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最終還是沒有出言幹涉萩原的思考。
    他目送著兩人相約去往談話室，臉上強撐著的麵無表情漸漸垮掉，露出內裏的痛苦糾結，最後默默轉身，消沉的回到宿舍裏躺在軟乎乎的床鋪上。
    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會因為什麽迎來死亡呢？真的好難猜哦，嗬嗬。
    修明用力的抱緊暹羅貓玩偶，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推演著未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可能遭遇的種種悲劇。按照［預知］的情報來說，兩人是“相繼隕落”，而萩原一旦加入爆炸物處理班，就會進入生命倒計時……是多久的倒計時呢？一年？半年？三個月？兩個月？總不能是一個月吧？
    修明心裏咯噔一聲，10月畢業，現在已經快要7月了……
    可是如何才能阻止萩原研二走向必死的道路呢？根本沒有理由啊！難道要衝上去直接跟萩原說，你不能去，去了就會死嗎？那萩原問他為什麽的時候，他怎麽解釋啊？說出自己［預知］的能力嗎？
    修明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喉嚨就像被無形的力量扼住般感到了極度的窒息，身體和心靈都在強烈抗拒這個想法。他不得不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莫名的預感告訴他，這件事情是無法被宣之於口的秘密，一旦暴露將會引發無法挽回的後果。
    修明握緊拳頭。
    他當初刪掉向組織匯報自己發現可招納人才的郵件，是為了讓萩原和鬆田活在光裏啊……不是為了讓他在陽光下化作轉瞬即逝的煙花！
    可惡，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
    ……啊，早知道會這樣他也舍不得把救贖自己的陽光們拖進黑暗的泥潭。
    修明將胳膊橫在眼睛前。
    他又想起自己當初試圖讓降穀零見一見曾經幼時的玩伴宮野明美時［預知］的情報，它說最好不要讓兩人見麵。當時他聯係自己的臥底情況，推測過降穀零有可能會進入黑衣組織臥底這個走向，但是很快就被他推翻了。
    因為他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宮野明美會說漏嘴或者因為某些反應，讓他“五十嵐守”的身份出現破綻。現在，修明更加確定了，降穀零不會這麽巧合的也成為臥底的。否則以他們的不同立場，還有臥底的煎熬與危險性，［預知］早就應該發出警報才對。
    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如此尖銳的警報隻有今天，在萩原研二身上發生了這麽一次……那這樣看來，鬆田的“死劫”不是在很久以後，就是和萩原相關……
    今天看鬆田那個表現，估計想要阻止他進入爆炸物處理班是不可能的。不過沒關係，事情總要一步一步的來做嘛……先想辦法阻止萩原就好了！
    看［預知］的情報，他們這五個人裏其他三個人都活得好好的呢！怎麽就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你們兩個“壯烈犧牲”啊！
    阿富汗獵犬和杜賓犬真是不讓人省心！
    修明：指指點點.jpg
    可是到底要怎麽阻止他啊！完全沒有頭緒啊摔！總不能他直接黑化把萩原的手廢了吧？
    修明感到一陣無力，身軀仿佛被沉重的枷鎖束縛，無法掙脫。
    “叩、叩、”
    正當他沉浸在消沉的情緒中時，門外傳來了模糊的敲門聲。
    “hiro，我現在要出去一下，你有沒有什麽要買的？”
    修明撐起身子，走到門口打開門，正好看到降穀零猶疑的站在諸伏景光的門外，自言自語：“景他出去了嗎？”
    下一秒兩個人就對上了視線。
    “守！” 降穀零欣喜的看過來。
    “zero……” 修明勉強的笑笑，後撤了一步，示意他進來。
    “怎麽了？感覺你臉色好差，是後腰又痛了嗎？” 降穀零立馬察覺出不對，臉上帶著關切的走進修明的宿舍，順手帶上門。
    修明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張開雙臂，降穀零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修明靠在他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幹淨清爽的皂角味，短暫地汲取了一點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五分鍾，也有可能是更久。總之，修明感覺自己似乎好了一些，才鬆開降穀零，拉著他坐到自己的床鋪上，自己也盤腿縮在床上，還順手把一個大奶酪型的玩偶塞給了他。
    “滿床的玩偶，守你睡覺的時候真的不會覺得擠嗎……” 降穀零抱著大玩偶笑了一下。之前某次休息日，他和其他幾個人一起來五十嵐宿舍裏打牌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性格略有些別扭，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五十嵐同學居然是個毛絨控，不但超級喜歡這些軟乎乎的長毛玩偶，還喜歡各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當然不會，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有一床的玩偶，不過……” 養父說男孩子應該更有男孩子氣概些，喜歡這些軟弱的東西太娘了，不允許他玩……這些獨屬於枡山修明事情就不能告訴降穀零了。
    修明默默的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總之我的床上一定要有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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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穀零好笑的看著小男朋友扁著嘴把一隻暹羅貓抱進懷裏，隨即正色認真的問道，“守，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可以跟我說說嗎？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一定不要隱瞞啊。”
    “……我沒事，隻是剛才準備睡覺，所以可能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醒而已。” 修明搖了搖，聲音有些沙啞：“倒是hiro，我看見他表情非常沉重的出門了……大概是又去摩托車店打聽酒杯紋身的事情。”
    降穀零一開始聽他言不由衷的說自己沒事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思考起諸伏景光的事情。景光畢竟是他非常重要的幼馴染，他自然希望景光不要遇見危險，最好還能快點解開心結。
    “我還是有點擔心那個外守洗衣店的老爺子——摩托車店和洗衣店離得太近了。本來想跟在後麵一起去的，不過，我看見班長也跟在他後麵，就先回來了。班長他應該是也不太放心hiro吧。”
    當時他還沉浸在萩原的事情上，隻覺得心累，實在是沒有精力跟著諸伏景光。
    降穀零聽到班長在也鬆了一口氣，笑著拍了拍修明的肩膀，“別太擔心，hiro既然有班長陪著，就不會有事的。”
    修明頓了一下，還是肯定了降穀零的說法：“……嗯，班長還是很可靠的，有他在hiro應該不會有事。” 說完，他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降穀零，糾結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降穀零也沒有錯過他的反應，追問道：“怎麽了？還有哪裏不對嗎？”
    修明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之前住院時無聊，又因為hiro對身上有高腳杯紋身的人反應非常激烈，稍微有點在意，所以……我背著你們，私自叫朋友幫忙查了他曾經的事情。”
    當然，出於直覺，他謹慎的沒有用組織的人手去查這件事情，免得多生什麽事端。
    他拜托了自己私下一個比較信任的忘年交。那個鬼丫頭正好長期待在長野，身份也幹淨，由她出麵也方便一些。
    主要還是因為15年前，很多資料都是紙質的，並沒有記檔在網絡上，當時社交媒體軟件也不發達，他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加上他自己也因為受傷無法移動，否則他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去拜托一個還在上國中的孩子。
    不過雖然麻煩了點，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降穀零有些意外，五十嵐守雖然和他們五個人熟了之後大家一起玩的挺好，平時打打鬧鬧的很活潑。但是他看得出來，他性格比較獨立，是分寸感挺強的人，也是一個注重當下的人，所以從來不會多嘴去問他們的過往，更不會輕易插手他們的事情。
    “聽你話裏的意思……難道是守的朋友，查出了點什麽？當年的案件有遺漏的線索嗎？”
    “是查出來了一點東西，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一個我非常在意的嫌疑人……” 修明點了點頭，然後挪動屁股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坐好，“我的朋友從諸伏先生工作的學校門衛口中，問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情：諸伏先生的某個學生，曾經在郊遊時因為突發急性闌尾炎去世，那位學生家人隻有一個父親，他無法接受女兒的去世，很長一段時間變得神神叨，最後消失了。”
    “咳、你是說這個學生的家長，有殺害hiro父母的動機？” 降穀零一開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五十嵐口中的“諸伏先生”指的是諸伏景光的爸爸，隨即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但是如果這個人有作案動機，當年查案的警察不可能隨便放過，應該會認真盤查。既然現在還沒有找到凶手，那麽這個學生家長或許已經洗清了嫌疑。”
    “案件報告上是這樣說的沒錯。當時這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和證詞都非常完美，最終洗脫了嫌疑。”
    “那守你說的在意是指什麽？” 降穀零不解。
    “我的朋友走訪當年附近的鄰居，發現這個學生家長在hiro來到東京後，也從長野消失了。據說是因為孤身一人，也不想留在有女兒回憶的家裏，於是去投奔了東京的伯父。我輾轉查了一下，這個人確實來到了東京，一年多之後，他的伯父也去世了，於是他就順利接手了伯父的洗衣店，一直經營到現在。”
    “洗衣店？該不會就是……” 降穀零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
    “對，就是你想的這樣。那個女學生叫外守有裏，他的父親就是洗衣店的店主，外守一。” 修明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麽這名嫌疑人在當年殺了兩個人之後，天衣無縫的瞞過了警察，然後若無其事的一直跟隨著hiro……實在是有些過於變態了。”
    “我剛拿到朋友傳遞給我的這個情報的時候，想直接和你們說的，但是……這隻是我單方麵的猜測，我最後決定找尋能夠支撐我理論的證據再說。不過昨天晚上看hiro走在路上都會突然發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下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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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這是假話。
    他隱瞞不報，其實是想自己身體好點之後，偷偷把外守一做掉，消除自己在想起景光ptsd的時候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準備偷溜出醫院行凶的時候總是被降穀零逮到，並且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可能得要由諸伏景光親自來，否則根本無法解開他的心結，現在外守一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而且他們昨天晚上發現諸伏景光發呆的時候，［預知］發動了，它說［景光果然遇見了這個小女孩……她好倒黴呀，莫名其妙被當做替身綁架，還差點被炸死。希望她在事件結束後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吧。］
    修明當時不動聲色，但是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結合起長野的情報，他推測諸伏景光的事情已經距離爆發不遠了，這個小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引子。
    那麽他完全可以提前布局，加快這個進程。
    “確實，這樣的背景讓外守一的嫌疑陡然增大了……” 降穀零眉頭緊鎖，沉思片刻，緩緩的說著：“既然如此，我們今晚五個人先匯合，然後分頭調查。我先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順便通知萩原和鬆田吧。守你既然打算睡覺，就還是先好好休息下。”
    修明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出去吧，反正躺床上也睡不著。”
    降穀零挑了挑眉，低頭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你確定？剛才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又活蹦亂跳了？”
    修明撇了撇嘴，“怎麽，嫌棄我拖你後腿啊？我就是想多和zero你待一會兒不行嘛？”
    降穀零瞳孔微微一縮，隨即耳根微微泛紅，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別過臉：“守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隨你便，別到時候走不動了又讓我背你。”
    修明笑眯眯地湊近他，壓低聲音：“真的嗎？zero背我？那豈不是正合我意？”
    降穀零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行了，別貧了，走吧。”
    兩人剛走到宿舍樓下，迎麵撞見了萩原。萩原手裏拎著一袋零食，看見他倆，眼睛一亮：“喲，小情侶這是要去哪兒約會啊？”
    修明笑眯眯地揮了揮手：“隨便逛逛，倒是你，嗓子好了？”
    萩原剛要回答，突然降穀零的手機響了起來。
    “哎？你說有輛汽車，保險杆卡在了卡車後麵，被強行拖著走？” 降穀零聽了幾句後臉色瞬間變得震驚，瞳孔都嚇掉色了，“——而卡車司機還暈了過去嗎？”
    諸伏：“嗯！車子正朝八王子方向快速行駛，我向蕎麥麵店借了摩托車，和伊達班長正在追車。”
    電話裏傳來祝福景光焦急的聲音，還能聽到旁邊伊達航用大喇叭維持秩序的聲音。
    伊達：“前麵的車快讓出一條道來！後麵的卡車失控了！”
    “我們又借了選舉演講人的喇叭，忙著引導前麵的車輛讓出車道——”
    “你們聯係警察和消防了嗎？” 降穀零趕緊問。
    電話裏是景光差點被伊達班長洪亮的喇叭掩蓋的回答：“嗯，聯係了。但是這裏離警察學校近——”
    伊達：“前麵的車快讓開！！”
    “讓教官驅車過來更快。”
    降穀零：“讓教官開車過去？”
    萩原：“你說fd啊，小陣平他正好在。”
    掛掉電話，三人趕緊往車庫跑去。
    路上，降穀零無奈地看向修明：“守，看來變成‘緊急救援’了。你的傷才剛好，要不然就先別去了？”
    修明聳聳肩，笑得一臉狡黠：“你可饒了我吧……這一個月躺的我骨頭都酥了，現在有刺激的事情，不正好？反正跟你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降穀零被他這話弄得又是一陣臉紅，忍不住低聲嘟囔：“守的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會說了……一頓就老實了。”
    萩原在旁邊聽得直搖頭，嘖嘖感歎，“五十嵐醬、小降穀你們倆夠了啊，這還有人呢……哎！戀愛的酸臭味啊，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修明一邊跑一邊回頭衝他眨了眨眼：“羨慕的話，你也趕緊找一個唄。比方說我，某個咋咋呼呼的小卷毛就很不錯 ~ ”
    萩原嚇得嗆了一口氣，“咳咳咳……算了算了，我可不想挨鬆田的鐵拳。”
    當四人坐著fd趕到時，失控的卡車已經衝出了收費站，像一頭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的開上了高速。
    “喲 ~ 老大！” 副駕駛上的鬆田歡快的打了個招呼，風馳電掣的速度讓他的卷發被吹得更加淩亂。
    “讓你們久等了！” 駕駛位上的萩原一邊開車一邊分神瞥了眼伊達航，笑得一臉燦爛。
    伊達航騎著摩托在旁邊非常禮貌的發問：“這樣好嗎？學校可是明文禁止學生駕駛車輛的！”
    “啊？” 副駕駛上的鬆田陣平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裝模作樣地歪了歪脖子，把耳朵衝外貼，好像真的想不聽清伊達航說什麽一樣，“引擎的聲音太吵了，聽不到你在說什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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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明看著隻是意思意思走個流程的班長，還有連演都不帶演的鬆田，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們六個人湊不出一個會老老實實聽話的。
    “我們得想辦法讓卡車停下來！” 降穀零心裏焦急，整個身軀都往前傾，湊到了前排兩個座位中間。
    “這還不簡單！看我的——”
    “等一下！萩原，你該不會是想直接撞上去，強行讓它停下來吧？！” 修明無奈地出聲，趕緊製止了萩原這波操作，“大哥補藥啊！你看一下這兩個的噸位啊！fd車身本來就輕怎麽可能撞得動呢？！”
    “哈？那你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鬆田頂著那張惡人顏回頭。
    “想讓這個大塊頭停下，當然還是要親自上去踩刹車才行啊！” 修明歎了口氣，“算了，還是我來吧……萩原！麻煩開到小轎車旁邊去，盡量平穩一點和它並行！”
    “ok ~ 了解！”
    “等一下！守你要打開車門從後座進去嗎？太危險了，這可是高速行駛的車輛！萬一沒有站穩……”
    降穀零正要再說點什麽，修明已經二話不說直接拉開車門，雙臂一舉抱著車門框的上方，腰腹發力，翻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馬自達的車頂上。
    “喂！五十嵐！你在幹什麽啊！” 班長在後麵驚恐的大喊。不是，怎麽一眨眼人就上車頂了呢？
    修明完全沒有管班長的震驚，從副駕駛前方順著車窗玻璃滑下去，站在馬自達的車前蓋上，眉頭微皺。
    嘶……後腰剛才……好疼……
    所以，為什麽他一個犯罪分子！要在這裏解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普通市民啊喂！
    不過眼下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上多想，腳下一蹬，直接朝著旁邊的小轎車車前蓋跳了過去。
    “五十嵐守！你瘋了？！”降穀零趴在車窗邊焦急大喊，結果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戀人像個特技演員一樣“飛簷走壁”，心髒差點沒嚇得跳出來。
    幸運的是，修明的身手非常好。他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咚！”
    他穩穩落地，甚至還有閑心回頭衝他們揮了揮手，笑得一臉無辜：“zero！別擔心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嘛！piece of cake！”
    降穀零氣得直咬牙：“好好的？你等著，等這事完了我再跟你算賬！”
    修明：Σ( ° △ °|||)︴
    “啊哈哈！我先去看看司機！”
    枡山·又皮又慫·修明落荒而逃。
    鬆田陣平收回了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也忍不住吐槽：“五十嵐這家夥是不是電影看多了？當自己是超級英雄啊？”
    那邊修明已經在五人組+小轎車車主驚恐的表情注視下，再次輕盈起跳，宛如一隻高昂的頭顱在領地上躥下跳的狸花貓，靈活的翻上了大卡車的車頂。
    修明一邊躬著身子在高速行駛的卡車上向駕駛位攀爬，一邊為自己心裏莫名湧上的熟悉感疑惑——在行駛的汽車間跳躍這事兒，他怎麽好像在哪幹過？
    他現在還在後怕呢。
    他在組織裏是玩命啊，但也很少這麽瘋來著……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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