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世界和世界意識的真相
    風早清笑了笑，突然正經起來：&34；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關於世界的問題。&34；
    星野的手指頓住了。
    豆豆似乎察覺到主人情緒變化，抬起頭輕輕&34；喵&34；了一聲。
    &34；什麽世界問題？&34；星野的語氣明顯嚴肅起來。
    風早清直視她的眼睛：&34；在我獲得那張金卡的時候，就感覺你欲言又止。後來群裏聊天時，我聽說魔女界的人來找過你，還稱呼你為&39；魔女花&39；，還提起你有個監護人&39；魔女莉卡&39；，還有後來找水無憐奈談判的時候，提起我們白衣酒廠的目的，你突然拋下景光一個人回家了……&34；
    他頓了頓，&34；擅自聽了那天你們耳麥頻道的錄音，抱歉。但是我想，星野，你應該知道些什麽……關於這個世界的本質。&34；
    星野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懷中的白貓突然炸毛，從她膝頭跳下，落地時身形拉長變幻，化作本來麵目：一個二十厘米長的，穿著白色長袍的精靈女子。精靈豆豆有著尖耳朵和淡金色的長發，麵容精致得不似凡人。
    &34；哈娜醬！不要說！&34； 精靈女子擋在星野麵前，警惕地盯著風早清，&34；這是禁忌。&34；
    星野卻輕輕推開她：&34；豆豆，沒關係。&34；
    她的聲音低落下來，&34；他既然已經察覺到這個地步，瞞著也沒意義了。&34；
    精靈豆豆焦急地抓住星野的手腕：&34；笨蛋哈娜醬！你——&34；
    &34；我說了，沒關係。&34；
    星野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抬手就是繁複的空間魔法陣，一個透明小匣子憑空出現，將豆豆關了進去。盡管豆豆在裏麵拍打著壁麵，卻傳不出任何聲音。
    星野將匣子放到茶幾上，深吸一口氣，轉向風早清：&34；你猜得沒錯，我確實……比你們知道的，要更多一些。&34；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仿佛透過風早清看著某個遙遠的時空，&34；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以及它從何而來。&34；
    風早清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連明媚的陽光都變得冰冷起來。
    &34；哈娜醬……&34；星野輕聲念出這個名字，&34；其實全名應該是，卷機山花。上輩子你我共同生活的時空裏，動漫《小魔女》中角色。而我死後，被係統投入柯南世界轉生時，不知道為什麽出了差錯，進入到了《小魔女》的同人衍生世界。&34；
    風早清吞了吞口水，有些茫然的喃喃：
    &34；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係統所謂‘角色扮演’是假的嗎？你早就知道我們穿越的這些所謂的‘角色’是真實存在的人？&34；
    &34；啊，是啊，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之前我去了一趟魔女界才發現的——我們現在這個身體根本不是角色卡生成的，而是由我們二分之一個靈魂在柯南世界轉生成的原住民身體。我們的穿越，應該是融合了身體裏麵原有的半個靈魂，一種鳩占鵲巢的複生。&34；
    星野嘴角抽動，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很可惜，她沒有笑出來，
    &34；係統有意讓我們覺得世界是虛假的，這裏的人也是虛幻的二次元生物，可對於此方世界‘土著’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啊！&34；
    風早清低頭沉默下來。
    星野：&34；我接著和你說‘我’的故事吧。&34；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陽光透過她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寂寞而悲傷的影子。
    &34； ‘我’的世界是俗套的穿越故事，異世的自卑少女突然成為了主角，於是稍作改變又按部就班的體驗著原著的事件，逐步化解心結，四年的劇情讓她變得陽光積極開朗，最後畢業，她也下定決心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同人作品沒有擴展原著以外的故事，劇情在主角小學畢業後就迎來了結局。&34；
    星野的聲音平靜得像是海麵，幽幽的波動，看不見其中深藏的滔天巨浪。
    &34；所以我們的世界……被困在了一個永恒的輪回中。就像設定好的程序，每個人說出的話，每次做出的選擇，每天太陽升起的樣子，每晚月亮笑的樣子，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周而複始，永遠停留在那段時間線上。&34；
    風早清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34；又是輪回……那擺脫輪回豈不是——&34；
    &34；是的，直到第四次輪回結束的時候，‘我’的世界……遇到了現在我們身處的這個柯南的同人世界，迎來末日，‘我’才知道，同樣的故事已經發生過三次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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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轉過身，她走回沙發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關著精靈豆豆的匣子，眼中閃過痛苦的光芒。
    &34；世界之間會互相吞噬，風早。就像大魚吃小魚一樣。&34；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34；狹路相逢強者勝，體量較小的世界會被較大的世界吸收、融合……而我們的世界，就是被吞噬的一方。&34；
    風早清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陷入掌心。星野描述的畫麵在他腦海中成形——浩瀚的宇宙中，一個脆弱的世界，像流光溢彩的玻璃球般旋轉，突然，它被旁邊路過的更大的世界碾碎、吸收……
    &34；世界融合後，被吞噬一方的世界意識會被勝利者同化，輸家世界的本源也會變做勝利者更上一層樓的養料。&34；
    星野繼續說，每個字都像刀刻在風早清心上，也刻在她自己心上。
    &34；而作為那個世界的&39；世界之子&39；——我的媽媽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先是那個穿越而來的異世少女，&39；主角團&39；核心的春風dorei，她直接在所有人麵前化成了沙礫飄散；然後是她的幼馴染藤原羽月，在某天拉完最後一首小提琴曲子後也化作了泡沫；接下來是妹尾愛子，我們幾個奔波尋找世界變化的真相，她給我們做了最拿手的大阪燒，前一刻還在安慰我們，團結協作，一定可以把dorei和羽月找回來，再一轉頭人就直接不見了……還有死於狂熱粉絲刀下的瀨川音符、在阿美莉卡被卷入槍擊案被殺飛鳥桃子、上學時遭遇車禍無辜身亡的春風泡泡……哈，她們沒有一個活過二十歲。&34；
    她的媽媽們，甚至還沒來得及長大成人……
    風早清猛地抬頭，眉毛皺的死緊：&34；你是說，柯南世界的意識在……清除你們？&34；
    星野的笑容淒美而絕望：&34；你以為世界意識是什麽？慈愛的神明？不！祂隻是維持世界運轉的冰冷機製。兩個世界融合時，祂會本能地消除不穩定因素，比如違背柯學的、我的媽媽們……現在祂忙著消化上次融合的成果，暫時沒有傷害我們，等祂抽出空來，同樣會消除我們這些有可能威脅到祂劇情運轉的&39；異物&39；！&34；
    房間陷入死寂。風早清感到呼吸困難，星野的話仿佛重錘出擊，敲碎了他的僥幸。
    在星野看來，世界意識，不是他們的盟友，而是敵人。
    她堅定的認為，對方絕對不能容忍他們這些所謂的“穿越者”，遲早會將他們都殺死，絕對不會同意和祂合作。
    &34；可是，如果世界意識真的想殺死你，你…是怎麽活下來的？&34； 風早清想了想問出這個問題。
    &34；因為我足夠特殊，也足夠強大，背負了整個魔女界的希望，也因為我是下一任的世界之子，是我們的世界最後的希望……&34；
    星野的眼中有晶瑩閃爍：&34；在最後一個養母死去前，女王陛下找到了暫時屏蔽世界意識感知的方法……代價則是，前前任女王和諸位長老院的前輩們，用她們的全部魔力和生命獻祭，將我和魔女界一起，變成了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這也是為什麽我會成為青之魔女的原因……如果不融入這個世界，我遲早也會像我的媽媽們一樣，被悄無聲息的吞噬。&34；
    她指了指茶幾上的匣子，&34；豆豆就是那時變成這樣的，精靈是魔女的半身，需要魔女的細心嗬護才會成長……以魔女的壽命而言，那時的我們還是個孩子，她本不應該如此快速的成熟。變成現在這樣，是為了我。&34；
    風早清突然明白了星野為什麽對他“建立酒廠”這樣草率的提議如此積極，又為什麽對鏟除黑衣組織結束劇情如此執著——她想要等到劇情結束、世界重啟的時刻，奪取世界本源，報複這個柯南世界的意識，報複那個吞噬了她全部親人、毀掉了她整個世界的生靈啊！
    複仇的火焰在她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34；可是，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你根本不是卷機山花嗎？&34； 風早輕聲問：&34； 你是rose，是我們的同伴，你不屬於這個世界。&34；
    &34；我當然記得我是誰。可我已經死了不是嗎？上輩子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社區將我養大，我活到了20歲，還上了大學……&34；
    星野疲憊地笑了笑：&34；可我同樣也是被五位媽媽用真誠而濃烈的愛養大的魔女花啊！算上輪回的那三次，我活了37年了，風早。這個時間遠比我上輩子在地球上活著得時間要長得多……我怎麽可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怎麽可能無動於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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