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埋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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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應該放下手中的劍,回到故鄉,買一塊地,建一座小木屋,可是他沒有。
病房中彌漫著刺鼻的藥味,晨光透過高高的窗,灑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那張曾經威嚴無比的臉,如今布滿皺紋與疲憊,金色的瞳孔依舊透著銳利,但身體已經無法再支撐起曾經的榮耀。
維多利亞最後的金獅,終究要在床榻上迎接命運的終結。
蘇言站在窗邊,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長。他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那座尚未重建完成的王城,如同從灰燼中蘇醒的巨獸,等待著新的主人。
“蘇將軍……不,蘇言。”病床上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而微弱,“我想知道,為什麽?”
蘇言沒有立刻回答。
風輕輕吹進病房,帶著草木燃盡後的灰燼氣息。倫蒂尼姆的廢墟尚未完全修複,過去的戰爭猶如噩夢般刻印在這片土地上,每一條街道、每一麵殘垣,都回蕩著往昔的悲鳴。
蘇言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那些在戰場上逝去的亡魂在耳邊低語。
片刻後,他睜開眼,仰望著天空,像是在凝視著某個更遙遠的未來。
“其實,我沒有必要來幫你。”蘇言緩緩說道,“也不必來幫你。就算沒有我,你的家族,或者說是你,還是能在廢墟中建立起新的維多利亞。”
病床上的男人輕輕皺眉,但沒有打斷他。
蘇言頓了頓,聲音低沉:“但我還是來了。”
他轉過身,目光穿透病房的昏暗,與那雙金色的眼眸對視。
“我隻是希望,在未來,你的王國,能答應我做一件事。”
病房裏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維多利亞最後的金獅看著蘇言,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哈哈哈哈!”他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但仍然忍不住笑意,“不愧是你!跨越數萬年時光的旅人,也隻有你,才會想出這麽瘋狂的計劃!”
他的笑聲在病房中久久不散,仿佛帶著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戲謔與敬意。
“你竟然……”他喘息著,“想讓我在未來,履行一個承諾?”
“是。”蘇言的聲音毫不動搖。
病床上的男人沉默了,他閉上眼睛,仿佛在思索,又仿佛是在追憶那段充滿戰火與背叛的歲月。
許久,他緩緩睜開眼,望向窗外的晨曦。
“……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蘇言沒有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推開窗扉,讓清晨的冷風灌入病房。
“我希望,未來的維多利亞,能夠……親手埋葬‘過去’。”
他的話語在風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病床上的男人聽懂了,他的笑意漸漸斂去,眼神變得複雜。
“你要讓我……”他輕聲道,“親手埋葬這座帝國的影子?”
蘇言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病房再次陷入沉寂,隻剩下風的低吟。
許久之後,維多利亞最後的金獅,微微一笑,低聲道:
“……你贏了。”
“蘇言。”
他深深地看了蘇言一眼,像是在看著某個注定不會留在此世的過客。
“如果那一天到來,我會親手完成你的願望。”
“但如果你活不到那一天呢?”
蘇言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隻是轉過身,邁步走出病房。
風起,晨曦灑落在他寬闊的背影上,如同照亮了一條通向未來的孤獨道路。
病床上的男人注視著他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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