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國公薑澄之女薑綺夢，年十八，舞蹈：夜光舞。
    以上三人本輪比試得一分。”
    什麽？！
    薑綺夢不能接受，朝雲直接站起來，被薑綺夢強拉著坐下。
    “別說了，還不夠丟人嗎？”她強忍著淚水，強迫自己鎮定。
    “這一定有內幕，不公平。”
    “不可以鬧，咱們代表著國公府的臉麵。”
    兩人都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
    太監繼續宣讀：
    “二流者四人，為：
    禮部侍郎李銘之女李瑤，年十八，舞蹈：扇舞。
    順天府尹孫睿之女孫雅芝，年十五，舞蹈：羽衣舞。
    太常寺少卿楊肅之女楊琳兒，年十六，舞蹈：傘舞。
    海州知州喬伯寧之女喬雲岫，年十六，舞蹈：長袖舞。
    以上秀女本輪比試得兩分。”
    喬雲岫竟然是兩分，似乎有些低了。
    “一流者一人，為駙馬都尉吳文淵之女舞陽郡主，年十七，舞蹈：火焰舞。一流者秀女本輪比試得三分。”
    天色也很晚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很快起駕回宮，秀女們也忙著出宮回家，不少和薑綺夢認識的人都過來說話。
    “哎呀，你真是可惜了。”
    “綺夢，你沒事吧？”
    薑綺夢維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心情早已跌落穀底了。
    這半年她真是太累了，回到家裏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家裏人全都在床前看著她。
    她問：“這是怎麽了？”
    薑夫人長出一口氣，“總算是醒了，你這一睡啊，睡了兩天兩夜，把我們都嚇壞了。”
    睡了這麽久嗎？薑綺夢隻覺得一直在做夢，現在也還很累。
    她又問：“太子殿下來過嗎？”
    薑珩說：“太子殿下新執掌吏部，好多事要做呢，沒有空閑。”
    薑綺夢眼裏都是落寞，太子之前不忙的時候，是常登門的。現在他忙起來了，自己生病了也不能來探望，但是他表妹應該可以和他朝夕相見。
    侍女端來燕窩粥，薑綺夢一邊小口喝著，一邊聽薑珩給她分析形勢。
    “經過兩輪比試，現在舞陽郡主和喬家姑娘不分高下，朝雲是陪跑的，她隻有兩分，估計過不了六分的門檻，你是三分，努努力是能過門檻的，但……”
    爭前三名有些風險了。
    皇後娘娘規定，總分達六分及以上，才能有被指婚給皇室子弟的資格，前三名才可以入殿選，由太子殿下挑選，成為太子妃。
    “大哥，我的機會全在後兩輪了。”
    ——
    秋意正濃，朝雲帶著三秀在桂花園裏摘桂花，做桂花糕、釀桂花酒。
    比試結果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她沒有薑綺夢那樣的執念，但她對三秀有新要求了。
    “回頭我求太太，給你請舞藝師傅，你現在開始練舞，也不晚。”
    “啊？我還要練舞啊？”
    “練舞多好啊，我都沒那個機會，現在骨頭都硬了。你瞧瞧喬家姑娘那體態，都是練舞練出來的，而且還能鍛煉身體。”
    三秀吐吐舌頭，毛毛已經被姐姐要求每日在園子裏跑上個三五裏，如今自己也要開始鍛煉了。
    “姐，我不想像薑大姐姐那樣辛苦。”
    朝雲說：“你不用啊，你就當玩就是了，主要為了強健身體。”
    三秀嘿嘿一笑，姐姐對她最好了。
    她又問：“姐，你說薑大姐姐出身那麽好，為什麽還要那麽辛苦？”
    朝雲摘一把桂花攏在鼻尖嗅聞：“執念傷人啊。”
    三秀聽不太懂，但覺得很有道理。
    薑綺夢休養了兩三天，想起來二妹妹，問薑珩：“二妹妹說要去看我比舞，怎麽沒見？我病倒了她也沒來看望。”
    薑珩說：“你二妹妹有身孕了，二皇子不讓她到處亂跑。”
    薑綺夢眼神一亮，這是個好消息了，隨即又說：“大哥，你替我們看望一下二妹妹吧，不然我不放心。”
    薑珩應好，下午就帶著東西登門二皇子府，在會客廳等趙乾德。
    會客廳並無人上茶水，窗戶大開著，薑珩不一會咳嗽起來。
    一個時辰後，趙乾德出現了，薑珩向他行禮，他隻是慢慢喝一口茶，然後問道：
    “世子對儲君一事如何看待啊？”
    薑珩回道：“不知二皇子何處此話？儲君已然立下，無需再議。”
    “你嘔心瀝血寫萬言書，是支持太子即位嗎？”
    “太子乃聖上冊立，臣自當追隨，不敢忤逆。況且常平新法確有成效，臣是為百姓寫。”
    趙乾德又問：“薑大姑娘是衝著太子妃去的嗎？”
    薑珩回道：“豈敢，隻是奉命參選，結果如何聽從天意。”
    一來一回幾個問題，薑珩回答得滴水不漏，趙乾德冷笑一聲送客。
    薑珩說：“還請二皇子讓臣看望一下二妹妹。”
    “她已嫁入趙家，自有趙家關心，外男會見，又要更衣，豈不是累她？”
    薑珩無法，說：“請二皇子善待二妹妹。”將東西留下，回去了。
    國公府的馬車緩緩駛離二皇子府，內院裏響起女子的哭喊聲。
    趙乾德居高臨下，大掌揮向躺在床上養胎的薑有容，連打了好幾下，薑有容蒼白的臉頰浮起鮮明可怖的掌印。
    “賤婦！果然是一介庶女，本以為你在國公府受重視，原來不過是棄子！”
    薑有容身邊丫鬟碧珠跪地求饒：“殿下好歹顧念側妃肚子裏的孩子！”
    趙乾德看一眼她的肚子，“生出來也是賤種。”隨即憤憤而去。
    薑有容瘦弱的身體陷在被褥中，微張著嘴，像一條瀕死的魚，唯有腹部還孕育著一份生氣。
    她嘴角有一絲血腥氣，她眼神空洞而哀傷。
    愛她的人不在身邊，她多想藏入溫暖的懷抱，好好修補下殘破的心靈和身軀。
    可是，那怎麽可能呢？
    丫鬟碧珠哭著給她冰敷，說：“姑娘別灰心，好好生下孩子，以後就有倚仗了。”
    薑有容似乎抓住了一絲希望，對，孩子是她親生的，有了孩子，她就有依靠了。
    “對，我要好好護住孩子。”
    選秀第三輪比試定在臘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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