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朝雲的笑聲快掀翻屋頂了。
    李炳又羞又臊，“跟你說，你還笑話我，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朝雲趕緊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但我真的想笑。”
    李炳轉過身去，“你想笑就笑吧，別讓人知道就行。”
    朝雲捂著嘴偷笑，慢慢笑聲越來越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然後她才感慨地說：
    “原來忽蘭察不願意一輩子隻娶我一個，是看上了你呀。”
    李炳耳根子通紅，“奇奇怪怪的，跟我說一通話讓我留下來跟他回烏國，我氣死了，當場給他擒了，拔了他腰上的匕首。我跟他說，他再多說一句這樣的話，我就抹了他的脖子，他才老實。”
    朝雲道：“你好無情。”
    李炳更羞了，“誰無情？我又不喜歡男人，真惡心！”
    朝雲歎道：“唉，可忽蘭察是真心喜歡你的，現在他一腔真情錯付，老爹還死了，自己被心愛的人弄到這裏當人質，想想也是個可憐人。”
    李炳竟然罕見地沒有反駁她。
    朝雲問：“他現在怎麽樣？”
    “他好著呢，太子讓好好款待他，除了不許出去走動，他吃穿都很優待。”
    朝雲點了點頭，“估計以後太子真要留著他當人質了，他一輩子也別想回草原了。”
    李炳回頭道：“你這樣說，他確實挺可憐的。不然我求我爹，讓他就在我們家吧，不然他到了京城，肯定被所有人欺負。”
    朝雲一口蘋果噎住，“啊？你不怕他對你……”
    “他敢！他要是跟動我一根手指頭，我擰了他的脖子！”
    朝雲再次點點頭，“嗯，看武力值的話，你應該是在上麵的那個。”
    “當然！”李炳自豪道，“打起來我肯定是在上麵的那個，他隻有躺地上挨打的份。”
    朝雲竊笑，隨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給李炳笑得摸不著頭腦。
    太子聽取了朝雲的意見，隻攻占了烏延城，這才知道，烏延城底下的寶藏，竟然是石炭。
    這裏石炭幾乎露天可采，太子命人重兵把守，不許烏國人再靠近，開采出來的石炭，或運回大虞，或就近賣出。
    他安排了自己的親信和大部分軍隊在這裏鎮守，命劉易行隨他班師回朝。
    朝雲的秘密武器，到最後也沒派上用場。
    太子也不急於讓這武器亮相，待之後他要開疆拓土時，再用不遲。
    曆經數月，等太子一行回京的時候，天上已經飄起了雪花。
    朝雲來時騎馬，腿和屁股都磨破了；回去時坐馬車，除了太子，她的馬車是最溫暖舒服的，躺在裏麵晃晃悠悠，不一會就睡著了。
    北境距離京城很遠，太子並不急於趕回去，路上一邊走一邊督查當地政務，走了幾個月。
    路程行進三分之二的時候，路邊的楊柳吐出嫩蕊，鳥兒在樹枝上清脆歌唱。
    好一個“昔我來時，雨雪霏霏。今我來思，楊柳依依。”
    朝雲在這平靜的歸途上，慢慢忘卻戰爭的創傷，平複心中的罪惡感。
    熱兵器威力巨大，但若要能掌握在有德行的人手裏，就能起到震懾作用，整體上可以減少戰爭的次數和傷亡。
    軍隊駐紮之後，太子叫她過去營帳商議事情。
    她走進去，見趙徵羽正在親手繪製一份輿圖，就是地圖。
    他頗有興致地叫朝雲過來看：
    “朝雲，你看，這是大理國，這是西域。日後，我將他們全都打下來，以後你的鮮花和香料，都不用花高價買了。”
    朝雲立即跪下來道：“我真心恭賀太子殿下凱旋之喜，但我做出來這些兵器，不是為了發動戰爭，而是為了更多百姓不受戰爭所擾。”
    趙徵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讚同本殿下的宏圖大誌？”
    “殿下，說句冒犯的，現在虞國的實力還不允許這麽大規模的開疆拓土，應該先發展國力。”
    趙徵羽更不悅了，他說：“我有了那些火炮，如何還需擔心國力不足？大虞以後將一統江山，而這一成就將在我的手下實現。”
    朝雲說：“殿下，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若是殿下發動這麽多戰爭，一定會引得民怨沸騰的，到時候反倒辦了壞事。”
    趙徵羽當下有了怒氣，他揮手道：“你今日大逆不道之言我就當沒聽見，你出去吧，此事無需再議。”
    朝雲隻得出了營帳。
    她去尋劉易行，侍從說將軍剛才換了常服外出遊玩去了，許是想買鞋特產。
    朝雲理解，畢竟劉易行好多年沒回去了，該給父母妹妹買些東西。
    此時，劉易行正在當地的一處集市上行走，身邊跟著阿蘿。
    阿蘿最喜歡逛街，拉著劉易行買這買那，等到一處瓷器鋪子前，阿蘿拉著他的胳膊說：
    “聽說此地的瓷器最好，不如買一些帶回去，送給伯父伯母，也好表表我的心意。”
    劉易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等阿蘿挑選好後，他付了錢，命一個侍從拎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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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京城越近，劉易行心裏越不踏實。
    夜晚，劉易行梳洗後躺下，剛準備閉眼，一具柔滑的軀體忽然鑽入他的被窩。
    “阿蘿，別鬧。”
    阿蘿偏賴在他身邊，緊緊靠著他，在他耳邊說：
    “我知道你心裏煩憂，你放心，我絕不會和江姑娘爭搶，若她要嫁給你，我願意做小；若她介意，我可以隻做個丫鬟，咱們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黑暗中劉易行沉默。
    阿蘿蹭了蹭他的臉頰，說：“我做出這樣的讓步，到京城之前，就多陪陪我吧。”
    劉易行沒說話，阿蘿就當他同意了。
    行軍路上，劉易行因為經曆了殘酷的戰爭，對忽蘭察十分討厭，不願靠近他，也不許他靠近。
    朝雲殺害了烏古斯，忽蘭察對她恨之入骨，也不願靠近她。
    所以忽蘭察隻能跟李炳說話。
    忽蘭察其實性格很溫和，接受了自己的現狀，絕口不提對李炳表白的事情，李炳也不會動不動就嚷嚷要揍他。
    李炳慢慢接納了忽蘭察，還跟著他學會了不少烏國土語。
    這讓朝雲看到了兩國人民友好相處的可能。
    春光正好，路上開滿了各色野花。
    朝雲和李炳等人慢慢騎著馬，享受著春風的輕撫。
    忽然遠處一個傳令兵一路揚塵飛馳而至，神色慌張，奔到太子跟前。
    “殿下，京城傳來急報，皇上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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