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汐發出了慘烈的叫聲，後麵的脖頸瘋狂噴湧鮮血。
    劇痛讓他渾身抽搐，他拚命掙紮，想要掙脫從他背後咬住他脖頸的豬頭人。
    在他的奮力掙紮下，血卻是飛濺的更加劇烈，濺的到處都是。
    他使足力氣，猛地向前一步，卻是帶起了一片血霧。
    啪嗒一聲。
    他跌倒在地。
    手扶著後脖頸的傷口處，這一摸卻是臉色煞白，手指深陷下去，分明是被咬下了一大塊血肉。
    他猛地回頭看去，卻見豬頭人那一雙冷冰冰的眼神直視著自己。
    他此刻眼神冷厲，嘴邊沾染著大片鮮血，還有不少從下巴滑落。
    他嘴巴一張一合，還在咀嚼。
    麵不改色的將從汐身上撕扯下來的血肉給吃了下去。
    仿佛吃的隻是普通食物，而不是他的同類。
    看到這一幕，汐的第一反應不是被傷之後的暴怒，而是畏懼，他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讓豬頭人似乎看到了他族中的那些懦弱的族人。
    當年他的族人，在強大的外敵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像一隻隻待宰的家畜。
    “……”
    雲齊詫異的看了一眼豬頭人。
    他本來隻是觀察到有一團紅霧的動向有些異常，於是便跟了上去。
    這麽多年鑽研世界的研究，得以掌握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知識，他知道這些紅霧的運作方式，甚至他的能力就是這些紅霧的克星。
    因為它們都是生命體，現在同屬一個整合的集體。
    它們聽從【控製塔】的命令，不僅是服從性，也有【控製塔】傳來的能量。
    這些能量能維持它們的生命，也是驅動力。
    一旦注入自己的力量，加速這些能量的再生，就可以生命體快速成長，直至死亡。
    這也是為什麽汐用紅霧投影出巨型章魚的時候，會被雲齊迅速破解。
    因為無論這章魚看起來多麽強大，用的是多麽強大種族的能力，本質上它其實還是紅霧。
    隻要汐拿紅霧做為投影的本體，那麽對方無論投影出什麽，雲齊都能輕鬆破解。
    “你與他曾為同族，又同樣遭受八爪族的實驗，按理來說應該是同樣的立場。”
    雲齊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但看你們的關係卻與仇人無異，你們曾是同一批實驗者？”
    雲齊並沒有去救助汐的意思，以他的能力想要救活汐很簡單，雖然自己也要稍微付出一些代價就是。
    不過他不救對方的原因也很簡單，單純是因為這家夥壓根就派不上用場。
    原本雲齊之所以說那麽多話，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一些他一直追尋的隱秘。
    不過這貨看來實在太過膽小，難以正常溝通，去問他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而且這人作為一個外來的侵略者，既然派不上用場，還是早些處理掉比較好。
    “不是。”
    豬頭人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他想利用我的力量，而我非常討厭這點而已。”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
    雲齊熱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一個一直追求世界真理之人，這片空間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寶藏。
    這裏有他看不懂的規則。
    也有一種明顯屬於他們世界，卻被困在此處的種族。
    或許他一直追尋的答案在這一刻能到解答。
    “……”
    豬頭人卻是不理他，他沒有告訴對方的義務。
    見他不說話，雲齊也不急，又說道：
    “這家夥已經對你而言已經沒用了吧，如果不需要的話，他的命我就取走了。”
    “隨你。”
    “好。”
    兩人莫名的對話，就決定了汐的生死。
    這讓作為當事人的汐精神一陣恍惚。
    他本就受了傷，傷口處還在咕咕冒出鮮血，此刻聽了兩人的話，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抬頭一看，卻對上了雲齊的臉。
    “不……不要……”
    “別過來……”
    汐連連後退，鮮血因為他的動作而灑落了一地。
    雲齊卻不管他，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做，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人的身上。
    “走……走開！！”
    他一邊揮舞著。
    巨型的蛇在雲齊的麵前直接成型。
    它張開血盆大口，吐著蛇信就朝著雲齊咬來。
    雲齊卻沒有任何逃避的意思，隻是依舊不緊不慢朝著汐的方向而去。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雲齊。
    就在它要將雲齊一口吞下的時候。
    仿佛除了雲齊以外，一切時間被定格了一般，那條巨蛇在雲齊的麵前直接消散而去。
    汐那自滿的能力，在雲齊的麵前，卻像是細碎的散沙一般，隻要微風輕輕吹過，一吹就散。
    “怎……怎麽會……”
    他艱難的向後挪動。
    再次投影出新的怪物。
    無論體型大小，能力如何。
    但在雲齊的麵前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甚至他還沒投影完成，投影出來的生物就已經如沙塵一般消散。
    汐艱難的向後挪動，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投影出來的怪物無法甚至延緩雲齊朝向他的腳步。
    汐眼中的恐懼逐漸變為了絕望。
    “不……不要……”
    汐已經放棄了逃跑，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要……殺我……”
    他顫顫巍巍指向豬頭人的方向。
    “那裏還有我的族人……我把他獻給你……求你放過我……”
    “嗬。”
    聽到他恬不知恥的話，豬頭人隻是冷笑一聲。
    雲齊無視了他話，在汐驚恐的眼神中，雲齊的手覆蓋了他的麵部。
    他發出奇怪的聲音，身體不停的抽動。
    最後竟是變得幹枯下去，逐漸失去了掙紮的力氣，一動不動。
    “呼。”
    雲齊深深呼了一口氣。
    這是他許久以來的第一次【進食】。
    擁有超強再生能力的他，可以將自己的生命用在其他種族身上，自然也能從其他種族身上奪取生命力。
    他此刻雖然依舊看起來垂垂老矣，但相對於之前那弱不禁風的模樣，氣色看起來已是好了很多。
    不過【進食】也不是那麽方便的行為，隻是一個短暫的應急措施，不能長期使用。
    “看來你的長壽也不是光因為你種族的特性。”
    豬頭人突然說了一句。
    “我活了很久。”
    雲齊說道：
    “所以我深知這個世界並不隻有美好的事物，邪惡依然長存。”
    “這些不會成為阻攔我的障礙，隻會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不過說這些並沒有什麽意義，我隻想知道一點。”
    他環顧四周：
    “在場諸位，就沒有一個願意告訴我，有關這裏的秘密嗎？”
    在問完這句話之後，一時間無數視線都集中在了雲齊身上。
    審視、惡意、擔憂……
    他從這些種族之中看看到了種種情緒。
    “想知道嗎？”
    有人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那就將我放了。”
    “隻要你能放我自由，我就告訴你一切。”
    “不光是現在，還有【未來】。”
    雲齊眼睛微微眯起，看了過去。
    卻見說話的是一隻巨大的蜥蜴，它與雲齊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處。
    “喂。”
    它突然仰頭喊了一聲。
    這明顯不是在對雲齊說話。
    “這裏應該就是【終焉】吧？”
    “所以這裏的空間才會向外人敞開，又局限在內。”
    “既然他們能進來，並動用我們的力量，都不算違規的話。”
    “那麽有人將我們釋放，也應該符合規則才對？”
    “我說的對不對？不對的話就給個回應。”
    “要不然我就默認這是【事實】了。”
    “……”
    在蜥蜴說完，整個現場變得一片沉默。
    “看來是這樣。”
    蜥蜴冷笑了一聲；
    “這下我終於可以確定了。”
    它說出了讓在場所有被束縛的種族都放棄休眠，睜開眼睛的話。
    “我們也成了【其中】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