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姬說，既是我家大人一點心意，她也不便推辭……”
    “還有呢！”
    夜鳥族小雌性們麵麵相覷。
    不知道要不要說。
    “啞巴了，她還說什麽？”
    “族長你什麽態度！”
    夜鳥族的小雌性們生氣了。
    她們又不是奴隸。
    “族長要聽，那我們就直說了。”
    “女姬說，既然我家大人送了這份心意，她也不好小氣，等元洲供奉送上來，就給我家少族長當私產。”
    “你說什麽！”
    “元洲供奉！”
    那元洲供奉怎麽來的？
    是她拿命換的！
    瑤姬不想和北海結契，定了契書，把屬地六族供奉悉數奉上。
    要不是有這契書，她根本不會擅闖帝江氏，差點連命都沒了。
    更何況。
    什麽叫私產？
    那是氏族中用來給幼崽長臉的。
    代表母族的重視，旁人沾染不了。
    誰的伴侶要為幼崽掙來一份私產，回到父族那是極有麵子的事情。
    旁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的。
    如今，這份體麵竟然這樣輕易的送了出去！
    還是給他的幼崽！
    憑什麽？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帝羲想把東珠摔的稀巴爛。
    他才不稀罕！
    木白趕緊攔住他。
    “你別多想，她到底是心疼他受了委屈，這幾年，他的閑言碎語還少嗎？”
    未行大禮先結契。
    還誕下了幼崽。
    外麵說什麽的都有。
    木白感同身受，能理解。
    帝羲當然也能理解。
    隻是，難道他不委屈？
    他這兩年，過的行屍走肉，如今，人回來了，一切都變了。
    要說寵，他以前難道不是？
    兩胎幼崽傍身。
    連木白這個同根同族他也從未放在眼裏。
    夜羽更不用說。
    就是麵對贏澤那小子，也自有一分底氣。
    如今算什麽。
    贏澤嗤笑一聲：“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笑死人了。”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嘴撕爛。”
    “嘁，想嚇死誰？”少年雪雕玉琢的小臉長開了，像一隻高傲的小孔雀：“以前，木白他們受了你多少氣，你忘了，隻能說你活該。”
    “你！”
    “好了好了，你也少說幾句。”木白頭疼。
    贏澤哼了一聲。
    給他一個麵子。
    “算了，以後等我結契，罩著你們。”
    “就你？”帝羲打量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你！”
    “好了好了，你也少說幾句。”
    比起不受寵四人組的雞飛狗跳。
    岐月這邊要靜謐多了。
    “我去信一封，你讓人送到元洲。”
    木芸芸掏出懷中的匕首，準備把竹簡拿過來。
    一柄龍鱗為刃的匕首。
    幽幽散發寒光。
    岐月把匕首拿起來。
    “這是螭龍的逆鱗？”
    北海有贏氏就是上古螭龍。
    而逆鱗素來代表定情之物。
    是北海那位？
    岐月把匕首放下，沒了興趣。
    “使喚我做什麽，不如使喚北海少族長，讓他親赴元洲不是更好？”
    “他？”木芸芸想到贏澤：“算了吧，他頂什麽用。”
    “我薑水岐氏人微言輕，怕承受不住帝江氏怒火。”
    “這話怎麽說？”木芸芸不解：“有契書為證，瑤姬不可能不認。”她敢！
    木芸芸把匕首遞給他。
    “來，我說，你寫。”
    “寫什麽？”
    “就寫，北海少族長在我手上，按照契約，當初和瑤姬談好的屬地供奉務必按時繳納，就這樣寫，氣死那個老妖婆。”
    岐月沒動。
    “聽聞，帝江氏族長早已由贏華繼任。”
    “贏華？”
    “你和他相交甚少，不知道也正常，贏華此人，極為能忍，你大鬧帝江氏後，他便借勢繼任族長之位，手段可謂雷厲風行。”
    “果真？”
    岐月點頭。
    “老族長被贏華關了起來，至今未曾露麵，就那些族老，也被殺了個幹淨，他隱忍多年，如今，元洲他一人說了算，就北海也要看他一分麵子。”
    元洲這件事，幾乎傳遍了九州四海。
    岐月醒來不過數日，就聽到不止一次他的傳聞。
    木芸芸嘖嘖兩聲。
    “他還挺厲害。”
    她對贏華沒什麽印象，隻記得好像是有舊疾，為了拿這龍鱗她就給他治了。
    如此之外，兩人沒什麽交情。
    她都要忘了這個人了。
    “那你看著寫，意思到了就行。”她不管了。
    岐月拿起匕首，在竹簡上言簡意賅寫了幾句，遞給她看。
    木芸芸接過來。
    獸世大陸，在有氏族後就形成了文字。
    山體上的圖騰慢慢演變成了類似金文的字樣。
    木芸芸寫金文不適應，完全是鬼畫符，不想獻醜。
    倒是岐月的字，字如其人，端方雅正，俊秀的很。
    “就這樣寫，讓人趕緊送過去。”
    木芸芸站起身，腰疼，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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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月見她這個動作，隻當沒看到。
    疼死活該。
    省的折騰他。
    ……
    蟬鳴聲嘹亮。
    暑季來臨後，各個種族就送了不少果子過來。
    女婢把這些山果洗淨了，端了上來放在案前。
    一同送來的，還有各個氏族的問候。
    這竹簡中的內容不用說，都是讓大人早早結契的。
    瑤姬是大勢已去。
    元洲在大人管轄下，日益強大，那些氏族自然想要巴結。
    近年大宴，隻要大人出席，席上女姬就沒有不過來搭訕的。
    隻是大人沒興趣，甚至是厭惡。
    女婢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大人操勞了一日，嚐嚐這新鮮的山果吧。”
    沒說竹簡的事。
    當然，大多時候大人也不會去看。
    贏華從庶務中抬頭。
    雌雄莫辨的臉龐驚心動魄，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女婢也沒由來一陣心動。
    她不敢看了，把山果拿起來，親自遞了一顆上去。
    贏華沒有接。
    隻是問：“聽聞薑水岐氏那位大人大病初愈？”
    是有這回事。
    女婢點頭：“岐山請了神農氏，那自然藥到病除的，不過也是巧了，那位大人正好送了信過來問候族長呢。”
    “問候？”
    他帝江氏和薑水岐氏遠隔千裏。
    他打探他，也是想聽聞她幼崽的消息，幫忙暗中照拂一二罷了。
    他問候他做什麽？
    贏華把竹簡找出來，鋪開，入目一行字，讓他擰眉。
    “族長，發生了何事？”
    贏華把竹簡放下。
    “去，讓人把瑤姬叫過來。”
    和薑水擅自定下契書，還把供奉送出去。
    他簡直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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