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代替言瑤給我伴奏的？”戲時又躺回了她的貴妃椅上。
    “是的。”
    “既然如此，選一個你最擅長的樂器，奏一段曲給我聽聽。”
    白司楠頷首，在一眾樂器中選了一把長笛，緩緩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回蕩在房間內，如泣如訴，令人陶醉。
    戲時微閉雙眼，靜靜地聆聽著。她原本慵懶的神情漸漸變得專注，仿佛沉浸在了音樂的世界中。
    曲罷，戲時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你的笛聲如此動人，比起言瑤的琴技還要好上不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既如此，以後你就專門跟著我吧，回頭我跟李媽媽那邊說一聲。”
    白司楠眼睛一亮：“謝謝戲時姐姐！”
    “好了，別嘴貧了，去換身衣裳好好打扮一下，至於一會吹什麽曲子，看我的舞蹈隨機應變。”
    夜色漸濃，尋芳樓內歌舞升平，一片熱鬧非凡。
    燈光倏地一暗，靡靡之音變成悠揚的笛聲，笛聲婉轉纏綿，讓吵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唯一的光芒照亮舞台，戲時一襲紅色紗裙，身姿婀娜多姿，腰肢纖細，長發披肩，翩翩起舞，如同一隻精靈。
    “戲時姑娘，是戲時姑娘！”
    “戲時姑娘太美了！”
    “戲時姑娘我愛你！”
    戲時漫不經心的跳著舞，絲毫不在意台下的歡呼，眼中隱隱浮現出厭惡之色。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司楠總覺得這支舞像是一套失去了鋒芒的劍法，連同那道身影一起，充滿了落寞和孤寂......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白司楠心念一動，悠揚的笛聲漸漸變得激昂，變得鏗鏘，像是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能將人從絕望中拉扯出來。
    戲時怔愣了一瞬，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白司楠的節奏舞動，手中的飄帶似是化為利劍，舞動之間，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台下的人群早已忘記了歡呼，目瞪口呆的看著舞台上翩翩起舞的人。
    直至笛聲停止，台下這才響起陣陣掌聲，像是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久久不息。
    戲時看著手中的飄帶陷入沉思。
    這時下麵有人開口道：“戲時姑娘今日這舞，跟以前似乎不大一樣啊。”
    “哈哈哈哈，確實不一樣，夠野，夠帶勁，我喜歡。”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戲時，“要我說這女子，還是要以服侍男人為主，朱家可是天星城第一商戶，跟了我保證戲時姑娘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朱老六，你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一副書生氣的男子搖了搖手中的白玉扇：“能來看戲時姑娘舞姿的人，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權勢滔天，若戲時姑娘要真是為了財富，又哪裏會輪得到你？”
    朱老六拍案而起，指著那男子怒道：“卓不凡，你他媽什麽意思？看不起老子？”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這麽大火氣做什麽？”
    “嗬。”朱老六冷笑一聲，麵露鄙夷：“少在這跟我倆裝蒜，你們卓家能有如今的發展都靠卓佑一人，你一個人吃軟飯的臭蟲也好意思看不起我？”
    卓不凡猛的合上自己的白玉扇：“朱老六！你別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麽樣，還敢肖想戲時姑娘，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二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地吵了起來。
    白司楠此時無心聽他們吵架，滿腦子都是剛才朱老六的那句“卓家能有如今的發展都靠卓佑一人。”
    卓佑？是她認識的那個卓佑嗎？
    很快，卓不凡那邊就給出了答案。
    “朱老六我告訴你，我小叔他再怎麽說也是天煌學院的管事長老，我卓家就是比你朱家高上一等！”
    “卓佑是卓佑，你是你！少拿他來壓我！”朱老六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就差動手打起來了。
    “二位，吵的差不多了，就出去打吧。”戲時慵懶的聲音尤為突兀，那雙迷人的狐狸眼透著一股子凜冽的寒意。
    明明隻是一介風塵女子，可那強大的氣場卻讓在場眾人不由心顫，朱老六和卓不凡更是瞬間噤聲，氣氛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戲時姑娘，在座的可都是你的貴客，你說這話，似乎不大合適吧？”
    狐狸眼一轉，看向角落裏那道人影：“哦？那城主大人覺得，應該怎麽辦才合適呢？”
    “他們怎麽做是他們的事，但你沒有資格指手畫腳。”申章臨端坐在椅子上，轉頭看向朱老六和卓不凡，臉色陰沉：“丟人現眼！還不趕緊滾出去！”
    朱老六被嚇得一個激靈，他可不敢跟城主府叫板，連忙點頭夾著尾巴跑的那叫一個快。
    卓不凡可沒有朱老六識時務：“城主大人說的對，戲時姑娘雖美若天仙身價不菲，但再怎麽也是風塵女子，這般同我等說話屬實是沒有資格。”
    “嗬，風塵女子？沒有資格？如你所說，我身價不菲，結識之人非富即貴權勢滔天，就你一個卓家，我還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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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
    卓不凡再怎麽說也是卓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從小被人追捧到大，如今被戲時這般嘲諷，自是咽不下這口氣，一掌朝著戲時的臉打去。
    速度之快，就連申章臨都沒有反應過來。戲時也仿佛被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這一掌即將落下之時，一道身影從後方衝出，擋在戲時的身前。
    想象中的攻擊並沒有落下，白司楠放下擋在麵前的雙臂，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出來做什麽？笨死了。”
    她一愣，轉頭才發現戲時竟比她整整高出一大截，而卓不凡那一掌也早就被尋芳樓裏的暗衛給擋下。
    “戲，戲時姐姐，你怎麽這麽高啊……”
    之前在樓上，戲時一直都是坐著的，而在舞台上她們又離得太遠，導致白司楠一直以為戲時跟她差不多高。
    “明明是你太矮了。”
    ……她可是有一米七的誒，這也算矮嗎？
    “放開我！一個小小尋芳樓侍衛，也敢對我動手動腳！”卓不凡一巴掌推開那名暗衛，指著白司楠幾人怒道：“我告訴你們我小叔可是天煌學院的管事！得罪我，我要你們整個尋芳樓陪葬！”
    白司楠眼中一片冰寒，手指微動，無色無味的粉末飄散在空中，讓卓不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時李媽媽匆匆趕到，趕緊上前一陣噓寒問暖、溜須拍馬，這才讓卓不凡的臉色好看許多。
    “既然李媽媽都這麽說了，那讓戲時陪我一晚，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李媽媽哎呦一拍大腿：“卓少爺，您這不是難為我嗎？戲時可是咱們這出了名的清倌，不能接客的呀！而且……”李媽媽壓低聲音：“您這樣也是在跟城主大人搶人啊。”
    卓不凡雖然沒有眼力見，但是直接跟城主作對他還是萬萬不敢的，隻好鬆口道：“既然如此，本少爺也就不為難你了。”他指向白司楠：“讓她陪本少爺一晚，總可以吧？”
    還不等李媽媽開口，戲時直接拒絕：“不行。”
    “戲時！本少爺忍你不代表怕了你！我告訴你，今天這個女人，我睡定了！”說罷，他手一揮，數道人影從人群中走出，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拽白司楠。
    戲時眼中的殺意此時簡直要化為實質，周身的靈力隱隱開始暴動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李媽媽看見這一幕簡直要急壞了，心一橫，直接揮手道：“來人！趕緊把這些個鬧事的給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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