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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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鏽蝕圖騰與量子菌毯】
安娜那染滿鮮血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實驗室門框的裂縫之中,仿佛要將自己的身體也一同嵌進去一般。隨著她用力地摳挖,鐵鏽紛紛剝落下來,與掌心的血漬相互交融,形成了一幅令人作嘔的腥鹹圖騰。
這突然間,一陣猶如閃電般淩厲的劇痛毫無征兆地襲來,仿佛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狠狠地劈開了她腦海中的層層迷霧,硬生生地將她的思緒從當下猛地拖拽回了四百三十一天前的那個夜晚。
那時,他們身處埃及首都開羅地下那神秘莫測、魚龍混雜的黑市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草味和各種嘈雜的聲響,讓人感到既興奮又緊張。
萊昂就站在那裏,身上穿著一件潔白如雪的大褂,純淨得宛如冬日裏的第一場雪。然而,在周圍閃爍不定的霓虹燈光映照之下,那件原本純潔無暇的大褂竟然詭異地折射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卻又難以抗拒的紫色光芒。這奇異的色彩交織在一起,使得萊昂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既陰森又迷人的氣息。
此刻,萊昂正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安娜用清脆而急切的聲音口述有關粒子參數的重要信息。隻見他微微皺起眉頭,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安娜的嘴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的數據。與此同時,他那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拿起身旁桌子上的一個香煙盒,然後輕輕地翻開盒子,露出裏麵光滑的內側空白處。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開始一絲不苟地將安娜所說的每一個數字、符號和單位詳細地記錄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不經意間的掃視讓她注意到了那個香煙盒的蓋子。上麵赫然印著一行醒目的廣告詞:“薛定諤牌貓糧——給您的貓咪帶來未知的美味體驗!”這句看似平常的廣告語在此刻顯得格外突兀,與周圍緊張嚴肅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為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場景增添了一絲荒誕不經的味道。
就在那時,萊昂輕輕地握住了安娜的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納米探針,開始仔細地掃描她手掌上的紋理。頭頂上方的防空洞中,不斷有雨水滲透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萊昂長長的睫毛上,微微晃動著,但他卻絲毫沒有分心。
隻聽見他緩緩開口說道:“你掌紋的拓撲結構……它簡直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創造出來的傑作啊!通過對這些複雜紋路的分析和計算,我們就能夠生成一組最為完美、無法被輕易破解的隨機數密鑰。”
此刻的實驗室地麵爬滿生物熒光菌絲,菌絲組成的莫比烏斯環隨她的腳步明滅。安娜的戰術靴碾碎一截菌毯,爆出的孢子釋放出2018年的記憶:萊昂在δ型幹擾劑受試者屍體旁舉起香檳,而那個女人舌根上的搖籃曲刻痕,正與安娜母親哼唱的旋律重疊。
【第二幕:克隆體的疼痛算法】
陶瓷刀紮入cx7092夜視鏡的瞬間,安娜的視網膜被強製接入克隆體的記憶協議:
西伯利亞特訓營·第49日
零下52度的寒風刮擦著克隆士兵們的角膜,教官用霰彈槍抵住他的後腦:"疼痛是程序漏洞的補丁。"子彈貫穿左膝時,cx7092看見液氮培養艙裏十二具自己的複製體——他們脖頸的條形碼刺青尚未激活,像等待裝訂的空白書頁。
現實中的安娜擰斷克隆體氣管時,嗅到他呼吸裏醃鯡魚的腐臭味——這是克格勃第九局特供的能量膠味道。垂死者臼齒間的微型攝像機仍在直播,她被迫觀看三號反應堆的監控片段:萊昂的機械觸須刺入某位實驗員的太陽穴,那人防輻射靴的磨損痕跡與她左腳後跟完全一致。
"博士沒告訴你嗎?"克隆體用氣管碎片的摩擦聲發出最後訊息,"cx係列的原型體...需要活體神經鞘膜..."
【第三幕:威士忌杯中的時空拓撲】
萊昂轉動輪椅碾過自動複原的紙頁,威士忌杯沿的全息投影正在重演2017年的國際物理研討會。照片焦痕處突然滲出安娜的血——這是上周焚毀文件時,記憶納米磷反向入侵她血管的副作用。
"當我們把時間常數t修正為?(Δe·Δt)..."萊昂的機械手指劃過虛空中扭動的希臘字母,那些符號突然具象化為dna雙螺旋,"...每個選擇都在創造平行世界的傷口。"
安娜的肋下彈孔開始量子隧穿。劇痛中,她看見三個版本的自己從不同時間線走來:
1. 版本a:帶著槍傷摔出2035年的時間管理局窗戶
2. 版本b:在胚胎狀態就被植入引力波發生器
3. 版本c:右眼變成與萊昂同型號的機械義眼
所有幻象在超導體失超的尖嘯中坍縮,她蘸著滲血的指尖,在控製台寫下那個改變一切的t公式。
【第四幕:生日悖論與母體臍帶】
胸口的引力波發生器開始共振,鈦合金外殼上「生日禮物2035.7.12」的刻痕灼燒皮膚。安娜突然明白為何萊昂堅持在七月午夜進行實驗——她誕生的時刻,正是銀河係中心黑洞耀斑爆發的時刻。
整座實驗室剝離成環狀加速器的骨架,萊昂的投影在虛化前露出破綻:他的機械義眼閃過人類瞳孔的震顫,就像當年修複她母親遺照時,那種猝不及防的溫柔。
"救贖在觀測之外..."安娜呢喃著被子彈貫穿的左肩,看見埃菲爾鐵塔在時空裂隙中分形展開。鋼桁結構既像萊昂的機械義眼原子排列,又像她被篡改的基因鏈——23的堿基對與克隆體cx7092完美吻合。
【終幕:搖籃曲的量子諧振】
紫色幹擾劑霧靄裹住最後一名追兵時,安娜聽見了母親的聲音。那不是幻覺,而是鐵塔鋼架在引力波中震動產生的聲紋——與δ型幹擾劑受試者舌根刻痕的搖籃曲同頻共振。
北緯48.8584,東經2.2945的坐標在血泊中重組,安娜看見萊昂站在1942年的防空洞裏,懷中抱著剛完成基因編輯的嬰兒。培養艙的液麵倒映出兩個糾纏的時空:
嬰兒後頸浮現cx0001的條形碼
萊昂的右眼還是血肉之軀,淚水墜入艙體引發量子漣漪
當所有現實坍縮為奇點的瞬間,安娜終於讀懂他最後的俄語唇語:
"觀測即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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