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是一名醫生(趙海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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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趙海博,我是一名醫生。
    準確點說,是一名腦科醫生。
    不,我撒謊了...
    對不起,我撒謊了。
    因為我不叫趙海博。
    ......
    “這個病我們真沒法給您治。”
    “剛剛醫生跟我們說明了您的情況....”
    病床前躺著一個男人,臉色蒼白憔悴,頭部纏繞的繃帶中滲著暗紅的血漬。
    無數的針管和導線如同寄生的藤蔓一般纏繞在他那羸弱枯槁的手臂上。
    心率檢測儀滴答滴答的響著....
    女人把毛巾泡在水中,準備輕輕為男人拭擦頭部,卻被一旁的護士製止了。
    “夫人,您先生受傷的位置是頭部,不能輕易挪動,更不能用水拭擦。”
    “他的神經很脆弱,不能經受一丁點的動彈,防止傷口的二次感染!”
    護士戴著口罩,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一邊盯著旁邊的心率測試儀,一邊轉動著圓珠筆做著記錄。
    “關你什麽事!?”
    “我和我先生的事情,你一個小護士憑什麽插嘴!?”
    “若不是看在醫院搶救及時的份上,我絕對投訴你們!”
    女人不滿意的嚷嚷著,抬起頭,怒目圓睜地盯著一旁無辜的護士。
    女人的身邊站著一個四歲大的小孩子,他手中攥著變形金剛玩具,
    眼中卻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根根傳輸液體的紅色導管。
    “夫人...”
    “救治病人是醫院的責任,也是醫護人員的天職。”
    “可這種事情並不能責怪於我們...”
    女人憤恨的喊了出來,又不情願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的男人。
    她當初就不該瞎了眼,嫁給這樣一個腦子生病的家夥!
    “夠了,我要跟你們醫生談談,從明天開始,把我丈夫從重症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吧。”
    “我們沒錢,住不起那麽昂貴的病房。”
    女人暴躁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麵,讓小護士更加難堪,盡管戴著口罩。
    然而小護士還是像躲避瘟神一樣快步小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職責所在,小護士一秒都不情願多待在房間裏麵。
    此時,女人的手機鈴聲響起。
    隻見她臉色一躍,上一秒還憤恨不悅的臉色瞬間變得嫵媚柔和起來。
    “喂,親愛的...”
    “下午是麽?”
    “好呀,我一會兒就來,您先開好房間等我。”
    男孩隻有四歲,雖然聽不懂女人的話。
    然而她還是學著護士教的手法,將男人左手放進溫水盆中,輕輕為他按摩指關節。
    男人的手臂早已因長期輸液而變得枯槁蒼白,
    每一寸肌膚上都有無數個密密麻麻的針孔。
    然而這種從指尖到肩關節的螺旋式按壓能夠促進靜脈擴張,預防關節攣縮,
    能讓打進去的藥物通過血液的循環流通到全身的部位。
    “你待在這裏,陪你爸爸。”
    “我出去一陣,晚上回來!”
    女人丟下一句話就再也沒有回頭,而是轉身走出了重症病房。
    小男孩搬起一張凳子,努力的踮起腳尖,從凳子的一側爬了上去。
    他就這樣半蹲半坐的保持著平衡,一對小腳丫晃動著。
    有時,他會拿起桌麵上的繪畫本坐著靜靜的看書。
    有時,他會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靜靜的發呆。
    就這樣....
    直到深夜,當護士來查房的時候,見到男人的監護心率曲線正發生劇烈的波動。
    “小男孩,你母親呢?”
    護士條件反射般摸向床頭,那是一個敷著冰塊的袋子,此刻已經全部融化成了水!
    術後病人的狀況並不樂觀,
    需要45度仰角防止神經積壓而導致顱內再次出血,並且要用冰敷降低出血風險。
    這也是為什麽護士當初阻止毛巾給他丈夫拭擦傷口的原因。
    然而那冰袋本應該是4小時更換一次,並告知病患家屬明確責任。
    然而作為這個男人的第一責任人,也就是他的配偶,卻離開了病房,不知去哪裏呢。
    “小男孩,你母親的電話呢?”護士連忙問道。
    小男孩卻搖了搖頭,他聽不懂護士在說什麽。
    然而值班醫生來到病房時,卻發現了男人的瞳孔呈現出一種針尖狀收縮的模樣!
    “快,準備手術!”
    值班醫生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兩邊的護士開始不斷播報複述著男人生命體征的數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又有幾名護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將男孩父親的移動病床拆開,拔掉身上的針管準備退走!
    “你要幹什麽?”
    “不要帶走我爸爸...”
    “不要...”
    男孩哭聲很大,稚嫩的雙手死死攥著父親的手臂,拚命想要將父親留在身邊。
    “乖...我們可是在...拯救您的父親呢。”
    白天在房間裏做例行登記的護士啞口無言,
    明明那位母親如此冷漠無情,連丈夫腦部長瘤,病重暈倒的事情都不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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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她的兒子卻一直心係父親,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
    男孩不依不饒的拽著父親的手,不願意鬆開。
    一旁的護士隻能輕輕抱起他,將男孩和他臥病在床的父親分開。
    值班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急匆匆的離開重症監護室,來到了手術室。
    小寶低聲哭泣的聲音混著病床滾輪在地板上摩擦出的清脆聲音回蕩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淩晨三點鍾,
    淩晨五點鍾,
    淩晨七點鍾,
    天色從昏暗變成了明亮。
    小男孩坐在手術室外冰冷的長椅上,望著冉冉升起的太陽發呆。
    手術成不成功他並不知道。
    他隻看到那幾位穿著白大褂,防護服染紅,滿臉疲倦的醫生和護士無奈的走出了手術台。
    .....
    當天中午,女人回來了。
    身上還帶著一陣淡淡的酒氣,淩亂的衣衫,花掉的妝容,與昨天出去時的她完全換了一個模樣。
    手術醫生找到了女人,兩人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麽。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
    後來,男孩與母親相依為命。
    直到七歲那年,家裏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長著胡茬子,光禿禿的頭,穿著一條紮眼的背帶褲。
    那一年,他剛剛開始讀小學,每天回家時都能看到女人與男人在一起。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與他毫無相幹的女人和男人能搬進他昔日與父親相依為命的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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