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黎笑的像來自地獄。
    他絲毫不感謝祈夜殺了老貓，更不想知道祈夜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能力。
    他隻知道，如果不是祈夜的多此一舉，他可以帶著帳篷裏的這些人一起下地獄！
    “你多管閑事。”
    “祈夜，你才是最該死的。”
    “別想走……”
    澹台黎在這個時候還惡狠狠的要把祈夜一起拉進地獄。
    祈夜一個胳膊肘直接打過去，然後便低頭處理著炸彈！
    澹台黎鼻子再次流血，覺得自己的鼻子在今天都快被打爛了。
    然而祈夜卻沒有丟下他不管……
    祈夜居然在拆炸彈，在救他？
    “還有四十秒，祈夜，你別太自以為是。”
    “祈夜，你別在我這裏裝好人，明明你知道我恨死了你！要不是你，也不會有人跟我搶父母！”
    “祈夜！我說過了，要不你留下來跟我一起死，要麽，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救，我隻希望你死！”
    “最後二十秒了，祈夜……你這種行為你讓我覺得可笑，我不知道溫知許是怎麽說服了老貓，按照我的計劃，你和溫知許現在屍體都已經幹透了，知道嗎，我不打算給你們留個全屍，我希望你連骨灰也不是，這樣的話，我爸媽就會把你忘記了，而我，也可以永遠留在他們身邊。”
    澹台黎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其實真的很愛他的家人，真的很愛很愛。
    可他，在他們心裏的形象，完全毀掉了。
    難道基因這個東西，真的很準嗎？
    他這個樣子，和那一對卑劣的父母，有什麽區別。
    澹台黎低著頭，看到了倒計時。
    最後十秒……
    九秒。
    “祈夜，我不會說對不起，哪怕我到死，我也會覺得，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六秒。
    “祈夜！你聽到了沒有！我不需要你再用祈妄來救我，這樣隻會顯得我可笑！”
    四秒。
    “滾啊！你們都給我滾！我現在影響被毀，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寧願在哥哥心裏永遠都是那個乖乖的阿黎，也不要讓我哥哥知道，我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最後兩秒……
    澹台黎猛的一推，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祈夜！我他媽不欠你！”
    ……
    想象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
    澹台黎沒想到，祈夜真的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極限的拆除了炸彈。
    他好像，真的小看了祈夜。
    澹台黎沒注意到自己滿臉是淚，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他在最後的一瞬間滿腦子都是澹台玖。
    他想哥哥。
    想和哥哥在一起。
    可他要死了，他再也沒法看到哥哥了！
    澹台黎在那一刻，才知道後悔。
    但他不是後悔自己所作所為，而是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澹台玖。
    對他，他不是兄弟的感情，而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祈夜冷冷的看著他，隻說了一句。
    “澹台玖很快就會來這裏。”
    “你所有犯法的證據我會收集起來，澹台黎，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好自為之。”
    “我也從不欠你，而且，你這種人，不配當他的弟弟。”
    “你，就是個，垃圾。”
    祈夜轉身走出去，沒有管身後，澹台黎哭的痛不欲生……
    走出帳篷外，他卻看到老貓抓著溫知許的手，他們就在不遠處，綠色的草地上，滿是鮮血。
    祈夜那一顆子彈，穿透了老貓的心髒。
    他其實想打偏的，但是怕炸彈會引爆，祈夜在那一刻，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老貓死去，祈妄的仇，就報了。
    但他為什麽靠溫知許那麽近？
    祈夜真的很想走過去問問。
    但他又想，給阿許一個空間。
    祈夜喊了瀾和肖過來，老貓獵鷹和海豹的槍都被收了過來，但即便如此，三個人還是不敢離得太遠，保護著溫知許。
    溫知許也沒想到，老貓在快要死的時候，居然想著自己。
    她低頭看著唇色變得蒼白的人，然後失笑著。
    “被你騙到了，溫。”
    “圈套，是你下的，不是澹台黎。”
    “祈夜，就是冥……”
    “你們，是在為妄報仇。”
    “做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不被報複的，可我沒想到，我會死的這麽早，我還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沒有愛人，還沒有看到今晚的星星……”
    “但是溫，我又慶幸我什麽也沒有，這樣我死了，才沒有遺憾。”
    “溫，我這樣的人，好像死了才是對的，但我也想好好的活著，可我退伍後不被社會接受，我隻能做這一行，我的錢都是雙手沾滿血換來的，幹不幹淨我不知道，我隻以為存夠了錢，就可以擁有一切。”
    “然而我連……火鍋，還沒擁有呢。”
    “溫，你欠我的火鍋，什麽時候還我？”
    有一滴淚從老貓的眼角滑落。
    溫知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後悔，真的知道錯，但是有一點……
    “老貓，你既然選擇這一行，就要承擔這一行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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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人不會因為死之前的回頭是岸就變成好人。”
    “抱歉，這些天對你們好，不過是為了讓你們聽我的話，按照我的節奏走。”
    “欠你的火鍋，你再也吃不到了，要是有來生的話，歡迎你來華國，但前提是，你要做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也曾經是軍人，軍人拿槍是保護國家和人民的，而不是屠殺。”
    溫知許看著老貓閉上了眼，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死去。
    想了想，溫知許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蘋果味的糖，拆開包裝紙後塞進了老貓的嘴裏。
    他舔了舔嘴唇。
    “謝謝你，溫。”
    “我三十二年的人生，隻有今天，很甜……”
    老貓的笑容最後留在了臉上。
    海豹伸出手，在他胸前放了一朵手邊采摘的野花。
    獵鷹看了眼溫知許，又看了眼老貓。
    “或許，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朋友，溫，這場遊戲，你原本是老鼠，但是現在，你贏了。”
    是，她是贏了，隻是，並沒有太開心。
    獵鷹和海豹沒有死，祈夜也沒打算讓他們死。
    冤有頭債有主。
    溫知許看著兩個人，將最後的食物送給他們。
    獵鷹一步三回頭。
    “溫，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
    “未來，你的路，會更美好。”
    “我的妹妹死了，所以你要好好活著，溫，希望下次我們見麵的時候，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戰爭。”
    溫知許收回目光，回頭看去的時候，祈夜胸前的五星紅旗格外的亮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
    澹台玖開著車，倉皇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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