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你開什麽玩笑？”
    張小凡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地盯著野都寒，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一般。
    他怎麽可能相信這樣荒誕不經的說法呢？
    要知道，如果真像野都寒所說的那樣，自己的眼珠竟然會裂開，那該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難以忍受的劇痛啊！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絲毫感受不到一丁點異常，更別提什麽眼珠裂開所帶來的痛楚了。
    野都寒注視著張小凡那張充滿質疑與不信任的麵龐，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沉聲道：
    “我有必要跟你開這種玩笑嗎？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拿麵鏡子照照看。我想，你那神秘的儲物空間當中，必定存在能夠反光之物吧？”
    張小凡凝視著野都寒那無比認真嚴肅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動。
    確實，仔細想想看，對方似乎並沒有任何充分的理由來編造這麽一個離奇的謊言戲弄自己。
    而且說起來，自己的意識空間裏麵倒還真有能夠反射光線的物品。
    大師兄贈予自己的那麵八卦鏡還沒有派上過用場，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呢！
    雖然受到某些規則的限製，此類法器暫時無法正常施展其功效，但僅僅隻是將它取出來當作一麵普通的鏡子使用一下，想必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想到這裏，張小凡暗自點了點頭，決定按照野都寒所說的去做。
    張小凡心頭一緊，急忙集中精神，意念瞬間湧動起來。
    隻見一道光芒閃過，八卦鏡緩緩浮現而出。
    八卦鏡剛一入手，張小凡便迫不及待地將其對準了自己的麵龐，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張小凡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直竄而起，整個人如墜冰窖，竟是被嚇得呆住了！
    他滿臉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仿佛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一般。
    這些鮮血有的已經幹涸凝結，有的還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恐怖的血痕。
    張小凡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刻變得猙獰扭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樣。
    說實話，自從踏入這詭異莫測的怪談世界以來，張小凡可謂是曆經磨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
    但即便如此，像今天這樣慘不忍睹的狀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剛才野都寒看到自己時露出的那種驚恐萬分的表情，張小凡不禁苦笑一聲，心中暗暗感歎：
    “怪不得他會那般失態，若是換作我看到別人變成這副模樣，恐怕也會嚇得不輕吧……”
    張小凡眉頭緊皺，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不適，緩緩將目光移向自己的眼珠。
    然而，就在他與自己的眼睛對視的那一刹那，時間仿佛突然凝固了，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可怕。
    張小凡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著，喉嚨裏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天也吐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隻見張小凡滿臉驚恐之色，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眼眶。
    原本應該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眼珠此刻竟變得麵目全非！
    那眼珠就好似一團混沌不堪的漿糊，黏稠且渾濁不清，哪裏還能分辨得出眼黑和眼白？
    二者已然完全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一種令人駭然的混合色調，叫人根本無法區分彼此。
    更為可怖的是，當張小凡再更湊近去仔細端詳時，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梁骨直竄腦門兒！
    他驚愕的發現，自己那兩顆眼珠上麵居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這些裂痕縱橫交錯，宛如無數條纖細的黑色小蟲子肆無忌憚地爬行在整個眼珠表麵，幾乎將其完完全全覆蓋住。
    遠遠望去，隻覺得那眼珠仿若一塊即將破碎的瓷器，脆弱得隨時都會崩裂開來。
    然而，真正讓張小凡感到毛骨悚然的並非僅僅如此。
    在這層層疊疊的裂痕之間，一道道猩紅如血的光芒正源源不斷地向外噴湧而出！
    那些紅色光芒恰似被囚禁在牢籠之中的凶猛野獸，它們拚命地掙紮扭動著身軀，張牙舞爪，發出陣陣咆哮之聲，似乎想要衝破眼珠的重重束縛，從而獲得自由，徹底逃離張小凡的掌控。
    麵對眼前這般恐怖詭異的景象，張小凡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即便在此前，當他施展出那種詭異的紅光之際，並未感受到絲毫的痛楚，然而就眼下這般情形來判斷，倘若持續且頻繁地運用此術法，那麽最終致使雙目失明或許已然算是最為樂觀的結局了，更有甚者，極有可能引發出一係列超乎想象、極為嚴重的後果！
    念及此處，張小凡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此前，對於野都寒所吐露之語，張小凡始終心存疑慮，認為對方不過是在誇大其詞罷了。
    可此時此刻，親眼目睹眼前這令人心悸的情景後，他才如夢初醒般開始相信，野都寒之前所說的那些話絕非危言聳聽。
    盡管內心深處無比渴望能夠將身陷囹圄的師叔解救出來，但是在當前如此嚴峻的形勢之下，如果因為過度使用紅光而導致自身失明，那麽毫無疑問將會讓自己本就艱難的處境雪上加霜，陷入愈發被動的局麵之中。
    深刻領悟到這至關重要的一點之後，張小凡縱使滿心不甘與無奈，卻也隻能咬咬牙，狠下心來放棄了營救師叔的計劃。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有確保自身的安全無虞，方才有機會在日後尋得其他良策以救出師叔。
    想到此處，張小凡暗歎一口氣，十分不甘心的將八卦鏡收回到了意識空間之中。
    張小凡抬手撫摸了一下師叔的道袍，呢喃道：
    “師侄無能，不能救您出來……您再多忍耐一下，我一定能找到控溫室，將您解救出來。”
    野都寒看著張小凡的樣子，也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原本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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