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對著私信聊天框裏的兩行字，左看右看，腦子裏的問號冒了一個又一個。
    這怎麽看都是熟人的口吻吧？而且，明顯清楚三班的慣例是心裏再怎麽有事，也不能影響正常上課。
    許星河就是前車之鑒，還被大家嚴肅警告過。
    弱弱姐是三班的學生——這個可能性把顧清歡都震住了，自家猹裏居然有這麽一位戰鬥猹！
    她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全班的人名。
    顧清歡：【無雙？】
    歐陽無雙：【……】
    歐陽無雙：【不對！我自爆了！】
    怎麽說也是在罵仗上全麵壓製一堆粉絲的人，歐陽無雙迅速從顧清歡的問號反應過來。
    她根本沒被班長發現！班長關注她隻是來吃瓜，根本不是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所以來盯著她！
    天殺的，她就說自己小號偽裝得如此完美，怎麽可能被發現！
    實在是自家班長的萬能形象過於深入人心，她才會在發現自己被班長關注後自亂陣腳。
    不過，光是從她一個顏文字和一段話，就迅速意識到是怎麽回事，還從全班人裏把她篩了出來，班長也夠可怕的。
    歐陽無雙：【班上這麽多人，班長你到底怎麽猜中我的……】
    顧清歡：【隻是用了下排除法。】
    先排除和她來往更密切的人——比如楚楚和欣寶，肯定不會瞞著她這種事。
    再排除對粉圈、網絡用語不了解的人——比如沈見微和謝香雪，她們更關注自己的專業領域。
    這些方式全部與對弱弱姐本人的分析無關，單純從對猹們的了解判斷。
    排除到最後，隻剩下三四個備選。
    老實說，歐陽無雙是幾個備選裏最不像是弱弱姐的人。
    畢竟她在班群裏都很少出聲，又是三班知名社恐。
    不過有時候就得整點逆向思維，顧清歡才會先猜測“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歐陽無雙：【班長你去買彩票吧……】
    前有包青鬆讓她算命，後有歐陽無雙讓她買彩票，顧清歡覺得這日子過得真精彩。
    顧清歡：【真沒想到啊。】
    歐陽無雙隔著屏幕，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這算是誇獎嗎？真的不是在怪她隱瞞了這麽久嗎？
    歐陽無雙火速敲手機：【我隱瞞沒有惡意，就是這個號，呃，畫風比較凶殘，我怕把大家嚇到。】
    顧清歡看著她之前發的內容，這個風格不是“比較”凶殘，而是“非常”凶殘吧？
    至於嚇到，她也是被“歐陽無雙等於弱弱姐”這個真相嚇到。
    如果隻是有小號，顧清歡也不會太在意。
    包青鬆的小號不知道有多少個，顧清歡偶爾看到他切換賬戶，長長一排用戶名，誰看了都會咋舌。
    顧清歡：【我相信你不會把上課時間耽誤在罵人上。】
    歐陽無雙正要慶幸，又見顧清歡發來一條：【你應該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吧？我不會說的。】
    歐陽無雙：我們的好班長！
    得到了保證，歐陽無雙也輕鬆多了，她簡單向顧清歡講了下自己這個小號的來曆。
    歐陽無雙和慕容天驕確實在二次元上有共同愛好，不過，歐陽無雙涉及的領域可要廣泛得多。
    而且她的喜好又很大眾化，於是，近幾年來的所有燙圈，她都混過，那叫一個身經百戰。
    線下社恐，線上暴徒——差不多就是這樣。
    隻是升上高中後，三班的氛圍太好，又有了慕容天驕這個同好，歐陽無雙的戾氣也少了很多。
    還在三班氛圍的熏陶下，開始嚐試著把現實生活過好，而不是沉浸在虛無的網絡環境裏。
    用歐陽無雙的話來說，她已經“金盆洗手”了。
    隻是莫盈月這次的行為，勾起了歐陽無雙對追星時期各種黑曆史的回憶，她才會忍不住開口。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就成了顧清歡現在看到的“弱弱姐”。
    聽完歐陽無雙發來的語音消息，顧清歡想了想，回複：【你想罵就接著罵吧，沒影響學習就行。】
    顧清歡：【而且你罵那些人時，真的很爽也很帥。】
    歐陽無雙忍不住嘿嘿傻笑了兩聲，班長誇她了哎！
    她頓時更有幹勁了，就差對天發誓：【班長你放心，有我在，那群粉絲成不了氣候。】
    莫盈月的粉絲數量和質量，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歐陽無雙這兩天罵下來，都感覺少了幾個熟麵孔。
    至於今天這場，明顯有水軍混跡其中，所以她都是罵完刪評拉黑了事。
    歐陽無雙：【不過這波有點太簡單了，大招肯定在後麵。】
    顧清歡：【我也是這麽想的，目前先采取觀望態度，你那邊對方如果消停了，也注意收斂下。】
    歐陽無雙：【明白！】
    一不留神吃到了自家的瓜，顧清歡感覺還不錯，隻是這瓜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隻有她自己吃。
    顧清歡遺憾地歎了口氣，這回是真的去午睡了。
    她這邊靜觀其變，別人忙得腳不沾地。
    梁拙自從接了夏禾的活，就盯起了莫盈月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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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節目裏露過麵，不好往拍攝現場跑，擔心被莫盈月那邊發現，所以都是等周末拍完了，他再去電視台找節目組。
    靠著自己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加上足夠機靈的表現，梁拙成功和幾個節目組的中層混上了關係。
    對方隻當他是對娛樂圈感興趣的富二代，對著他侃大山，撈點不大不小的好處。
    從中層口中打聽到，節目組的副導演和莫盈月私底下關係密切後，梁拙立馬將這個消息報給了夏禾。
    夏禾安排人去查了這位副導演，再把資料和條件開好，讓梁拙去“策反”她。
    副導演名叫蕭惜時，雖然是副導演，但是在節目組高層裏並不起眼。
    梁拙聽幾個中層聊起她時，態度都相當不屑，說她沒什麽本事，全靠導演提攜。
    不過，梁拙與蕭惜時正式見麵的第一眼，就確定，這位女士絕對不是沒本事的人。
    他在地下停車場守到晚上近11點，才等到了加完班的蕭惜時。
    蕭惜時左手抓緊了挎包的肩帶，右手看似也在抓肩帶，梁拙卻注意到，她的手指實際伸到了挎包的側邊口袋裏。
    梁拙果斷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姿勢：“有話好好說啊，蕭導身，我沒威脅的！”
    蕭惜時的動作沒有變化：“我認識你，第一周拍攝時來過的梁拙，這段時間也經常在台裏走動。”
    “那你應該知道我和夏總認識，”梁拙直接搬出夏禾這尊大佛，“我想跟你聊聊。”
    見蕭惜時不為所動，梁拙又開始訴苦：“這天越來越冷了，你們這兒地下又沒暖氣，我等到現在，人都快凍傻了，你就當是救苦救難，送我去吃碗熱乎乎的小餛飩吧。”
    不知道這段話裏哪個字觸動到了蕭惜時的神經，她慢慢收回了手：“好，我跟你談。”
    梁拙立刻放下手，顛顛地跟在蕭惜時後麵。
    蕭惜時的表情很微妙：“你沒有自己的車？”
    “人家司機不要下班的啊？我讓他先回去陪老婆了，他家小孩剛出生，夜裏正是缺人的時候。”梁拙說道。
    蕭惜時轉頭看了他一會兒，拉開自己的車門：“上車。”
    梁拙立馬躥上副駕駛：這不就成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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