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軟磨硬泡得沒辦法，終於點了頭。
    兩個上位者幾句閑話，就決定了一個姑娘的一生。
    深夜，六皇子來到國公府。
    “有件事對朝雲不利，”趙樞衡說，“二哥要納朝雲為妾室，已經去同皇後說了。”
    朝雲心一陣涼，她看向薑珩。
    薑珩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嫁過去的。”
    趙樞衡也說：“雲姑娘，二哥簡直是厚顏無恥，就算皇後同意，我和三哥也不會同意。”
    朝雲拜謝：“朝雲謝太子、六皇子和世子庇護。”
    她真是很幸運，如果這幾個人不想麻煩，完全可以將她獻出去，就像獻出薑有容一樣。
    為了防止朝雲被賜給二皇子，第二日薑珩就帶著狀紙，去大宗正司敲鳴冤鼓，狀告二皇子趙乾德淩虐其妹致死。
    彼時，趙乾德正在美妾的簇擁下享用瓜果，腦子裏盤算著如何拿到工部的執掌權。
    二皇子妃鄭氏走了過來，將姬妾全部趕走。
    “殿下，國公府告你呢。”
    “告我？給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
    “是真的，說薑側妃是你被虐待致死的。”
    趙乾德這才放下二郎腿直起身子，“什麽時候的事？”
    ——
    知大宗正事得了消息，立即稟告給皇上。
    因國公府世子親自擊鳴冤鼓，京城百姓都知曉了，皇上命官員嚴查此案。
    鄭貴妃哭著跑過來，“皇上，這是有人要害乾德啊！”
    皇上放下手裏的奏章，那正是薑珩呈上來的，他用很凶狠的語氣說：
    “都是你教的好兒子！”
    鄭貴妃嚇得不敢哭了，見皇上沉默不言語，不敢久留，起身告退。
    二皇子來見貴妃，揚言無所畏懼。
    “我倒要看看這個世子薑珩有什麽本事，父皇還能為了一個庶女罰我？我可是他親兒子。”
    貴妃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反倒沒那麽害怕了。
    “薑珩此行是以卵擊石，必自取滅亡。”
    案件準備數日後，第一次召開庭審，趙乾德都沒有現身，隻派了個小廝過來聽話。
    知大宗正事嚴大人問薑珩：“你狀告皇室宗親，可知若是誣告，整個國公府說不定都要覆滅。”
    薑珩說：“珩為妹申冤，不敢誣告。”隨即命人將薑有容的屍身抬上來。
    堂上眾人捂起口鼻，“這是何物？”
    “這是二妹的屍身，二妹妹被毆打致死，死前已經瘦骨嶙峋，請大人查驗。”
    嚴大人瞪大了雙眼，“你竟然將皇子側妃挖了出來？”
    “不挖出來何曾知道妹妹這樣慘死？”
    嚴大人請仵作查驗，果然是毆打致死，一屍兩命，屍體上有多處傷痕，還有一些舊傷，瘦得皮包骨，難以想象生前過的什麽苦日子。
    “快去請二皇子來。”
    二皇子趙乾德不情不願過來，見薑有容屍體都被挖了出來，惡心得要吐。
    “薑珩，原來你打著給老夫人選墓地的幌子，跑去挖墳了，你這是冒犯天家！”
    “我妹妹薑有容並未葬入王墓，何來冒犯天家？倒是二皇子你，如何解釋我妹妹這副樣子？這樣死因？”
    薑珩又向嚴大人說：“二妹死後三天二皇子才派人通知國公府，人早已封入棺中，還不許我們查看。二皇子隻說是難產而死，分明撒謊。”
    嚴大人看向二皇子，趙乾德一臉輕蔑，反說：
    “你這妹妹是個瘋婦，孕中時不時發瘋，自己傷害自己，拿頭往牆上撞，飯菜也不好好吃，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本殿下沒有將她遣送回娘家，仍養在府裏，已經是仁慈了。”
    “我之所以匆匆將她下葬，也是為了自己、為了國公府臉麵而已。”
    薑珩差點又要被氣得吐血。
    “那她貼身侍女為何中毒身亡？”
    “殉主，服毒自殺而已。”
    薑琰衝了進來，“趙乾德你喪盡天良！”
    二皇子發怒：“你敢對本殿下不敬！來人，拉下去打板子。”
    “且慢，”薑琰義正嚴詞，“大人，我是來送人證的。”
    “有何人證？”
    薑琰招招手，一個小丫頭畏畏縮縮地走上公堂。
    “堂下何人？”
    小丫頭膽戰心驚地看了眼二皇子，跪下道：
    “小人，小人是之前薑側妃院子裏服侍的小丫頭環兒。”
    趙乾德眉毛一挑，兩道帶著殺氣的目光看向環兒。
    ——
    公堂外的一間茶舍裏，薑綺夢包下一個單間，離公堂很近，時時打聽消息。
    “多虧了咱們下手快，不然這小丫頭就不知被賣去哪裏了。”
    “真是奇怪，這趙乾德毒殺了碧珠等人，竟然放過了這個小丫頭，果然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下看趙乾德還怎麽狡辯！”
    朝雲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事情一切順利。
    忽然一輛馬車，停在了公堂外。
    薑綺夢一眼認出來，“是二皇子妃，她來幹嘛？”
    ——
    公堂之上，小丫頭磕磕巴巴、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證詞。
    “……薑側妃在府上，吃得連我們下人都不如，時不時的，還要被……”小丫頭看了眼二皇子，嚇得不敢說。
    薑珩說：“環兒，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環兒鼓起勇氣：“有好幾次，二皇子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去，和薑側妃單獨在屋子裏，我隱約聽到了側妃的哭喊聲，後來，就請了大夫……”
    薑琰聽得怒火中燒，罵道：“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折磨女人你算什麽玩意？”
    “薑琰！我看你是活膩了。”趙乾德伸手要打，被嚴大人喝止。
    “殿下息怒，這是公堂上，還請包涵。”然後怒斥薑琰，讓他注意言辭。
    但聽到現在，嚴大人也開始相信薑有容是被虐待致死的了。
    趙乾德瞪著環兒：“一個小丫頭片子胡編亂造，毀壞本殿下的名聲，你好好想想自己有幾條命！”
    薑珩說：“殿下，你這是公然威脅證人了。”他向嚴大人行禮，說：
    “大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可以斷案了吧？”
    “這……”
    此時，二皇子妃鄭氏帶著人進來了。
    小丫頭環兒看到二皇子妃，縮起腦袋，等看到她身後跟著一個一瘸一拐的人，立即嚇破了膽，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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