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從未主動攻擊任何人或動物。”
    “昨天，是這位老太太和她家的狗先闖入我們小院，蛇才昂頭警告。如若不信，可隨時找周圍鄰居查證。”
    俞宛兒條理清晰，證據確鑿，態度不卑不亢。
    兩位民警接過證件看了看，又看了看旁邊那些明顯不是普通人的“便衣”，心裏已經有了判斷。
    “老太太，人家有地契，這地就是人家的。您未經允許在人院子裏種菜，這確實不對。”
    “至於養蛇，人家有合法證件，隻要管理好不傷人，不擾民，不搞封建迷信，我們無權幹涉。”
    民警嚴肅地對王老太說，“您這屬於鄰裏糾紛，還報假警說人家搞封建迷信害人，這性質就嚴重了！”
    “什麽假警？！我說的都是真的！那蛇就是邪乎！你們……你們是不是被他們收買了？！”
    老太太見公安不幫她，又急又氣，開始口不擇言。
    “老太太！”民警提高了音量，“請注意你的言辭！再無理取鬧，幹擾公務，我們可以依法處理！”
    王老太被民警嚴厲的語氣鎮住了，但臉上依舊是不服和怨毒，死死瞪著俞宛兒。
    俞宛兒沒再理會她，對民警說“公安同誌，謝謝你們秉公執法。我們家裏現在有急事需要處理，就不多留了。”
    她微微點頭示意。
    民警也看出這家人背景不簡單，而且確實氣氛緊張，便客氣地說“好，情況我們了解了。你們自己處理好寵物，注意安全。老太太，跟我們回所裏，把事情說清楚！”
    他們連勸帶拉，把還在罵罵咧咧的老太太帶走了。
    這一個小插曲並未影響俞宛兒接下來行動。
    天剛破曉，魚肚白泛上天際。
    幾輛吉普車疾馳向鹿城北郊的紅星化工廠。
    廠區氣氛肅殺。
    保衛科人員全員在崗，關鍵路口設卡。
    國安人員已經接管了三號罐區的出入口。
    今早一起床，餘謀友就和家裏人說了要和俞宛兒去工廠檢查油罐一事。
    餘智偉擔心父親心髒，主動要求跟在他身邊。
    俞政寧擔心妹妹，換了一身便裝，沉默的站在她身旁。
    俞建平和馮秀芬則有些局促不安地跟在後麵，罐區的氣氛讓他們感到巨大的壓迫感。
    俞宛兒肩頭蹲著小鬆鼠，紅隼在高空盤旋警戒，大王則悄然滑行在眾人身後陰影裏。
    三號罐區的渣油儲罐是重點中的重點。
    負責該罐區的技術人員、管理人員列隊等候，個個神情緊繃。
    王德發站在其中，手心沁出冷汗。
    “查！給我一寸一寸地查！特別看看有沒有‘管道老化破裂’問題！所有管道，尤其是承壓管道、彎頭、焊縫、法蘭連接處！腐蝕檢測記錄、壁厚測量記錄，全部調出來，現場複核！”
    餘謀友的聲音在空曠的罐區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技術人員立刻分成數組。
    技術團隊立刻分成數組，拿著圖紙、檢測儀器，按照預定區域開始地毯式排查。
    俞宛兒沒有專業工具，但她有更敏銳的“助手”。
    她集中精神，將意念傳遞
    【小鬆鼠，你去看高處支架、管道保溫層看看有沒有破損或者滲漏痕跡！】
    【小紅，你負責空中俯瞰，看看罐頂和大管線有沒有明顯變形或者鏽蝕鼓包！】
    【大王，貼著地麵和管道走，感受振動、溫度有沒有異常，特別是接口、閥門根部下方！】
    【是！】
    三小隻立刻行動起來。
    小鬆鼠靈巧地在管廊支架上跳躍，小鼻子翕動，小爪子敲敲打打，尋找著鏽蝕的薄弱點或滲漏的油漬。
    紅隼銳利的目光掃過巨大的罐體和粗壯的管線，任何異常的凹陷、鼓包或顏色變化都逃不過它的眼睛。
    大王蛇貼著冰冷的金屬和水泥地麵無聲滑行，分叉的信子高頻吞吐。
    它的金瞳冰冷，將感知到的信息流源源不斷地反饋給俞宛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陽光逐漸強烈，照亮了罐區的每一個角落。
    技術團隊的報告陸續匯總。
    “報告，a區管道壁厚檢測符合標準，未發現明顯減薄！”
    “b區焊縫抽查合格，無損檢測複驗通過！”
    “c區法蘭連接緊固，墊片完好，無滲漏跡象！”
    “d區閥門開關靈活，填料壓蓋無泄漏！”
    “減壓閥、安全閥校驗記錄齊全，均在有效期內！現場測試起跳壓力正常！”
    “渣油儲罐本體目測無嚴重鏽蝕、變形，基礎沉降監測數據穩定！”
    投入了巨大成本，承受著難以估量的停產損失，最終指向的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空白！
    預言中那致命的“管道老化破裂”，找不到任何直接證據！
    所有設備運行記錄都顯示近期一切平穩。
    餘謀友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看向俞宛兒和張主任，壓低聲音問道“難道……預言錯了？或者問題不是出在設備本身？”
    他心中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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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找到問題，比找到問題更讓人不安。
    俞宛兒閉著眼，接收著三小隻最後的、同樣指向“正常”的反饋
    【宛宛，支架很結實！管子表麵也看不出問題！】
    【主人，罐頂隻有些鳥糞！沒發現鼓包或變形！大管線都很穩！】
    【嘶……溫度均勻，震動平穩……無強烈異常。】
    她緩緩睜開眼睛，清澈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凝重。
    技術團隊的反複核查，加上動物夥伴們獨特的感知，結論驚人地一致。
    設備本身，至少在目前可查的範圍內，沒有預言中那足以致命的隱患！
    “怎麽樣，宛兒？你的動物夥伴有什麽發現嗎？”
    餘謀友的聲音帶著焦灼。
    俞宛兒輕輕搖頭，聲音清晰而肯定“它們……也沒有發現異常。可能，真不是設備本身的問題。”
    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判決，讓本就凝重的氣氛瞬間凍結。
    餘謀友的臉色難看，“既然不是設備出了問題，那就是人了！不是有人說謊，就是有人在設備上動了手腳。”
    如果前者還好，預言錯誤，證明沒有任何犧牲。
    但若是後者……
    餘謀友的心猛地一沉。
    工廠如此龐大，人員繁雜，如何能時刻盯住每一個角落？
    徹底停工？
    今天的檢查已經付出了慘痛代價，長此以往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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