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她到底哪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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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太妃看著麵色越來越沉的裴玄煜,將手中茶盞緩緩放回案幾上,才接著道“錯過今日如此好的時機,若裴玄清無事,再等下一個機會又不知在何時。”
“若他真有事,如今皇後有嫡子,你再去爭,也不能名正言順。”
裴玄煜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再睜眼時,又恢複了尋常慵懶散漫,掛著淡笑的模樣“兒子一早便與母妃說過了,江山從來都不是兒子的追求。”
“若他無事,兒子便耐心等待,按原計劃進行。若真有事,皇後嫡子繼位,兒子自有旁的法子護下她。”
他所求的,從來不是江山。
他隻想帶她離開皇宮,離開京都,尋一處世外桃源,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過下去。
雲太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他。
這個逆子,一點都未曾繼承自己與先帝的野心,竟隻想著兒女情長,安穩享樂。
當初自己如何拚盡全力的為他爭,他自己都毫無興趣,永遠一副順其自然的無所謂氣質,直至去了北部,先帝駕崩,裴玄清登基。
自己成了裴玄煜在京都的人質,同樣的,裴玄煜也是她在北部的人質啊。
如若她再妄動,在北部那樣的寒涼之地,前幾年裴玄煜根基未深,裴玄清要想讓他出點意外,就此殞命,雖說不是輕而易舉,可費點心思也是能做到的。
她無路可走,這一生,她沒了年少心愛之人,沒了以為情深的夫君,她隻有這個兒子了,怎能不盡力護他周全。
她收斂鋒芒,任由裴玄清與太後將她的勢力抽絲剝繭般拔除,架空。
她想著,隻要煜兒能留下這條命,哪怕在北部那種地方,隻要他能安度餘生,那自己在這後宮裏苟延殘喘,也值了。
誰知時隔多年,他忽然撿起了曾經最討厭的算計權謀,一步一步細心謀劃,千方百計想要歸京。
她以為他想通了,不由心底升起一股希冀,或許,她還有再翻身做人上人,將江蘭舒踩在腳底下的時候。
她將收斂丟棄的手段重新撿起來,與他裏應外合,籌謀歸京。
結果他回來後告訴她,他不是為了爭奪江山,隻是為了一個女子。
雲太妃恨恨道“你怎就不能如裴玄清一般,將至高權柄爭到手中?屆時這天下都是你的,想要給她什麽身份,或者想要什麽樣的女人,不都由你嗎?”
裴玄煜靠在了身後的金絲軟枕上,開口道“至高權柄那樣好拿的嗎?做了皇帝,被這身份束縛,有顧及朝堂天下的責任,自然有許多不得已。”
“即便不喜歡的女子,也要因著各種利益緣由納入後宮。”
“可我想要的,隻有她一人。”
口中說的是如此嚴肅,不能為人知的話題,可他姿態輕懶的斜靠著,端的散漫的腔調,瞧著一絲也沒有緊張的氣氛。
雲太妃閉了閉眼睛,無力的歪回榻上,側眸看他“說起來,她長大後我也見過一次,實在瞧不出,到底有哪裏好,讓你們爭成這樣?”
“一個費盡心思留她性命,又想方設法弄進宮來,一個,拿起最討厭的權術算計,隻為與她避世隱居。”
裴玄煜聞言,低頭失笑,思緒飄遠。
臘月歸京,雲太妃處處打點,雖說過程並不順利,到底是天子開恩,讓他們母子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麵。
未曾想過,那次歸京,會遇到她。
除夕夜,他看到裴玄清擁著一個嬌媚軟萌的女子登城樓,看煙花。
世人都說,裴玄清這個帝王做的冷酷無情,可那夜,他看著懷中女子,分明滿目深情無處安放。
他當時隻覺得好笑,他做了帝王,竟然留有真情,他竟然愛那個小女子。
他好奇極了,叫墨羽去試探她身邊的宮女,打探她的所有消息。
他以為他對那個小女子隻是好奇罷了,好奇她有何特別之處,好奇她為何能入了帝王心。
正月回了北部,當時他覺得,這京都於他而言,應是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可他總會時不時想起那個小女子縮在披風裏笑顏如花的模樣。
他不懂自己是怎麽了,難道一直以為自己並無相爭之心,其實心裏對這江山也是難以割舍嗎?
否則,怎會對裴玄清的女人如此感興趣?
直至有一日,遠遠瞧著一個身形酷似她的女子,他心底突然期盼那個女子是她,他突然很想見她。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對勁。
再之後,他看到任何女子都會想到她。
他終於明白了,他好像的確如淩風所言,看上了裴玄清的女人。
是,他終於確定,他喜歡那個明媚嬌軟的小女子,從在城樓初見她時,那嬌媚可人的模樣就映在他心底,再也揮之不去了。
他派人去蘇州打探她從前的消息,他千方百計,殫精竭慮的重拾勢力,在京都各處安插人脈。
他想了解她的全部,他想歸京,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她。
可她的身世背景調查許久都未見一絲異樣,實在是太過完美,完美到,好像有人寫了腳本,命所有人背下來的一樣。
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心頭,他不願相信,可卻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調查,結果都一模一樣時,讓他無法不相信,他的猜測,或許是對的。
她不是林家女,不是裴玄清的女人。
她是與他自幼便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她本就該嫁與他的。
思緒回籠,裴玄煜抬起頭來,看著對麵的雲太妃,斂去唇角笑意,麵上難得帶了認真的神情“母妃不知她哪裏好,我亦不知。”
“我也曾問自己,到底看上了她什麽?”
“一開始,我以為是看上了她的容貌,畢竟她實在算是姿容絕色,可後來想著,這天下容貌無雙的女子比比皆是,若換比她更美之人,我就願意要嗎?”
“後來,我想著或許是看上了她的性情,可我細細思量,歸京那些日子,與她接觸並不多,我根本不了解她是何性情。”
“她喜歡什麽花,喜歡什麽顏色的衣裙,喜歡什麽口味的吃食,我一點都不了解。那麽,又怎知她是何性情呢。”
“直至歸京後,乞巧節那日,在瑤光殿見到她,她站在朝臣命婦,宗親家眷中央,發表那樣前無古人的言論,可她一絲都不慌,自信極了。”
“那時,我突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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