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餐的分量比顧清歡想象的要少，畢竟不是自助餐會，而且按桌上菜，她還以為每桌會上十幾個菜。
    實際上是每個人的菜品單獨上，涼菜、熱菜、湯、主食，一份份的。
    水果和點心在餐桌那邊有，就沒有另上，每類菜品也有不同種類，如果客人不喜歡可以換別的，也可以直接撤掉。
    另外，如果有喜歡的料理，也可以要求再上一份。
    顧清歡對涼菜沒什麽興趣——主要是她剛吃了冰淇淋，所以涼菜都撤掉了。
    不過熱菜裏的烤鴨卷她很喜歡，多要了一份。
    湯則是選了素湯，炸物基本都是肉類，她有點膩了，提供的白蘿卜絲湯看似寡淡，實際上相當鮮美。
    蘿卜的清甜充分混進了湯裏，煮得恰到好處，沒有軟爛成泥，也不會生到發硬，喝下去隻覺得全身都熱乎乎的。
    主食則是理所當然的麵條，生日麵嘛，顧清歡痛快地吃完了。
    夏歲榮和夏禾的致辭在上菜前就說完了，顧清歡聽是聽了，不過內容上就是很隨意的客套話，感謝大家的到來之類的。
    夏禾也沒在這種場合特意點她，倒是著重提了沒有大號的生日蛋糕，都是小份的，請了很好的西點師，大家可以盡情品嚐。
    虞錦信好不容易找到了殷好德的位置，隔著人群望過去，都能隱約瞥見他難看的臉色，頓時心情舒暢。
    真不好意思，人家這些小蛋糕就是特意準備的，你不吃才是辜負了夏家的心意，嘿！
    這麽一想，虞錦信又隱隱有了個猜測：顧清歡吃得那麽積極……該不會是她指名要吃的小蛋糕吧？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虞錦信迅速按了下去。
    他可以猜測，但是絕對不能證實，不然，要是他說漏了嘴，導致顧清歡遇到了什麽麻煩……
    別說夏禾了，他真的很怕半夜醒來，發現虞欣拿著刀站在他床頭。
    用餐後是娛樂時間，賓客們在這個時候閑聊，或者去別的小包廂玩玩牌，也有人去找夏歲榮和夏禾攀談。
    江楚楚還惦記著顧清歡給夏禾的生日禮物，攛掇她：“走，我們去送禮物。”
    顧清歡看了看周圍：“他人呢？也不好直接去找他吧？”
    “這不是問題，”江楚楚打了個響指，“隻要找個服務員，我們先去個小包廂，接著讓服務員把夏禾叫過來就行。”
    虞錦信：你們真的要讓夏禾來找你們嗎？
    江楚楚和虞欣倒是覺得挺正常的，當初夏禾在顧清歡麵前演弟弟的時候，可沒少來找她一起吃飯。
    虞欣想了想，覺得她要是去看夏禾的熱鬧，搞不好會被夏禾扣上“不敬師長”的帽子，然後作為懲罰，丟給她一百道模擬題。
    想想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楚楚你陪著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她還把虞錦信拖出來當借口：“我得看著他。”
    虞錦信：這是親妹嗎？！
    江楚楚又問秦越：“那你去嗎？”
    秦越更是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去！”
    他對夏禾的態度向來是敬而遠之，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如果夏禾會對江楚楚和顧清歡不利，他還會壯著膽子過去當保鏢。
    可現在，江楚楚明擺著是想去吃瓜，那他還是算了。
    江楚楚很遺憾，隻好就她和顧清歡一起去了。
    兩人剛找上離她們最近的一位服務員，還沒開口，對方就先一步頷首道：“請問兩位是想找夏先生嗎？”
    在場的就兩個姓夏的，如果要區分夏禾和夏歲榮，後者應該被稱呼為“夏老先生”。
    顧清歡點點頭：“對，我想找夏禾。”
    服務員保持著微笑：“請隨我來，需要我讓人把顧小姐的書包拿來嗎？”
    “嗯嗯，拜托了。”顧清歡想著，夏家的服務員真有眼色。
    江楚楚也讓服務員把她的禮物拿過來，她要當麵送。
    並不是她對自己的禮物很有自信，那隻是一幅前不久拍下來的油畫。
    將藝術品作為生日禮物，總歸挑不出毛病。
    重點是，夏禾在顧清歡麵前拆了她的生日禮物，顧清歡就會知道她送了什麽——反過來推，她也可以知道顧清歡送了什麽！
    顧清歡對這句話的邏輯表示佩服，江楚楚為了吃口瓜真是不容易。
    在去包廂的路上，服務員將顧清歡的書包和江楚楚的禮物都拿了過來。
    江楚楚的禮物不方便拿，還由服務員陪同送到了包廂。
    不過包廂門一打開，顧清歡和江楚楚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朝她們招手的夏禾：“喲。”
    “喲”什麽“喲”！江楚楚瞪大眼睛，結果又被這家夥算在了前頭。
    夏禾笑眯眯地站起來，走到兩人麵前：“正餐吃得怎麽樣？”
    “味道真不錯！”顧清歡豎起拇指，“我還以為會是特別昂貴的菜色，結果沒有很誇張。”
    夏禾聳肩：“他年紀大了，為了身體健康，吃不得大魚大肉，所以也不想看到別人在他麵前吃。”
    江楚楚的表情一言難盡：好幼稚，完全想象不出來，夏禾你真的不是在編瞎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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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禾說完，跳過這個話題，伸出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的禮物呢？”
    顧清歡從書包裏掏出方盒，還沒說什麽呢，江楚楚先擋在了前麵：“別急啊，先拆我的。”
    夏禾瞥了眼被包裝起來的油畫，衝著服務員擺擺手，後者就將油畫靠牆放下，迅速出了包廂門。
    “你月初去的那場拍賣會，我雖然沒去，但是相關信息我都知道。”夏禾半蹲下來，當著兩人的麵拆開了油畫的外包裝。
    江楚楚暗自撇嘴，圈子小就是這點麻煩，有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別人。
    看到油畫，夏禾倒是愣了下：“梵高的向日葵係列啊，我還以為是你剛拍的睡蓮係列。”
    “那幅被我爸搶走了，”江楚楚聳肩，“我就從倉庫裏拿了這幅來。”
    “謝謝，我收下了。”夏禾頷首，他還是挺喜歡向日葵的。
    “接下來到我了。”顧清歡將書包裏的方盒取出，遞到夏禾麵前，一臉期待地催促：“拆開看看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夏禾依言拆開了包裝紙，他拆得很仔細，確保到時候還能將包裝紙複原。
    方盒比他想象的輕，裏麵的東西還會晃來晃去，他慢慢掀開了紙盒的蓋子。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本手工裝訂起來的正方形小冊子。
    翻開後的第一頁上如此寫道——
    【我要將這個故事獻給一個人，有三個理由。】
    【第一，他是我的好朋友。】
    【第二，他是特別棒的靠山。】
    【第三，他戰勝了自我，值得誇獎。】
    【如果這些理由還不夠有說服力，那我不介意把這個故事獻給曾經的他。】
    【如今的優秀都源自曾經的付出，雖然，隻有他自己清楚成長的痛苦。】
    【所以，我將我的獻詞改為：】
    【獻給曾經的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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