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蘇婉兒執意出院。醫生拗不過她，隻能開了一堆補血藥和注意事項。林淵扶著她走出醫院大門，秋日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
    "去哪？"林淵問。原來的倉庫已經不安全了。
    "我有個安全屋。"蘇婉兒虛弱地說，"在古玩城附近。"
    他們打了輛車，來到東海市古玩城後麵的一棟老式公寓。蘇婉兒從內衣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頂層的一個小單元。
    房間不大，但整潔溫馨。中式裝修，牆上掛著幾幅古畫，書架上擺滿了線裝書和古董。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一張紅木書桌，上麵擺著文房四寶和一個青銅香爐。
    "這是我師父留下的。"蘇婉兒撫摸著書桌邊緣，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影宗不知道這個地方。"
    林淵扶她到裏間的床上躺下，然後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充滿古韻的空間。與蘇婉兒平時展現的現代感不同，這裏處處透著傳統氣息。
    "你師父...是個什麽樣的人？"林淵忍不住問。
    蘇婉兒望著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嚴厲，但很溫柔。上清門被毀時，她把我藏在密室裏，自己引開了影宗的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最後看到的，是她被血影真君一掌擊穿胸口..."
    林淵不知該說什麽，隻能輕輕握住她的手。蘇婉兒的手冰涼，微微顫抖。
    "二十年來，我一直在追查影宗的下落。"她突然坐起身，眼中燃起複仇的火焰，"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但代價是你的生命。"林淵皺眉，"一定有別的辦法。"
    蘇婉兒搖頭："血影真君是元嬰期大能，普通方法傷不了他。隻有四卷天書合一的力量才能..."
    "等等，"林淵突然想到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四卷合一？血影真君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通天之路"？"
    蘇婉兒愣了一下："傳說通天之路能獲得上古仙人的傳承..."
    "不，不止如此。"林淵翻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昨天你睡覺時，我去了趟圖書館。看這個——"
    照片是一本古籍的頁麵，上麵記載著關於四卷天書的傳說："...四卷合一，可開天門，得仙緣，破壽限..."
    "破壽限？"蘇婉兒瞪大眼睛，"所以血影真君是為了..."
    "延長壽命，甚至永生。"林淵點頭，"你之前說他壽元將盡，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蘇婉兒陷入沉思："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或許不需要完全四卷合一。隻要能模擬出"破壽限"的效果，設下陷阱..."
    "你有主意了？"林淵眼前一亮。
    "隻是雛形。"蘇婉兒咬著下唇，"需要查閱更多資料。書架第三排有本《上清秘典》，幫我拿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足不出戶，埋頭研究對抗血影真君的方法。林淵每天出去買飯和必需品，其餘時間都在研讀蘇婉兒師父留下的典籍。
    "看這裏。"第五天早晨，蘇婉兒興奮地指著一頁泛黃的紙，""四象逆陣，可亂天機"！如果我們能布置這個陣法，再注入四卷天書的氣息，或許能模擬出通天之路的效果，引血影真君上鉤！"
    林淵湊過去看："但需要四卷天書同時在場..."
    "不一定。"蘇婉兒搖頭，"隻要四氣合一的力量作為引子就行。關鍵在於，你能在多大程度上融合四氣？"
    林淵回憶倉庫那一戰："當時是情急之下自然融合的，現在要我主動嚐試..."
    "那就試試。"蘇婉兒坐直身體，"我教你上清靈氣的運轉法門。"
    接下來的三天，林淵在蘇婉兒指導下學習基礎的上清靈氣運用。雖然真經還在蘇婉兒體內，但她可以引導出一絲上清靈氣供林淵感受。
    奇妙的是，上清靈氣與林淵體內的三股靈氣相處融洽，沒有絲毫排斥。每次練習，四氣都能短暫融合，產生那種淡金色的特殊能量。但這種融合極耗心神，每次練習後林淵都疲憊不堪。
    "進步很快。"第七天傍晚，蘇婉兒滿意地評價，"再練一周，應該就能維持十秒左右的穩定融合了。"
    林淵癱在椅子上，額頭上的汗還沒幹："十秒夠設陷阱嗎？"
    "足夠了。"蘇婉兒眼中閃爍著計算的光芒，"血影真君感應到四氣合一的氣息，一定會迫不及待地現身。四象逆陣隻需要一瞬間的激發..."
    正說著，林淵的手機響了。是快遞站的老王。
    "林淵！你小子又玩失蹤？"老王的聲音震得手機都在顫，"這周排班表還沒交呢！"
    林淵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個快遞員，已經一周沒去站點了："對不起王叔，我朋友病沒好利索..."
    "少廢話！明天再不出現，這月獎金全扣！"老王吼完就掛了電話。
    林淵無奈地看向蘇婉兒："明天得去趟快遞站。"
    蘇婉兒皺眉："太危險了，血影真君可能還在找你。"
    "但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林淵活動了下肩膀，"而且我需要些材料布置四象逆陣，正好借送貨的機會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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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兒思索片刻，從床頭櫃抽屜裏取出一塊玉佩："戴上這個，能掩蓋你的氣息。遇到危險立刻捏碎，我會感應到。"
    第二天一早，林淵戴上玉佩出門。秋意漸濃，街邊的梧桐樹開始泛黃。他騎著電動車，警惕地觀察四周，靈識術保持在最低消耗狀態，感知著方圓五十米內的異常氣息。
    快遞站裏，老王劈頭蓋臉一頓罵，但看他態度誠懇，最終還是把排班表和一堆快遞單給了他。
    "這幾天有個怪人老在站外轉悠。"分揀快遞時，老王隨口說道，"穿得像個spay，紅衣服長頭發，看著就瘮人。"
    林淵手一抖，快遞盒差點掉地上："什麽時候看到的？"
    "就昨天。"老王不以為意，"怎麽，你認識？"
    "不，就是覺得奇怪。"林淵強裝鎮定，"我出去送貨了。"
    一上午的送貨過程風平浪靜。中午休息時，林淵去了趟五金市場，買了布置陣法需要的銅線、水晶等材料。正準備回去，靈識突然捕捉到一絲陰冷氣息！
    他假裝係鞋帶，用餘光掃視四周。街對麵，一個穿紅衣的高挑女子正盯著他——是血影雙煞中的妹妹！她胸口還纏著繃帶，臉色蒼白，但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減。
    林淵保持鎮定，起身繼續往前走。靈識全開下，他能"看"到女子悄悄跟了上來，同時還有另一股氣息從側麵包抄——是那個沉默的哥哥！
    兩人顯然傷還沒好，氣息比上次弱了許多，但依然危險。林淵加快腳步，拐進一條人多的商業街，試圖甩掉他們。
    就在他以為安全時，前方人群突然分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迎麵走來——血影真君！
    林淵心跳驟停。血影真君今天穿著現代裝束，長發紮成馬尾，看起來像個藝術工作者，但那血紅的眼睛和陰冷的氣息無法掩飾。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林淵手心裏全是汗，隨時準備捏碎玉佩。但血影真君走到他麵前時，竟然徑直擦肩而過，仿佛沒認出他！
    "玉佩起作用了..."林淵鬆了口氣，不敢回頭，加快腳步離開。
    他沒注意到，身後的血影真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安全屋，林淵把遭遇告訴了蘇婉兒。
    "玉佩隻能掩蓋氣息，不能改變容貌。"她臉色凝重，"血影真君肯定認出你了，他是故意的！"
    "為什麽？"
    "貓捉老鼠。"蘇婉兒咬著嘴唇，"他在等，等我們集齊四卷天書..."
    林淵倒吸一口冷氣："所以他想要我們主動完成四卷合一？"
    "很可能。"蘇婉兒點頭，"這樣他就不用費力尋找《上清真經》了。"
    兩人陷入沉默。如果血影真君在守株待兔，那麽任何引出他的計劃都可能正中下懷。
    "那我們還要布置四象逆陣嗎？"林淵問。
    蘇婉兒沉思良久："要，但得改變策略。既然他想看四卷合一，我們就演給他看..."
    她湊近林淵，低聲說出一個大膽的計劃。林淵越聽眼睛睜得越大："這太冒險了！萬一失敗..."
    "對付元嬰老怪，不冒險怎麽贏？"蘇婉兒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何況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林淵想反駁，卻無言以對。時間對蘇婉兒來說，每一秒都是倒計時。
    "好。"他最終點頭，"但答應我，不到最後一刻，不要完全解封《上清真經》。"
    蘇婉兒笑了笑，沒有承諾。
    接下來的兩周，兩人足不出戶，全力準備決戰。林淵每天練習四氣融合，時間從十秒延長到了半分鍾。蘇婉兒則精心繪製陣圖，準備符籙和法器。
    第二十一天清晨，蘇婉兒宣布一切就緒。
    "今晚子時，陰氣最盛，是施展四象逆陣的最佳時機。"她指著鋪在桌上的陣圖，"我們在東海公園的湖心島布置陣法，那裏人跡罕至，而且水能增幅陣法威力。"
    林淵仔細研究陣圖："我需要做什麽？"
    "你的角色最關鍵。"蘇婉兒嚴肅地說，"陣法啟動後，血影真君一定會現身。你要在那一瞬間，將四氣合一的力量注入陣眼。"她指著陣圖中央，"這會創造出一個短暫的通天之路假象，誘使他踏入陷阱。"
    "然後呢？"
    "然後我來解決他。"蘇婉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上清門有一式禁術，專門對付元嬰修士。但需要近身施展，所以必須讓他分心。"
    林淵不太放心："你現在的狀態..."
    "足夠完成這一擊了。"蘇婉兒打斷他，"相信我。"
    傍晚，兩人帶著準備好的材料悄悄來到東海公園。秋夜的公園遊人稀少，湖心島更是僻靜。借著夜色的掩護，他們很快按照陣圖布置好四象逆陣。
    子時將至，湖麵上起了一層薄霧，月光變得朦朧。林淵站在陣眼位置，深吸一口氣："開始吧。"
    蘇婉兒點頭，開始吟誦咒語。隨著她的聲音，布置在四方的水晶依次亮起微光。林淵同時運轉體內四股靈氣，嚐試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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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湖麵突然無風起浪！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血影真君的身影出現在湖麵上，踏水而來，血紅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兩盞鬼火。
    "小心，是幻象！"蘇婉兒低聲道，"真身還在暗處。"
    林淵保持四氣融合的狀態，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血影真君！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愚蠢的小輩。"血影真君的聲音忽遠忽近，"本座故意放你們準備這一切，就是為了今晚！"
    蘇婉兒假裝慌亂地後退："快啟動陣法，林淵！"
    林淵按照計劃，將正在融合的四氣注入陣眼。頓時，四道不同顏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在夜空中交織成一個虛幻的門戶——通天之路的假象！
    "就是現在！"血影真君的真身終於現身，如閃電般衝向光柱中央。
    蘇婉兒等的就是這一刻！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早已準備好的符籙上，符籙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血影真君後背。
    "上清誅仙訣！"
    血影真君似乎早有防備，身形詭異地扭曲，避開了要害，但金光還是擦過他的肩膀，帶起一蓬血霧。
    "雕蟲小技！"他獰笑著轉身，一掌拍向蘇婉兒。
    林淵見狀，顧不得維持陣法，全力衝向血影真君。四氣融合的能量在拳頭上凝聚，狠狠砸向敵人後心。
    血影真君不得不回身應對，兩人拳掌相接，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林淵被震退數步，嘴角溢血，但血影真君也晃了晃，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四氣合一？有點意思。"他冷笑，"但還差得遠！"
    就在他準備再次出手時，蘇婉兒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物——正是那塊刻有"玉清"二字的銅牌！
    "血影老魔，看看這是什麽！"
    血影真君看到銅牌，瞳孔驟然收縮："玉清鑰？！怎麽會在你手裏？"
    趁他分神的一瞬，蘇婉兒猛地將銅牌插入自己胸口！
    "不！"林淵和血影真君同時驚呼。
    鮮血湧出，但蘇婉兒臉上卻露出勝利的微笑。銅牌發出刺目的白光，她整個人開始發光，一股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從她體內蘇醒...
    "你瘋了！"血影真君臉色大變，"強行解封會要了你的命！"
    "值得。"蘇婉兒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上清門二十年的血債，今晚該還了！"
    白光中，一卷玉簡的虛影從她胸口緩緩升起——正是《上清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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