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筆。
    落秋虔結束了繪畫，整個人像漏氣的皮球般，塌在了床上。
    她閉了閉眼，卻依舊感覺疲倦，額前冒出絲絲虛汗，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一般，莫名的感覺眼前一片眩暈。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將筆直接甩到地上。
    在一陣陣頭重腳輕的混亂中逐漸昏迷。
    ……
    再次醒來時就也聽到了那熟悉不過的廣播鈴聲。
    落秋虔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整個人都是虛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身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酸的。
    這算什麽呢？
    畫畫的時候阻止不了她，等畫完後才對她的身子動手動腳。
    這麽想來，落秋虔眼裏多了一絲鄙夷。
    要換是別人，一覺起來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不對勁，都會第一時間懷疑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太專注才導致後知後覺發現痛。
    但她完全不會。
    畢竟昨天難受歸難受，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無非是重力不斷增加，旁邊還放個洗腦機器擾亂思維，完事把人扔不斷旋轉的機器裏。
    那種感覺她其實體驗過不止一次，在上一任院長走之前也還被罰過兩次。
    所以對於這種事後身體應該是什麽反應，她再清楚不過。
    而且那麽多次都有抗性了，怎麽可能會是全身酸軟無力感？
    最起碼還是可以旋轉跳躍閉著眼的好吧。
    她閉了閉眼，緩慢起身查看昨天畫的本子是否安好。
    上下看了看發現本子沒被動手腳後才緩緩鬆了口氣。
    整理好自己後，她幾乎是本子肉塊不離手地洗漱和收拾，這一路上收獲不少奇怪的目光。
    這些無用社交她也懶得理會，在洗漱完後就東張西望，才看到時歡那幾個剛進門的身影。
    她招了招手示意幾人過來，時歡一進門就看見了落秋虔。
    他眯了眯眼，見前者手中拿著一本本子和肉塊就了然了。
    這還真是……
    一個夜晚，一支筆，一個奇跡啊。
    時歡是跟著宿舍裏的人來洗漱的，一群人見時歡突然拐了個彎都愣了愣，而後選擇了跟上去。
    昨天晚上鬱荀和時歡回到宿舍，正好趕上宿管的第二次檢查。
    這回所有人都學安靜了，一個二個比啞巴還啞巴。
    可惜兩人剛進門就碰上宿管，當即就被攔了下來，說是夜不歸宿違反宿舍規定，想將人帶走。
    時歡直接一個詭辯說：“宿管大叔，你知道屎到臨頭嗎？”
    宿管疑惑卡殼，連拉人的動作都慢了不少，時歡見可以交流，立馬咄咄逼人說了一大堆屁話把宿管給忽悠走了。
    無非就是：兩人是去上廁所，這麽大個宿舍樓一個廁所的沒有，要不出去上他兩可就直接拉宿舍裏，這多不好啊？多麽影響宿舍環境啊？
    要不然就拉走廊？要是宿管您來查房一個不注意怎麽辦？而且這多不文明不衛生啊！
    要拉屎還得去廁所不是嗎？
    這一連串沒頭沒尾又理直氣壯，直接把宿管說懵了，也就趁此機會兩人奪門而進。
    啪的一聲，把宿管關房門外，等人反應過來想要把兩個違規的人揪出宿舍時，時歡又開口了。
    “宿管大叔，講講理，我們哪裏出去了？你有證據嗎？你眼睛算證據嗎？沒有實質證據就來抓人，老板允許你這樣幹嗎？所以你為什麽來抓我們？你有親眼見到我們出去了嗎？沒有！你隻親眼見到我們進宿舍，所以我們進宿舍違規了嗎？不是出宿舍才違規嗎？所以我們違規了嗎？”
    宿管：？？？
    一係列顛三倒四下來，宿管直接茫然得不知所措，這……所以他們沒有違規？
    就這樣模模糊糊地離開了。
    等走到自己房間時才想起來，規則是夜不歸宿的人就要受罰，而不是什麽進出宿舍。
    而時歡在這動嘴皮的同時，也成功得到了全宿舍除鬱荀外的佩服眼神。
    沒想到這看著穩重無比的大學生，居然會這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簡直了。
    ……
    回歸現在，時歡在落秋虔附近洗漱完轉頭就跟一塊肉近距離貼臉殺。
    嚇得時歡一激靈，差點把手裏的洗漱用品甩走。
    “怎麽了？”
    落秋虔見他被嚇到，疑惑地問了句。
    話落的同時，時歡也反應過來眼前是落秋虔與小女孩的肉塊。
    但……也不至於放那麽近。
    他是真的受不了。
    “……你拿遠點，我有點害怕。”
    時歡一臉菜色，落秋虔倒是一臉訝異。
    “你居然會害怕這個？”
    時歡點頭。
    落秋虔聳了聳肩：“抱歉哈，不知道你害怕，對了，這一本就是你要的。”
    說到這她把手裏的本子遞給了時歡，見人接過後就要打開，她繼續道：
    “順便把我昨晚聽到的笑聲女人也畫了出來，在最後一頁，而且……”
    落秋虔一臉嚴肅。
    “這個人非常重要。”
    “我能感覺到，畫她的時候，那股不可抗力對我的幹擾簡直強到離譜。”
    時歡聽罷翻頁的動作也是一頓，看著眼前人的黑不見底的眼眸，微微頷首表示了解。
    “僅是一個畫像就讓你有所忌憚，看來她知道的還蠻多的。”
    “知道就好，剩下的午休再談。”
    “嗯，回見。”
    “回見。”
    兩人簡單對話完就分開了，時歡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身邊逐漸聚集幾人。
    鬱荀抬手拍了拍時歡的肩讓人回過神來，後者回眸看了他一眼，開口就是：“幾號？居然是這個眼神。”
    此時的鬱荀正用一種看寵物的眼神看著他。
    一股毛骨悚然的寵溺，讓人害怕。
    鬱荀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憐惜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時歡：？
    兩人形成詭異的沉默，後麵一路上也都沉默著，讓跟在兩人後的幾人麵麵相覷，看他們的眼神也變得怪怪的。
    尤其高周勝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時歡抓耳撓腮。
    不是，他知道什麽了啊？
    鬱荀幾號啊，怎麽這副表情？
    為什麽不說話啊？！
    時歡心裏隱約有些惴惴不安，這種惴惴不安一直持續到周閔悅拉住他胳膊時。
    她驚道：“為什麽你們兩個也被惡魔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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