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好大的蛇！！”
    老太太的尖叫陡然拔高，破了音，比之前的狗吠更刺耳！
    她臉色煞白，整個人僵在原地。
    鄰居們紛紛探頭。
    隻見一條駭人的蛇昂首盤踞，熔金的豎瞳冷冷鎖定著蠻不講理的老太太。
    【哈哈哈！慫了吧唧的！剛才不挺能呲牙嗎？瞅你那損色！】
    小鬆鼠在俞宛兒肩膀上叉腰蹦躂，小爪子指著嚇尿的大黑狗，語氣中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啾，那老太婆臉白得像抹了麵粉……活該活該！讓她放狗嚇人！大王威武！】
    紅隼高興地揮動翅膀。
    餘謀友臉上慣常的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商海沉浮淬煉出的冷硬。
    “老嫂子，”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空置不等於無主！地契房契在我手裏，白紙黑字蓋著紅章，這地，這房，清清楚楚姓餘！你未經許可侵占他人土地，擅自改變用途，這擱哪朝哪代也說不過去！”
    他目光如刀，掃過那塊被精心伺候卻歸屬不明的菜地，“至於你念叨的辛苦錢、種子化肥錢……”
    話鋒陡然一轉，帶著不容置疑的鋒利，“這筆賬，可不是我們該給你，而是你該賠我們的！”
    “賠……賠錢？你胡扯什麽！憑什麽？！”
    老太太回神，色厲內荏地尖叫。
    “憑什麽？”
    餘謀友冷笑一聲，
    “就憑你這是非法侵占他人土地！”
    “擅自改變土地使用性質！”
    “踩踏破壞我家院子地表植被！”
    “未經許可長期占用土地資源！”
    他瞥了眼菜地規模，“土地使用費、地表修複費、潛在安全風險賠償……真要細算起來，這點菜的錢，夠不夠填窟窿，還兩說！”
    這一連串專業又唬人的“大帽子”精準砸下，將老太太那點歪理徹底碾得粉碎。
    俞建平夫妻聽得目瞪口呆，老太太的臉更是由紅轉白再轉青，囂張氣焰徹底熄滅，隻剩心虛與恐慌。
    尤其是“土地使用費”、“修複費”這些詞，對老太太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但聽起來又莫名地唬人且“有道理”，讓她心裏直打鼓。
    老太太的臉瞬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知道這家人不好惹，也沒了死攪蠻纏的心情。
    “你……你放屁！大不了，我……我現在就把我的菜都拔了！一根不留！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說著，她準備彎腰翻牆。
    “你敢！”
    俞宛兒見她想毀壞菜園，厲聲製止。
    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
    想種就種，想拔就拔？
    總得留點什麽當賠償！
    正好她爸喜歡種點東西。
    她看這塊小菜地就挺好的，留下來也省的她爸媽重新開辟了。
    上麵的蔬菜就當是賠償吧。
    俞宛兒向前走了一小步，腳邊的大王蛇頭顱隨之微微抬起，也向前遊走了一小步。
    冰冷的視線與老太太對上，嚇得她再次腿軟，全靠扒著牆才沒癱下去。
    此刻的老太太，哪裏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氣焰？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髒，讓她幾乎窒息。
    那冰冷金瞳的注視，比惡狗的獠牙可怕一萬倍！
    “你……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
    老太太嚇得連連後退。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拽著大黑狗，逃回自家屋裏。
    【哎媽呀！跑得比俺偷鬆果被追時還快！鞋都差點跑掉了吧！】
    小鬆鼠樂得在俞宛兒肩頭直打滾，
    【還想和我們耍橫？大王往那一杵，什麽道理都有了！】
    【走了走了……總算走了……那狗尿味熏得隼頭暈……不過那老太婆最後那聲尖叫……嘖嘖，比隼叫得還難聽……】
    紅隼嫌棄地用翅膀扇了扇風，小聲嘀咕。
    大王徹底放鬆下來，龐大的身軀緩緩遊動。
    最後幹脆盤踞在菜園邊上的陰影裏，熔金的豎瞳半闔，一副菜地守護者姿態。
    周圍一片寂靜，鄰居們都被震住了，看向俞家的眼神充滿忌憚。
    餘謀友對俞宛兒的果決和“幫手”威懾力十分滿意。
    轉而看向俞建平夫妻，歉意道“建平，秀芬，真是對不住。我原本想著安排你住得近，走動方便。沒想到這鄰居是這麽個不講理的。這地方住著怕是不得清淨。”
    他頓了頓，“這樣，大伯在城南還有一處小院，環境也還行，鄰裏都是知根知底的體麵人。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看看那邊？這處院子，我讓智偉盡快處理掉，省得日後麻煩不斷。”
    餘謀友的話讓俞建平和馮秀芬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大伯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要換房子。
    馮秀芬下意識地看向丈夫。
    俞建平連連擺手“別別別！大伯，你千萬別這麽說！這院子多好啊，青磚瓦房的，又幹淨又規整，我們喜歡得很！”
    “剛才那點事兒不算什麽，鄉下鄰裏間為了田埂地頭拌嘴的多了去了，不也照樣過日子？哪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你再破費，還折騰著換地方？這……這太麻煩你了！真不用！真不用！”
    他語氣急切，不願給人添麻煩。
    在他看來，大伯能把這麽好的房子給他們一家住，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怎麽能因為鄰居的一點霸道就挑三揀四、讓大伯再費心費力？
    更何況，這院子本身，他是打心眼裏滿意的，尤其那個小菜地。
    馮秀芬也趕緊附和丈夫，“是啊，大伯，建平說得對。這院子真的很好！剛才那老太太，我看也就是嘴上厲害，咱們不理她就是了。為了這點事換房子，不值當的！真的不用麻煩！”
    餘智偉見他們急得臉都紅了，知道他們是真心實意覺得這院子好，也是真怕麻煩父親和自己。
    他看向父親，輕輕搖了搖頭。
    餘謀友心中了然，也湧上一絲暖意。
    他歎了口氣，拍了拍俞建平的肩膀，“行行行，拗不過你們！既然你們真心喜歡這兒，覺得這點麻煩不算什麽，那咱就定這兒！不過建平、秀芬，你們記著，”
    他語氣轉為嚴肅，“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以後住在這裏，要是那家人再敢無理取鬧，或者有任何讓你們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立刻告訴大伯或者智偉！千萬別自己忍著！咱們家的人，不受窩囊氣！這院子給了你們，就是你們的家，天塌下來，有大伯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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