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但至少不應該是健康的。”
    說完這句話後，時歡起身走到存放1998年的檔案麵前，從中找出齊念情的。
    他拿到齊念情的檔案便立馬翻開查看。
    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字。
    複診。
    也就代表她並不是第一次來。
    剛一升起這個念頭，時歡也是一愣，輕笑一聲。
    也是，第一次就晚期上手術台，怎麽說都不合理。
    時歡返回電腦桌前，查詢齊念情的曆史記錄，一條條信息就診記錄映入眼簾。
    他一路劃到最下麵一條，1997年11月8日。
    齊念情攜家人對身體做了全麵檢查，並被告知有疑似腫瘤物在腦內。
    1997年11月28日，齊念情因多日頭部劇烈疼痛，攜家屬至本院看診，醫生直接判定為癌症晚期。
    “1997年11月多就已經是晚期了啊，”時歡皺眉，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在此之前不可能毫無征兆。”
    “怎麽了嗎？”林芸陌聲音從電話中傳來，“我這邊時間不早了，等下就要回陸執他們家了，有什麽要關注的嗎？”
    “他老婆，注意他老婆，”時歡被她的聲音打斷思緒，他回過神來交代道。
    “他老婆在97年11月就被診斷癌症晚期，而你距離被診斷隻有4個月。”
    林芸陌了然：“我懂了，你懷疑這個癌症的真實性？”
    “差不多，如果她的癌症不是人為製造，那麽她在你那個時候應該會出現某些征兆。”
    “明白了，”林芸陌對著諾基亞點點頭，“這個癌症是關於哪方麵的？”
    “腦子的，你多注意下她用腦和頭痛方麵。”
    “ok。”
    兩人簡單交流一番便掛斷了電話。
    時歡看著電腦屏幕愣神片刻，再一次起身伸腰，活動筋骨。
    與此同時，眼前極速變化，昏暗的檔案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陽光明媚的後院，以及人來人往的患者、家屬。
    【任務已修正，小鬼任務將永久關閉】
    係統聲音姍姍來遲，此時的時歡已緩步走到長椅上坐下，搭在椅背上的手腕忽然感到一陣涼氣。
    他扭頭看去，隻見一條手腕帶掛在手腕上。
    “這都完善了？”時歡抬手，近距離觀察手腕帶上的信息，疑惑道，“這個時候就已經有手腕帶了？”
    話音剛落，他便搖了搖頭，自嘲：“這夢魘的原型都不是一個世界，總有些差別的吧……”
    不過，他也不能確定自己那個世界的手腕帶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時歡垂眸沉思，三秒過後又一個搖頭，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不重要。
    現如今最關鍵的是齊念情的病情究竟是人為還是……
    “阿執，我好累。”
    一道虛弱的女聲從一旁樹林裏響起，時歡聞聲而望，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在樹林裏交纏。
    陸執單膝跪在齊念情麵前，眼裏寫滿了深情。
    他雙手緊握對方的手，疲憊地回應著齊念情。
    “不會的。”
    說罷，他抬手撫摸齊念情的臉龐，整個人傾身靠在對方膝上，深情款款地說著長篇大論。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堅持一下好不好？那場手術我們都扛過來了，說不定…說不定之後就會好起來的……”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齊念情將手從陸執手中抽出，輕撫在後者頭頂，眼神空洞無比，整個人也是憔悴不堪。
    “不離開……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她低頭看向陸執，視線依舊模糊，聚不起焦，“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嗎？”
    話落的同時，陸執一愣，整個人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眼神躲閃，心虛地搖著頭。
    “不、不是的！”陸執臉色蒼白無比，他無力地辯駁著，“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我那麽愛你……”
    話音未落，齊念情一聲冷笑打斷了對方的解釋，她勾唇一笑，似譏諷般問道：“愛我？”
    “愛！沒人比我更愛你了，寶貝！”
    “一個被公認為最優秀的腫瘤醫生，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病入膏肓，”齊念情微微垂首，慢慢地湊近對方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相觸，“你告訴我，這叫愛？”
    “我……”
    “阿執，別自己騙自己了。”齊念情微微一笑，“即使你的目的是研究成果我都不會怪你、離開你，可偏偏……”
    說到這，她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隻是沉默地放空思緒。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時歡，暗暗握緊拳頭。
    不是大姐，你說話就說話，怎麽說一半還停下了？後續呢？！
    時歡抿唇腹誹。
    隻是讓他萬萬沒想到陸執是位腫瘤科醫生，而非精神科。
    時歡收回目光，心中猜想更是堅定。
    齊念情的病，絕對是人為製造出來的，並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愛人。
    他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不斷在腦海分析著。
    明明一個腫瘤科醫生，卻察覺不到朝夕相伴的愛人患上癌症，還是去檢查才有所發現。
    這換誰都看得出來裏麵有問題。
    還有齊念情那句：【即使你的目的是研究成果我都不會怪你、離開你，可偏偏……】
    這已經算是明示了吧。
    陸執運用了某種手段讓妻子患上癌症，其目不是為了研究成果、功成名就。
    而是為了一個難以啟齒或者不切實際的成就。
    那麽這個成就又是什麽呢？
    結合之前所得出的手術篩選、催化造神的說法，這一切行為也就有了答案。
    陸執，參與了造神計劃，並拿自己的妻子作為一個實驗品。
    “嘖嘖嘖。”
    時歡再次看向兩人，目光聚集在陸執身上。
    對方那眼底愛意與不舍並不假，也不帶任何目的，是完全純粹的愛意。
    這還真是讓他分不清究竟是演的真誠，還是達到目的後遲來的後悔。
    陸執，一個為了造神計劃不擇手段，並利用上自己妻子的狠人。
    齊念情，他的妻子，作為五次篩選中，唯一存活的造神載體。
    時歡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跳躍，難以想象這兩人的心理。
    不過這邊的劇情倒是讓他掌握住了，時歡扭動脖子，倚靠長椅，仰頭看著天空獨自發呆。
    也不知道林芸陌那邊怎麽樣了，他想。
    “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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