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混亂 10 人形兵器下）
    終於，普洛賽克將車頂徹底撕裂了，露出車內驚恐到失語的土門康輝，和兩名保鏢尚且溫熱的屍體。
    “你、你究竟是什麽怪物啊——”
    土門康輝崩潰大吼，顫抖著舉起手槍，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然而，普洛賽克的太刀已經再次揮出，刀刃精準地劈開了土門康輝的手腕，他握著手槍的手直接應聲落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殺我啊啊啊——”
    土門康輝痛苦地捂住斷腕，鮮血從指縫中滲出，血跡斑斑的臉上滿是狼狽的驚恐。
    殺了他……
    普洛賽克的太刀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土門康輝的咽喉，鮮血噴湧而出，再次染紅了車內的座椅。
    “砰！砰！砰！砰！”
    “哢噠、哢噠！”
    朱蒂看見普洛賽克對她的聲音置若罔聞，立馬就開槍射擊，結果連開了四槍後手裏這把托卡列夫手槍就發出了空膛的聲音。
    “該死的！”
    她今天隻帶了一個備用彈匣！
    托卡列夫手槍彈匣容量隻有八發，原本第一個彈匣裏的子彈上午在杯戶公園已經用完了。
    另一邊，普洛賽克雙手握在刀柄上，垂眸看著瀕臨死亡的土門康輝，根本沒有把朱蒂的喊叫和子彈當成威脅，隻是微微震動身軀，讓射向心髒的兩顆子彈偏離軌道。
    僅此而已。
    “嗬、你……嗬、這個……怪物嗬……”
    土門康輝艱難的發出了最後一句遺言，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座椅上，眼中的光芒逐漸消散。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鮮血滴落的聲音。
    “嘀嗒……嘀嗒……”
    普洛賽克抽回自己的刀，緩緩站起。
    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表情依舊冷漠，就仿佛剛剛自己不是在收割的性命，而是在宰殺羊羔。
    他拿出一枚手帕，將太刀上的血液擦拭幹淨，隨後把沾染了血汙的手帕丟在了土門的屍體上。
    普洛賽克看了眼停在不足五十米遠處的車，那是詹姆斯和朱蒂的位置。他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了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好似帶著嘲諷的意味。
    “嗤——鏘！”
    長刀入鞘，一切仿佛化為定格。
    普洛賽克眨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鋪天蓋地的疼痛瞬間湧上來，幾乎將他淹沒。這才驀然回神。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任務……完成了……？
    他垂眸看到車內死相慘烈的四具屍體，四具屍體橫陳其中，鮮血染紅了座椅，凝滯的空氣中滿是濃重的鐵鏽味，令人作嘔。
    土門康輝的喉嚨被刀刺開，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襯衫和西裝，斷去的手腕落在地上，還無力的握著槍支；兩名保鏢一個咽喉上紮著柄匕首，麵目猙獰，另一個眼球被戳了個血洞，傷口周圍泛著不正常的青黑；司機的身體被扭曲的金屬壓得不成人形，頭顱幾乎與肩膀分離。
    死相慘烈，觸目驚心。
    “這是……我幹的？”
    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普洛賽克的手指微微顫抖，太刀從他的手心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當啷！”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刀刃劈開血肉的聲音，還有那些人臨死前的喘息和呻吟。
    他的計劃中，這一切都是必要的。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地麵對這一切，就像他無數次在腦海中演練的那樣，就像他在記憶中看見的那樣……可是，當他真正站在這裏，看著自己親手製造的死亡場景時，他才發現，現實遠比記憶中的畫麵更加殘酷。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試圖說服自己。他的腳步踉蹌後退，踩到了地上的血跡，鞋底發出黏膩的聲音。他的胃部一陣翻湧，喉嚨裏湧上一股酸澀的味道，幾乎讓他窒息。
    他猛地轉過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些屍體，逃離那些血腥的記憶。
    但他的身體卻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那些人的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的臉，他的耳邊不斷回想著那些人淒厲的哀嚎和惡毒的詛咒。青天白日下，讓他覺得渾身發寒，仿佛要被不甘的怨靈拖入十八層地獄……
    “不、不是我……”
    他微不可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崩潰的哭腔，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如果沒有皮手套指甲幾乎斷裂嵌入掌心。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承受這一切，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地完成任務，然後轉身離開。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麵對這些死亡。那些人的臉，那些鮮血，那些慘烈的死相，像噩夢一樣纏繞著他，揮之不去。
    “離開……我必須……”
    他的聲音顫抖著，腳步踉蹌地向前邁出一步，然後又一步。他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隻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那些死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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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噗！”
    就在他準備逃離現場時，一顆子彈劃破寂靜，直接擊中了他的肩膀。
    是詹姆斯開槍了。
    普洛賽克的身體微微一顫，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借著子彈的衝擊力，加速逃離了現場。
    普洛賽克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中，隻留下了一片血腥的現場和滿地的狼藉。
    “他……他逃了……”
    朱蒂的聲音顫抖著，眼中依舊滿是震驚，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恐懼。
    柯南臉色也不好看，拳頭緊緊握起。
    他知道，普洛賽克的行動不僅僅是對土門康輝的刺殺，更是對他們所有人的挑釁。
    但是現在不是關注普洛賽克的時候。
    琴酒帶著人馬，去米花町了，毛利叔叔和小蘭不知道什麽情況呢，但是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了。
    必須盡快趕回去！
    普洛賽克的身影在樹林間快速掠過。
    可是，無論他如何快速的逃竄，血液黏膩的觸感卻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普洛賽克］記憶裏的畫麵再次浮現——倒下的同伴、飛濺的鮮血、絕望的呼喊。
    他親自動手殺人後，這些記憶變得無比可怕，讓他根本無法區分究竟哪一部分是現實哪一部分是虛假；它們像黑暗的觸手，從他的腳腕開始向上攀爬，將他的靈魂狠狠纏繞，裹得密不透風，讓他無法呼吸。
    因為係統的存在，他和群友們幾乎都有些將這裏視為虛假的世界。
    比起上輩子的現實生活，每個人都更加的放飛自我。因為用著別人的記憶和臉，他們披著虛假的身份，過著與曾經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這裏就像是一個真實的夢境，夢醒了，一切都會如泡沫般消失，了無蹤跡。他們醒來後，也會回歸原本的正常軌跡，繼續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做著普通的社畜，或是平凡的學生。
    所以，他也理所應當的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地麵對死亡，甚至以為自己可以超脫於殺戮之外。
    然而，現實卻告訴他，真正的殺戮遠比想象中更加殘酷，它們從來不是一場遊戲，而是一場無盡的深淵。
    凝視深淵太久，他真的墜落了。
    他知道，這些畫麵將永遠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成為他此生無法擺脫的夢魘……
    “呼——呼——”
    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在嘲笑他的逃避。他的腳步漸漸放緩，最終停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
    “呼哧……呼哧……”
    普洛賽克靠在樹幹上，胸膛劇烈起伏，汗水順著額頭滑落，鼻腔內喉嚨間都是鐵鏽味兒，渾身疼的厲害。
    他仰起頭，目光空洞的看向頭頂龐大的樹冠，像是引頸就戮的天鵝，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
    這個動作完整的露出了他脖子上的黑色皮質choker，枝葉間灑落的圓形光斑照，點亮了銀色的金屬塊上proseo的花體英文刻字。
    他身上中了十槍，有五槍在軀幹上，和右臂上的一樣都是貫穿傷，這幾個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飛快的開始愈合了。
    但是，另外四處槍傷比較麻煩。右邊大腿上的兩槍，左側鎖骨的一槍和背後肩胛骨的一槍，子彈都還留在骨肉裏，得需要回實驗室將子彈取出才能徹底愈合。
    現在這些地方又痛又癢，折磨的他幾乎想要用刀再次劃開自己的傷口。
    普洛賽克的身體情況特殊，傷口的愈合速度是正常人的十倍。也就是說，正常人遭遇子彈貫穿傷後的恢複速度為三個月也就是九十天左右，他卻隻需要九天。
    這不是係統道具的效果，這是當年白蘭地在普洛賽克身上實驗的遺留效果。
    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遭受的痛苦也是正常人的十倍。而且當年在實驗室裏，這樣的恢複速度，也意味著他將飛快的好起來並且再次被實驗。就連他能夠精準的知道恢複速度是十倍，這也是白蘭地反複在他身上用各種類型不同傷口實驗的數據呢。
    這看似優秀的能力，在普洛賽克的腦海中，就是詛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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