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女士們，書店得提前關門了。”
    戈爾丁正在挑選書籍，聞言轉頭，看向店主亞當斯先生。
    “亞當斯先生，您今天歇得真早。”
    書店主人的神色略顯緊張，他低聲說道：“女士，您還沒聽說嗎？今天早上，卡登區的公爵辦事處發生了一場騷亂。”
    “騷亂？”戈爾丁皺眉，“什麽樣的騷亂會影響到奧克特裏格區？”
    亞當斯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有一名辦事處的官員被打死了。據說是斯塔福德公爵的侄子，一周前才剛剛進入倫蒂尼姆。”
    戈爾丁心中一沉，輕歎道：“……可憐的人。警察抓到凶手了嗎？”
    “問題就在這裏。”亞當斯的語氣更為謹慎，“有目擊者說，嫌犯逃進了城防軍的營地。”
    話音未落，街道另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士兵的口令聲從遠處傳來——
    “快，封住這個街區！別讓那人逃了！”
    “仔細找找——”
    茉莉站在書架旁，有些疑惑地看著窗外的士兵：“難道那個嫌犯又逃到了奧克特裏格區？”
    亞當斯低聲說道：“不好說，事情可能沒有這麽簡單。”
    茉莉注視著那些來回穿梭的士兵，神色微微一變：“真奇怪……這些士兵是城防軍嗎？為什麽他們穿的製服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亞當斯沉聲道：“我有個朋友就住在卡登區，他說那附近也出現了許多身著相同製服的士兵。”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甚至還有消息說——有一位公爵已經在昨天秘密進入了倫蒂尼姆。”
    茉莉一驚：“可這怎麽可能？這不是被法律禁止的嗎？”
    戈爾丁沒有回答，而是微微皺起眉頭。她看著亞當斯手中的書，隨後搖了搖頭：“亞當斯先生，謝謝您，這些書太重了，我下次再來取。”
    她轉身看向茉莉：“我們得盡快回學校。”
    遠處的士兵仍在奔跑。
    ——倫蒂尼姆的空氣，正被不安填滿。
    狹窄的小巷中，戈爾丁停下腳步，目光投向不遠處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她靠在牆上，呼吸急促，左臂上鮮血浸濕了衣袖。
    “……你受傷了。”
    那人抬起頭，眼神警惕，但在看清戈爾丁後，似乎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還會縫合傷口。”
    “每年學校收到的捐贈都很有限，我們雇不起那麽多人手。”戈爾丁平靜地回答，“很多時候，我還得兼職校醫。”
    她看了看女人的傷口，輕聲說道：“先跟我回學校，我幫你處理傷口。”
    女人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學校醫務室內，戈爾丁拿起縫合針，手法熟練地處理傷口。
    “嗚……”女人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你剛才在路上可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戈爾丁淡淡地說道。
    女人苦笑：“在倫蒂尼姆，隻有來到你麵前，我才能真正鬆口氣。”
    “但你還是不能待太久。”戈爾丁的語氣平靜，“告訴我，士兵們是在追你嗎？”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輕歎：“……是的。”
    “他們真的是斯塔福德公爵的人？”
    女人輕輕點頭：“這座城市的平衡，終於要被打破了。”
    戈爾丁目光微微一沉：“……戰爭要來了？”
    女人抿了抿唇，輕聲道：“斯塔福德公爵的軍隊已經開始對議會廣場發起進攻，卡文迪許公爵的人也早就抵達城牆外。”
    “二十多年前的政變，市民們所經曆的混亂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女人頓了頓，神色複雜，“但這次……我不知道。”
    “這可能會演變成公爵之間的戰爭，而發生地點——就在倫蒂尼姆。”
    “戰爭……”戈爾丁低聲重複。
    “戰火隨時會蔓延到其他城市，所有維多利亞人都需要做好準備。”
    女人握緊拳頭，繼續道：“我……先前取得了一些情報，它有機會拯救數萬人的生命。我必須在明天天亮前把它送出城。”
    戈爾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她，聲音微微低沉：“海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女人——海蒂，點了點頭，神色堅定：“我知道。”
    戈爾丁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說，戰爭終會結束。”
    海蒂看著她，輕聲道：“是的。我們會守護自己的家園，這是維多利亞人世代信奉的真理。”
    戈爾丁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
    她看著海蒂，語氣平靜：“那好。”
    “海蒂，我願意試著相信你。”
    她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但你必須活著回來。”
    海蒂微微一笑，伸出手：“那就約定好了。”
    戈爾丁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們相握的那一刻，遠處的街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地麵微微顫動，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
    倫蒂尼姆的夜空，被第一縷戰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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