子摧毀，製造出她認為更加優秀的孩子。
    如此的反複，呈現出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
    所以是莫森夫人認為艾琳娜不夠優秀，才拆除她的身體，試圖以她的身體創造出更多優秀的孩子？
    顏常清暫時無從得知，但現有的線索又很難推敲出真相。
    在將她的身體送還她之前，顏常清覺得有必要先調查一下莫森夫人與艾琳娜還有這五個怪物之間的聯係。
    “嘻嘻。”過了良久，樂樂咧嘴發出了笑聲，它晃著正常的右手：“也許有吧，要不然我們身體之中，這些正常的身體部位是從哪來的？”
    它眼中笑意更甚：
    “不過知道這些又怎麽了？我們隻要知道媽媽現在的孩子就是我們不就好了。”
    “你將來也有可能成為我們中的一份子，這些事情都不要需要你來操心。”
    “嘻嘻，甚至將來取代我的人就是你也說不定。”
    顏常清臉色微變，沒想到樂樂這話裏竟有攤牌的意思。
    說成為一份子，還可以理解為在它們五個的基礎上增加一些莫森家族的成員，可後麵這句取代的意思可就嚴重了。
    甚至可以理解為人員就這麽多，有人上來，有人就要下去。
    也就是相當於提前說了他們之間會存在爭鬥。
    “嘻嘻。”樂樂像是看出了顏常清的想法，卻是直接笑道：“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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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你能頂替我的名字，陪在媽媽身邊，對我而言也是很開心的事情。”
    “畢竟現在媽媽最中意的就是你了，你要是能成為【樂樂】，媽媽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它的言語之中壓根沒有自己的存在，相對它而言，快樂才是第一位的。
    至於自己的死亡，乃至兄弟們的死亡，對它而言都微不足道。
    “……”
    顏常清沉思了片刻，也意識到樂樂可能真的對艾琳娜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在它的日記之中，也是簡單提及了莫森夫人用它的孩子身體的部位構建了他們的身體，因此覺得自己受到了媽媽的重視。
    “那你知道為什麽莫森夫人要製造你們？”
    顏常清拋出這個問題。
    “陪伴？”樂樂歪著腦袋，嘴角越發上翹，露出了尖銳的牙齒，“莫森家族隻剩下媽媽一個人，所以她需要更多的家人。”
    “她的家人必須優秀，要不然很難對付外敵，所以才會有這場選拔儀式。”
    “媽媽最終是要成為【神】的，我們作為她的家族，也需要成【神】的資質，沒有資質的人就要淘汰。”
    它的眼睛瞪圓，笑意之中夾雜著一絲瘋狂。
    “我們是她的孩子，是要給她提供【情緒價值】的生命體。”
    “一切都是為了重塑莫森家族的榮光。”
    見它肆意而扭曲的笑容，顏常清隻是定定的看著它。
    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他才拋出了下一個問題：
    “如果我說，我覺得你最開心的事，不是陪在莫森夫人的身邊，也不是為她提供情緒價值，更不是得到她的寵愛。”
    “而是破壞她所有的布局，將她的期望踩在腳底，將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恨意對她全部傾瀉而出，你會怎麽想？”
    “……”
    樂樂還是那張詭異的笑臉，看起來有些假，就像是戴著一副麵具。
    似乎變得僵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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