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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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蒂尼姆奧克特裏格區的天空被厚重的陰雲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悶。城防軍總指揮塔高聳入雲,像一把鋒利的劍刺破天際,冰冷的外牆反射著微弱的天光,顯得格外肅殺。
    阿米婭站在指揮塔不遠處的一處隱蔽角落,身後是羅德島特別行動隊的幹員們。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從他們堅毅的眼神中讀出了同樣的決心。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卻清晰:“羅德島阿米婭特別行動隊的幹員們,按照計劃,我們即將配合自救軍,對倫蒂尼姆城防軍指揮塔展開突襲行動。”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連風都停止了流動。幹員們靜靜地聽著,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隻有心跳聲在胸腔中轟鳴。
    “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阿米婭繼續說道,語氣堅定,“取得城防係統中關於薩卡茲補給線的信息記錄。這份信息將影響我們整個倫蒂尼姆行動的成敗。”
    她的目光微微低垂,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盡管……我們很可能已經來不及阻止特雷西斯向大公爵們宣戰。但如果能得到這份情報,我們將有機會延緩戰爭的步伐,盡量減少戰爭帶來的犧牲。”
    阿米婭抬起頭,目光再次掃過幹員們:“我們盡可能做了許多準備,可仍有許多突發情況是無法預料的。我們心中都很清楚,接下來的戰鬥,隻會一場比一場艱難。”
    她的聲音漸漸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們走到這裏,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一個不會動搖的目標。該繼續前進了。”
    她的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博士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博士……還有一位薩卡茲的王可能出現在戰場上。”
    阿米婭的聲音低了下來,仿佛在自言自語:“博士,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我不能說自己一定準備好了……可自從離開薩迪恩區,我設想過許多遍下一回再見到她的情形。”
    她的手指微微握緊,指節泛白:“如果她站在我們的對麵,我很想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我想感受……她所感受到的一切。”
    阿米婭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但就像我對幹員們說的那樣,我絕不會忘記我們來到這裏的初衷。我很清楚,特蕾西婭小姐所希望的薩卡茲和整片大地的未來正在離我們遠去。”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陰雲,看到了更遠的未來:“那樣的未來,正是我和凱爾希醫生,還有每一個跟著我們一同進入倫蒂尼姆的幹員渴望抓住的未來。為此,我們做好了迎接一切可能性的準備,也會像最後一戰一樣拚盡全力。”
    博士沉默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那出發吧。”
    阿米婭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嗯,博士,我們出發。”
    萊托中校站在城防軍指揮塔的高層,透過厚重的防彈玻璃俯瞰著倫蒂尼姆的街道。陰沉的天空下,城市的輪廓顯得格外壓抑,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籠。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台,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遠處薩卡茲軍隊的動向。
    “薩卡茲的軍隊最近調動得很快。”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站在他身後的維多利亞士兵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遲疑:“是的,中校。最近大家都說……都說……”
    萊托轉過身,目光銳利:“說什麽?”
    士兵咽了咽口水,頭盔下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他們說薩卡茲馬上就要和公爵部隊開戰了。到時候,他們會把我們做成血肉傀儡,扔到戰場上去。”
    指揮室內一片死寂,隻有空氣過濾係統發出低沉的嗡鳴。萊托的目光微微低垂,手指握緊了窗台的邊緣。他知道士兵們心中的恐懼,也知道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薩卡茲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抱歉,中校。”士兵的聲音帶著歉意,“說這些違背了您製定的紀律。”
    萊托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這不怪你們。”
    士兵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聲音也變得堅定起來:“我們相信您,中校。我們都知道與薩卡茲交涉有多艱難……但您做到了。這些年裏,是您帶著我們走過了那麽多險境。”
    另一名士兵也走上前,語氣中帶著敬佩:“斯塔福德公爵叛亂那次也是,要不是您的準確判斷,我早就死在了叛軍的炮火下!您一次次救了我們,也一次次在不同野心家的手裏保住了這座城市。”
    萊托的目光掃過這些年輕的麵孔,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他知道他們的信任,也知道這份信任背後的重量。
    “隻要是您做的決定,我們都不會質疑。”士兵們的聲音整齊而堅定。
    萊托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就是因為我知道……”
    突然,他的目光被下方的街道吸引。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下麵街道上什麽聲音?”萊托皺起眉頭,目光緊盯著街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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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探頭看了一眼,回答道:“是貨運線路……大概是給薩卡茲運材料的吧。”
    萊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他的手按在了耳麥上,聲音陡然提高:“警戒!”
    士兵們立刻緊張起來,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指揮塔的防爆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硝煙中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早上好。”
    幾名全副武裝的雇傭兵從煙霧中走出,他們的裝備精良,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維多利亞士兵們立刻舉起了武器,警惕地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等等,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名士兵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雇傭兵中的一人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別問了,除非你願意花很多錢。”
    “雇傭兵……你們是誰派來的?哪位大公爵?”士兵的聲音中帶著質問。
    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從雇傭兵身後走出,她的手中握著一把改造過的銃械,語氣冷淡:“我們不認識任何大公爵。他們更不可能認識我們。”
    士兵的瞳孔微微收縮:“你們……你們是反抗軍?”
    少女——洛洛——點了點頭,聲音平靜:“……是倫蒂尼姆市民自救軍。”
    “自救軍……自救……”士兵喃喃重複著,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洛洛的目光掃過指揮室內的每一個人,聲音冰冷:“你很清楚這是為什麽。本該與薩卡茲戰鬥的人是你們。你們選擇了投降,那我們隻能自己站出來。”
    士兵們的臉色變得蒼白,手中的武器微微顫抖。一名士兵咬了咬牙,大聲喊道:“防禦!不能讓他們進入指揮塔!”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從雇傭兵身後走出。她的手中握著一份文件,目光冷靜而銳利:“……士兵。”
    克洛維希婭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維多利亞人,沒錯吧?”
    士兵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幹澀:“……我是。”
    克洛維希婭的目光掃過指揮室內的每一個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悲憫:“兩萬城防軍官兵,遍布整座城市。除了已經戰死的和被俘的那些,全都被同一個命令死死綁在原地,變成了薩卡茲的幫凶。”
    她的聲音在指揮室內回蕩,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每個人心中的矛盾。
    “你們不可能不知道,薩卡茲就快和整個維多利亞開戰了。”克洛維希婭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質問,“到那個時候,你們還準備站在薩卡茲那邊,和他們一塊對付你們的父母兄弟嗎?”
    士兵們沉默了,手中的武器緩緩垂下。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掙紮和猶豫。
    克洛維希婭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或許你們隻是想活下去。可是你們不是薩卡茲,永遠得不到薩卡茲真正的信任。一旦正式開戰,薩卡茲隨時都可能將你們拋棄。”
    她的目光落在那名士兵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我看到了你的猶豫。說到底,你們隻是士兵。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你們,而是那個下命令的人。所以,讓開吧。”
    指揮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空氣過濾係統的嗡鳴聲在回蕩。士兵們的目光紛紛投向萊托,等待著他的決定。
    士兵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不許後退。一個都不要後退!守住這裏!”
    他們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聲音整齊而有力:“我們是士兵。我們相信指揮官。我們必須遵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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