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盒飯的味道還不錯，虞欣和連風荷特意選了不一樣的葷素搭配，邊吃邊寫評價，發給顧清歡。
    張青青觀察了下，確定兩人並沒有勉強自己的樣子，才將信將疑地接受了“有錢人也會去吃自助盒飯”這種觀念。
    虞欣想著，要是讓張青青知道，接收評價的那位，還幹過把吃剩下的樹樁蛋糕，送給頂級有錢人的事，估計會驚訝得嘴都合不攏。
    她當初從楚楚口中得知這件事後，心靈真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不過她隻是在心裏想了下，然後和張青青聊起了暑假打工的事。
    提到這個，張青青有點拘謹：“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不過我之前看到有的店門口貼著紙，說招服務員，我想去了解下。”
    虞欣沒有評價她的想法，隻是問道：“據我所知，你的成績很好，那麽這次中考，你預估自己的分數如何？”
    張青青猶豫了片刻，咬牙說道：“我覺得很好，至少數學我很有把握。”
    本市的中考是統一命題，不過比起名次，不如直接說分數。
    張青青敢這麽說，就相當於承諾自己的數學能拿到滿分。
    虞欣又問道：“高中課程你學了多少？”
    張青青猶豫了下：“班主任幫我借過她以前學生的高中課本和筆記，我試著自學了一點。”
    “語文我當課外讀物，都看了一遍，文言文背到了第二本，數學得做題，隻學完了第一本，英語第一本學了一半……”
    她越說越底氣不足，腦袋也低了下去。
    其實她很想跳級，縮短學業的時間，少讀一年高中，就可以省下一年的費用。
    可是不行，時間不夠用。
    在初中她幫別人寫過作業、給別人講題、去食堂帶飯，還有仗著自己成績好，老師們管得鬆些，偷偷溜出學校，幫別人買東西。
    她不要金錢報酬，隻要能給她一份飯，或者把多餘的文具分給她，那她就可以少花點錢。
    不用再向姐姐開口要錢，姐姐也不用挨張勇的打。
    張青青覺得自己學得不夠多，連風荷已經聽得眼睛都瞪圓了：不是啊，學霸們的世界這麽恐怖的嗎！
    而且張青青麵臨的難度更高吧？她可請不起家教，全靠自學。
    在這種情況下，她不但能保證初中的成績，還提前學了這麽多高中內容？
    連風荷覺得自己在這張餐桌上，有點多餘。
    其實張青青並不是蘇凜那種學神，她隻是拿命在學，她能有相對安寧的學習環境，都是源自張蘭蘭的犧牲。
    既然她有學習的才能，她可以回應張蘭蘭的期待，她就要賭上自己的一切去學，而且要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虞欣安靜地注視著張青青，看著她剪得短短的頭發。
    這並不是任何一家理發店的手藝，因為店裏會用電推剪把頭發推得很平整。
    張青青的頭發短到和寸頭差不多，卻有點參差不齊。
    想必是她用剪刀自己剪的，能剪出這樣總體上還算整齊的寸頭，初中三年，她自己剪了多少次？
    是為了省錢，還是為了節省時間？兩者都有吧，因為哪一個她都很缺。
    “讓我們等待幾天，等你的中考結果出來。”虞欣平靜地說道，“然後，我有兩個方案。”
    張青青有些詫異地抬起頭，望著麵前沉穩的少年。
    “這兩個方案都建立在你成績優異的基礎上。”
    “第一個方案是，我可以為你介紹合適的家教工作，並且定下合適的價格，至少能保證覆蓋你高一的學費。”
    “至於後續能否維持長久，要看你自己的水平，我不會再多管。”
    張青青覺得這個方案就很不錯了，能夠靠自己的知識賺取報酬，也是一種學以致用。
    “第二個方案，我會資助你整個高中期間的所有費用，學雜費、生活費等等，保證你擁有不受客觀條件影響的學習環境。”
    張青青繃緊了神經，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幼童，獲得了多少，就該付出多少，天上不會掉餡餅。
    “你要保證在三年後的高考裏，用遠超絕大多數人的成績，進入我指定範圍內的大學，並且在大學畢業後，成為我的助手。”
    “當然，大學期間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也會繼續資助。”
    如果白寒山在這裏，肯定會發出苦笑：果然有什麽樣的老師，就會有什麽樣的學生。
    “我需要有能力的人加入我的團隊，為此我願意培養你。”
    “如果你高中或是大學畢業後，實力無法滿足我的需求，我會送上一份賬單，請你退還我這期間付出的金錢。”
    張青青很驚訝，因為這個方案對她來說太占便宜了。
    盡管乍一聽她要付出自己的人生和未來作為回報，可要是沒有獲得培養，她的人生和未來又有什麽價值？
    所謂的賠償更是完全不對等，和三年乃至七年的等待相比，金錢算得上什麽？
    就算她無法達到虞欣的要求，等她從大學畢業，有學曆在，要償還虞欣的錢，也要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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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猶豫著問道：“我們才見過兩麵，你也不怎麽熟悉我，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虞欣卻是笑了起來：“你和以前的我真的很像。”
    不能理解別人對自己的好意，迫切地想要從自己身上找出別人想要的東西，以此來讓自己安心。
    可是，好意其實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對上張青青懵懂的眼神，虞欣隻是從容地說道：“因為我有了富餘。”
    “資助你的金錢對我來說隻是九牛一毛，而且在培養你期間，我也有別的培養對象。”
    “真要說的話，我隻是廣撒網而已，總能撈到用得上的魚。”
    她這麽說，張青青也不會覺得自己被貶低，反而覺得壓力小了些。
    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氣：“我想選第二個方案。”
    不隻是因為第二個方案對她更有利，還因為這麽一來，她能更多地回報虞欣。
    “不用和家人們商量下嗎？”虞欣朝著另一張桌上的張蘭蘭等人看了一眼。
    張青青回答道：“我的家人們會支持我的選擇。”
    至於張勇？那種家夥根本不算是她的家人。
    “好的，那麽接下來，我們來製作一張‘欠條’吧。”虞欣眨了眨眼睛。
    “欠條？”張青青不解地看著她。
    “對，一張擺在明麵上的欠條，如果你的父親影響到了我和你的交易，我就可以用這張欠條向他進行巨額索賠。”虞欣敲了敲桌麵。
    “同時，還有一張私底下的合約，注明在滿足某些條件的情況下，欠條將視為無效。”
    “這麽一來就能在確保欠條真實有效的同時，讓我們的合作順利進行下去。”
    從現在開始，她將為張青青的未來，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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