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跑遠了。
    她感到身後的怪物沒再繼續追她。
    這讓她感覺十分困惑。
    雖然不知道雅山發什麽瘋，突然跑來這裏挑戰對方。
    但她知道雅山絕對不是那怪物的對手，跑過去不過是送人頭而已。
    不過她勸也勸了，對方卻壓根沒有聽進去。
    看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反倒是讓裳有些拿不準情況。
    覺得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對方其實還有隱藏的力量？
    不過很快結果就讓她大失所望，又有些生氣。
    因為地下的怪物，隻是停頓了片刻，又追了上來。
    “蠢貨。”
    她暗罵了一句。
    這家夥犧牲了一條命，換來的時間恐怕也不會超過30秒。
    真是不知所謂。
    她再次陷入了逃亡。
    她感覺自己這次真的逃不了了。
    前兩次運氣好，沒傷到自己的本體而已。
    這次的衣裳已經很接近她的本體了，要是被實打實的攻擊上，大概率會落一個當場慘死的下場。
    她感覺到了地麵上傳來的頻率越來越高，振幅越來越大的震動。
    她心中發涼，腦海裏回憶起來的是前兩次淒慘的【死狀】。
    接下來就會落到她的身上。
    她深呼一口氣，既然活不成，那不如在臨死前與對方正麵對戰。
    起碼不能這麽像個逃兵一般屈辱的死去。
    正當她下定決心，決定與對方決一死戰的時候。
    地麵的震動卻突然停止了。
    這讓本來都做好了拚死一搏的裳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理解發生了什麽。
    唯一知道的是，對方似乎放棄了對她下手，陷入了停滯狀態。
    同時背後似乎感到了有些寒意。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的覺得有些寒冷。
    氣溫在短期間內似乎下降了不少。
    發生什麽事了？
    裳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異變，但也知道現在還是逃離這裏要緊。
    既然雅山能來這裏，那他所說的出口就有很強的可信性。
    她的逃離，被在場的兩人都看在眼裏。
    不過誰也沒有動作。
    一個是本來就想讓對方逃離。
    另一個則是發覺自己被強敵盯上，壓根不敢有任何舉動。
    它有預感，隻要自己一動，對方就會向自己動手。
    作為一個喜歡藏在泥土之中，才有安全感的物種，它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即便還沒出手，它也知道自己與對方不是一個次元的。
    對方也沒動，空中紅色的粉塵紛紛落下，仿若血雨。
    在知道這點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紅霧】派不上用場，它們無法在這人的眼皮底下將它帶走。
    因為這片區域已經屬於他了。
    紅霧根本無法接近他的身體，自然無法將他隔開。
    紅霧也無法進入地下，所以也無法將它帶到安全區域。
    兩者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僵持狀態。
    至少在途看來是這樣。
    “為什麽？”
    它渾厚的聲音，從地底傳出。
    “像你這麽強大的人物會在這種地方？”
    “而且——”
    它繼續說道：
    “無論放在哪個勢力之中，你這種也是除了古神之外的最強種族，但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
    “你究竟所屬何方，又有什麽目的？”
    “我來自【影蝕會】。”
    一向不理人的冷煜卻是難得回答了別人的問題；
    “我隻是一個受了雇傭的傭兵而已。”
    “傭兵……？”
    途的聲音帶著困惑：
    “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傭兵？”
    “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它確實不能理解，像他這麽強大的人，去哪裏不能獲得財富和勢力，當一個傭兵能得到什麽？
    它唯一想到
    “還是有一點的。”
    冷煜聲音從上麵傳來：
    “自由。”
    “不過對你們而言，那是從未享受過的東西，想必你也無法理解。”
    “畢竟夜的領地，本質就是一個巨大的監獄。”
    “所有人都靠踩在別人身上，才能活下去。”
    “不過我對你們的生存模式沒有興趣，也不想幹涉。”
    “我單純隻是——”
    他說道：
    “來完成我的使命而已。”
    “……”
    途陷入了沉默，對方說的話它聽的懂，但又聽不懂。
    不說別的。
    【自由】對它而言太過遙遠。
    “好了。”冷煜說道：“其實放在以前我都懶得和你說話。”
    “隻不過，我想起那個時候也進行過類似的對話。”
    “那個時候我也是有些心血來潮，想到了一些往事，講了一些不該講的話。”
    “現在算是對那個時候的一種緬懷吧。”
    冷煜身邊的白霧越來越濃，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出去。
    將周圍的紅霧完全隔離開來。
    “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也就是——”
    他看向腳下的地麵。
    “遺言說完了嗎？看在陪我說話的份上，我可以聽你再抱怨幾句。”
    “等等……”
    地下的聲音顯然變得有些慌張：
    “我臣服，我臣服，我願意臣服於你！”
    它本來就是膽小的生物，當初燭來的時候，它也嚇得躲在地底瑟瑟發抖。
    如今不過是繼續上演同樣的一幕。
    在夜的勢力之中，種族與種族之間關係隻有臣服或死。
    這次冷煜卻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他腳下的泥土已經完全變成了冰層，甚至順著泥土蔓延下去。
    地麵猛然開始震動。
    察覺到不妙的途直接瘋狂蠕動，朝著遠處逃去。
    以往都是它躲在地底追殺獵物，現在卻被地底下凝結而成冰層攆著跑。
    甚至結冰的速度遠超它移動的速度。
    它所製造的泥土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凍土。
    身體多處也有結冰跡象，開始拖慢了它的行動。
    迫於無奈之下，它猛地從地下鑽出。
    泥土再也不是它的保護層，而是成了追殺它的工具。
    哢嚓——
    在它鑽出地麵的一瞬。
    它的全身也凝結成了白色的冰塊。
    一半在外。
    一半卡在凍土之中。
    整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變成了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