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窗外再次變得明亮時，三人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不過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但這並不屬於異常情況，自從失序之日降臨後，天空在白天時就一直處於這樣。
    “走吧，把東西都帶好。”孟愁招呼道。
    離開台球俱樂部前，三人將立馬一切有人類才會留下的痕跡全部清除掉方才放心下來。
    雖然三人沒有記住昨晚那道詭異紅光具體出現在什麽位置，但是他們記下了紅光附近的標誌性建築物。
    那是一座高度在 300 多米的高塔，看樣子貌似就是黑水市原本的著名旅遊觀光勝地之一的龍吟塔。
    孟愁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方才抵達龍吟塔的附近，他們清楚地記得那道詭異的紅光是在淩晨三四點左右的時候才消失的。
    而當三人在龍吟塔附近徘徊了將近半個小時左右時，一個尚未被清理幹淨的巨大火堆出現在他們麵前。
    孟愁緊皺著眉頭，遠遠地觀望著，並沒有靠近。
    眼前的景象讓他想起了許多，有人們抱成一團互相取暖，有熱鬧歡快的篝火晚會，還有邪異非常的祭祀活動……
    “昨天晚上……難道就是這個冒出的紅光?”陸天一眉頭挑起，胖虎的臉上表情變得愈發生動起來。
    “大概率是吧。”陳瞳點了點頭，隨即便開始仔細觀察起四周區域的地麵狀況。
    盡管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周圍，但它並沒有掩蓋住大部分的事物，其中就包括地上那些顯眼的汙漬。
    不過用“汙漬”來描述這些東西並不準確，因為這一帶的整片地麵簡直就是一幅髒亂不堪的景象。
    “昨晚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這裏活動過，但無法確定今晚它是否還會再次出現。”陳瞳沉思著說道。
    孟愁聽後隻是微微頷首，表示自己也早有此想法。
    這個被遺棄的火堆看上去有些奇怪，它不像經常被點燃的樣子，更像是昨晚剛剛留下的痕跡。
    這就意味著，那道詭異的紅光不一定會一直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也許今晚在這裏出現，明晚又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而且從目前的各種跡象來看，這對他們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畢竟，當火堆變換位置時，他們也在不斷移動，要想在偌大的黑水域市再次相遇，這種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先別管這個了，繼續向中心靠近。”孟愁低沉地說道。
    “你確定?”陳瞳聽到這話，挑起了眉毛，用眼角餘光瞥了身旁的孟愁一眼。
    說實在的，對於身邊的這個人，陳瞳始終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警覺心。
    這種警惕並非源於對方那種神秘難測的氣質，而是源自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是對陌生人和未知事物的警惕和恐懼。
    而且，既然對方敢接受這個委托，那麽陳瞳也堅信，身邊這位主祭一定不是尋常的異能者。
    在他身後，必定有更強大的後盾支持，這才合乎情理。
    相比之下，雖然他的手牌不多，但也並非毫無用處，否則，他又怎敢獨自一人跟來呢？
    “嗯，從種種跡象來看，這裏極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即便就算不是，那也是有高級智慧的異端。”
    “在這裏久留沒有任何好處，況且火堆的痕跡還是嶄新的，說明它可能會不斷移動，不是焊死在這裏，所以一直死盯著這裏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陸天一並立在一側，眉頭緊蹙，仔細觀察著現場的各種蛛絲馬跡，開口沉聲替孟愁做出解釋。
    同時，他右手莫名其妙地捏住了衣領處的紐扣。
    孟愁聞聲有這片刻的錯愕：這是什麽聲音?他是在學我說話嗎？我聲音這麽難聽嗎？不會吧？怎麽感覺被狼掐了一樣?你是嗓子裏站著好幾個男的在抽煙嗎？
    陳瞳聽到這聲音的來源多少感到有些驚訝，不禁扭過頭去，凝視著陸天一的背影，不解道：“嘶……說的是很合理，但你為什麽要這麽說話?嗓子裏卡痰了?”
    麵對陳瞳的質疑，陸天一僅是冷笑一聲，然後默默轉身，目光直視著他。
    然而，就在他剛要扭過頭去的時候，孟愁二人的目光卻先一步被那個引人注目的尖鼻子吸引住了。
    這鼻子尖銳地翹起，仿佛與整張人臉格格不入，顯得異常詭異。
    緊接著，當陸天一真正轉過身來時，孟愁和陳瞳才意識到，陸天一的麵容已經完全變了樣。
    曾經的胖虎形象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新的麵孔。
    陸天一並沒有戴著黑框眼鏡，但他卻做出了抬手推眼鏡的動作，仿佛那裏真有一副眼鏡似的。
    他默默看著兩人用自己原本的聲音道：“因為……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哇達西……滾筒洗衣機。”
    說罷，現場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而此時的孟愁和陳瞳已經緊咬牙關，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衝上前去給陸天一一個狠狠的飛踹。
    “尼瑪，捏臉玩上癮了是吧。”陳瞳心中暗自咒罵著，他感到十分無語。
    他強撐起笑容，勉強點了點頭，發出一聲 “哦”，隨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愁同樣陷入了沉默，他凝視著陸天一此刻的模樣，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孟愁才沉下聲音開口說道：“要麽你把皮套脫下來，自己行動，要麽就老老實實地穿著皮套，少說話，多做事。”
    聽到孟愁這番毫不客氣的威脅，陸天一明顯愣了一下。
    他原本還想繼續爭辯幾句，但看到孟愁強硬地不容妥協的態度，又立刻改變了態度。
    “別啊，我反思，我改！”陸天一連忙放下了自己的架子，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哭臉
    孟愁並沒有理會他，轉身跟上了陳瞳的步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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