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刻，張小凡凝視著空中那十九道身影，心情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難以言喻。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那十九位茅山前輩，最後停留在最前方的那一人身上。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擺成子午訣的姿勢，然後微微躬身，以一種恭敬而謙遜的口吻說道：
    “天師道弟子張小凡，拜見各位茅山前輩。”
    雖然這句話中並沒有直接表達歉意的詞語，但從他的語氣裏，任何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深深的歉意。
    這股歉意並非刻意為之，而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仿佛是從他內心深處湧出的一般。
    然而，當聽到張小凡這句話時，那十九個茅山道士卻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站在最前麵的那位道士更是率先開口，他的聲音溫和而寬厚：
    “小友啊，不必如此多禮。我們能夠擺脫束縛，全賴你之助。而選擇赴死，也是我們自己心甘情願的決定，你無需為此心中有任何芥蒂。”
    這位最前麵的茅山道士顯然聽出了張小凡話中的歉意，他微微一笑，用一種雲淡風輕的態度來寬慰張小凡的內心。
    盡管對方這麽說，張小凡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
    麵對於這十九個仙風道骨的茅山前輩，張小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畏之情。
    盡管他們如今已經沒有了實體，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張小凡依然能夠感受到他們生前那強大的實力。
    這樣的強者，竟然會一起被擒，這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張小凡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他實在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然而，麵對眼前的情景，張小凡卻有些猶豫不決。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開口詢問，畢竟這些前輩們如今身陷囹圄，心情想必不會太好。
    就在張小凡猶豫不決的時候，領頭的那個茅山前輩突然發話了。
    他似乎看穿了張小凡的心思，主動開口詢問道：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們會同時出現在這監獄之中，又是為何會被困於此？”
    張小凡聞言，心中一喜，他沒想到這位前輩竟然如此敏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問。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對這件事情的真相充滿了渴望。
    領頭的茅山前輩見狀，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自然也會告訴你。不過，在你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張小凡心中一緊，他不知道這位前輩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應道：
    “好的，前輩，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答應您。”
    領頭的茅山前輩點了點頭，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特別的表情，仿佛對於張小凡的回答早已了然。
    “我有一個女兒，此刻她應該就在這監獄之中。”
    領頭的茅山前輩麵色凝重地說道，他的聲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憂慮。
    他繼續說道：
    “我們已經散盡了道力，如今這副模樣也維持不了多久了。我需要你帶我女兒出去，帶她離開這裏，幫我照顧她……”
    說這話時，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張小凡凝視著這位茅山前輩，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而當他聽到“女兒”二字時，不禁明顯一愣，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按照常理，進入修道之路的人，尤其是正規的道士，都被視為出家之人，通常是不應該結婚生子的。
    而且，修道講究的是以童子之身修煉，因為這樣才能保持純淨的陽氣，有助於修行的進展。
    然而，眼前的這位茅山前輩，他的道力竟然如此雄厚，即使在軀體不全的情況下，體內所蘊含的道力依然不容小覷。
    這實在讓人感到費解。
    張小凡暗自思忖著，這個情況實在有些奇怪，他不禁愈發對這位茅山前輩的過去產生了好奇。
    “前輩，您有女兒？”
    張小凡試探性的重複問道。
    茅山前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麽，其實這個女兒並非我親生，隻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遇見了她。也許是緣分吧，我便將她帶在了身邊。原本我打算等我們從這裏出去後，就收她為弟子，傳授她茅山的道法。然而，如今看來，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到這裏，茅山前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無奈和遺憾。
    盡管他的話語顯得十分灑脫，但張小凡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不甘。
    畢竟，一代天師又怎麽會願意落得如此下場呢？
    張小凡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忖著。
    他不禁想到，一個女孩在這樣一個充滿危險和未知的地方待了這麽久，她是否還能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呢？
    不過，既然茅山前輩都這麽說了，幫忙照顧這個女孩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畢竟，這對於張小凡來說並不是第一次帶人離開這個地方了。
    然而，盡管如此，他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那個女孩是否還活著……
    “前輩。”
    想到這，張小凡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這個監獄之中詭異無比，那些被陰氣入體的犯人個個嗜血如命，我擔心……”
    他的話到了嘴邊，卻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畢竟，這些都隻是他的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果他的猜測是錯誤的，或者會擾亂茅山前輩的心神，那可就麻煩了。
    張小凡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把話說完。
    他覺得，即使這些隻是猜測，也應該讓茅山前輩知道，以便對方能夠有更全麵的了解。
    “我擔心一個女孩也沒有護身的手段，現在會不會已經受到了那些犯人的傷害了呢……”
    張小凡的聲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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