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謀友強壓著怒火，“餘大富！你口口聲聲替我弟報仇？可如果我告訴你，謀進他當年很可能沒死呢？！他被人救走了！”
    老金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瞳孔因震驚而猛地收縮“你……你說什麽？救走了？不可能！你是在故意騙我？！”
    他下意識反駁，但又帶著一絲期待。
    “我沒騙你！” 餘謀友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有線索表明，他重傷後被營救，轉移了出去！他很可能活下來了！”
    “活下來？……”
    老金喃喃道，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亮光。
    但下一秒，這絲光亮就被更巨大的痛苦和憤怒徹底吞噬！
    “活下來？！哈哈哈哈！”
    他發出的笑聲比哭還難聽，“是啊！是被救走了！我親眼看著他們上的船！我以為……我以為老天開眼，謀進哥終於能活下去了！”
    說著，聲音陡然變得嘶啞尖銳，仿佛又一次親眼目睹了那場災難“可是呢？！可是啊！！那根本就不是生路！是死路！那些天殺的畜生根本不給他們活路啊！”
    餘謀友臉上表情瞬間凍結，心猛地沉了下去“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
    老金赤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餘謀友，淚水洶湧而出，混合著極致的仇恨，“我看得清清楚楚！謀進哥乘坐的船！被那群畜生直接開炮！轟隆！！！”
    他猛地做出一個爆炸的手勢，手銬嘩啦亂響，聲音因巨大的悲痛而顫抖破碎“那條船！就在我眼前！被炸得粉碎！
    木頭、碎片、還有……人……全都……謀進哥他就在那條船上啊！他剛剛才有了一點活著的希望啊！就這麽沒了！什麽都沒了！火光把天都燒紅了！海裏全是血……全是血啊……”
    他哽咽著，幾乎說不下去，那慘烈的景象是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你告訴我！他怎麽活？！他怎麽活啊？！啊？！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貪生怕死拋下他們，謀進哥說不定早就離開了鹿城！
    離開鹿城就不會遭遇敵人，更不會坐上那條該死的船！是你！是你間接害死了他！你和你那些仇人一樣！都該死！”
    餘謀友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沒有被人救走？
    沒有出國？
    而是……死在海上？！
    “不……不可能……你胡說……”
    他嘴唇哆嗦著，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後踉蹌，手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一隻手死死捂住胸口，那裏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幾乎讓他窒息。
    巨大的悲痛和難以置信的衝擊讓他幾乎暈厥。
    “餘老先生！”
    一旁的軍人趕忙上前將人扶住。
    看著餘謀友崩潰的樣子，老金臉上沒有快意。
    他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你知道了吧？他死了！死得那麽慘！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你這輩子都該活在懺悔裏！為你當年的懦弱贖罪！”
    ……
    與此同時，另一邊。
    俞宛兒的精神力高度集中，緊緊抓住黑狗的線索“鐵皮箱子？什麽樣的鐵皮箱子？在哪裏看到的？”
    【就在那邊巷口！】
    黑狗汪汪叫著，【一個會跑的鐵皮箱子，方方的，顏色有點舊，後麵有門！那老太太被人硬塞進去了！她還喊了一聲呢！】
    “會跑的鐵皮箱子……是汽車！一輛舊卡車或者麵包車！”
    俞宛兒立刻對謝懷安說，“有線索了！東邊巷口，一輛舊款式的封閉貨車或麵包車，大奶奶是被強行塞進車裏的！”
    謝懷安眼神一凜，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對身旁的戰士下令“通知各路口，嚴密排查所有符合特征的舊款封閉貨車和麵包車！”
    命令迅速被傳達下去。
    “我們過去看看！”
    俞宛兒說著，已經朝黑狗所指的巷口快步走去。
    謝懷安緊隨其後，林蓮心無聲地護衛在側。
    俞政寧也立刻跟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地麵和周圍環境。
    很快，他們到了那條相對僻靜的巷口。這裏行人稀少，地麵有些塵土。
    【就是這裏！就在這裏！】
    黑狗跟過來，用爪子刨著地麵的一塊痕跡。
    謝懷安蹲下身，仔細查看。“有新鮮的輪胎摩擦痕跡，和零星雜亂的腳印。黑狗沒說錯，這裏確實發生過拖拽和車輛急停急走的情況。”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道路延伸的方向，“關鍵是，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俞宛兒再次將注意力轉向黑狗和其他可能存在的動物意識“各位，那輛鐵皮箱子，往哪個方向開了？有誰看到了嗎？”
    短暫的嘈雜信息流過後，一隻在屋簷上打盹的花貓慵懶地“喵”了一聲，傳遞出信息
    【唔…看見了…吵醒我了……那大鐵盒子，吵得很，往那邊去了……】
    它用尾巴懶洋洋地指了一個方向。
    幾乎同時，一隻麻雀也嘰嘰喳喳地補充。
    【我們也看到了！冒黑煙的車，開得飛快！就是往東邊去了！差點撞到我的同伴！】
    【對！東邊！是東邊！】
    更多細微的聲音附和起來，來自牆角的老鼠、路過的野貓，它們零星的記憶碎片拚湊出了相同的方向。
    “東邊！多個目擊者確認，車輛往城東方向去了！”
    俞宛兒迅速匯總信息。
    “城東範圍很大，出口也多。”
    謝懷安沉著地分析，“能問出更具體的特征嗎？比如車牌號？或者車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標記？車身具體顏色？”
    俞宛兒立刻將這些疑問傳遞出去。
    動物們對於車牌數字的理解有限，但關於顏色和特征，更多的信息匯聚過來。
    【和我們羽毛顏色差不多！不過那鐵疙瘩很髒！沒我們幹淨！】
    【對對對！那鐵疙瘩後麵還有塊鐵皮顏色不一樣！】
    【一邊的‘眼睛’好像裂了！】
    【跑起來聲音很大，像生病的老牛在咳嗽！噗噗噗的！】
    【味道很難聞，一股怪味兒！】
    “灰色，車身很髒，後車廂有補丁，一側車燈有裂痕，發動機噪音大，尾氣味道重。”
    俞宛兒快速複述，“車牌……它們很難描述清楚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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